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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第二十八章:半日沉

這個太子我見過 渚花晚晚 3153 2020-10-17 21:41:54

  一杯熱茶下肚,千熠眉梢舒展,淡淡出口:“凝酥是我妹妹,而我作為其兄長,理應(yīng)對她的終生大事兒稍微留心些,我在此還請落絮王子切莫辜負了凝酥才是?!?p>  什么意思?這話是針對落絮說的,還是針對若然說的?

  可是,落絮并不喜歡她,她也斷然沒有半分喜歡落絮!

  若然還未停止咳嗽,聽千熠說這話,只覺得莫名其妙,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千熠,想開口罵他,卻只有:“咳咳咳——”

  千熠淺笑,直直看著若然。

  若然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再被千熠這么一激,咳得更加猛烈,更甚至不爭氣地流出了眼淚。眼眶微紅,淚珠晶瑩。

  千熠見狀,眼底的淺笑極致淡泊,目光生冷僵硬,利利射向若然。

  “太子殿下不用太過留心,凝酥公主貴為天界公主,千金之軀,自有天帝與司雪娘娘為其籌謀,擇選佳婿,未來所嫁之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落絮淺笑不止,那笑意不達眼底,更蒙上了一層霜霧。

  “若是說喜歡花辭姑娘之言,落絮定是很欣賞花辭姑娘的,因為她為我雪族解決了無目獫,是我雪族一大恩人......”

  “我們太子殿下慣會說笑?!甭湫跎锨?,不動聲色地按下若然的手指,輕輕安撫道,“六界皆知千熠太子只有凝酥這么一個妹妹,怕是你今日沖撞凝酥一事,已然傳入他的耳朵,太子殿下護妹心切,如今是在嚇唬你吶!花辭姑娘當(dāng)句玩笑話聽聽便好,可莫要放在心上?!?p>  護妹心切?未必吧!

  但是因著她打了凝酥這事兒,如今卻是算是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

  總之,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太子!

  “本姑娘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若然終于緩了過來,紅潤的臉蛋也恢復(fù)白皙正常,她冷冷地瞪了一眼千熠,這才轉(zhuǎn)眸面向落絮,好聲好氣道:“抱歉啊落絮,我出來這么許久,家中娘親定然十分擔(dān)憂,如今是一定要回去的了?!?p>  這么快就回去了?

  落絮聞言,心底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依舊不死心:“走得這樣匆忙?可惜我方才才結(jié)交了花辭姑娘這個朋友,還未帶你嘗嘗雪族美味、還未帶你領(lǐng)略雪族風(fēng)光呢,實在可惜......”

  “當(dāng)然......”

  若然見落絮神傷,但自己出來這許久,確實不得不回去了,躊躇著,正想拒絕,恰在此時,肚子卻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咕咕咕——”

  若然十分不好意思地捂著肚子,嬌俏的臉上染上紅云,尷尬道:“這冰雪糕實在不能果腹,沒過多久便餓了,哈哈哈......”

  信兒站在一旁,捂著唇瓣笑道:“花辭姑娘,不然你留在雪族,用完午膳再走也不遲啊?”

  落絮輕笑:“是啊,正值午膳時間,不若花辭姑娘在雪族用完午膳再走吧?”

  若然捂著肚子,心想:確實餓了,此去天界,路途遙遠,若是食不果腹,說不定半路便被迫掉落另一處“蠻荒之地”。

  若是餓著肚子,再遇到像千熠和凝酥這般的兄妹倆,她得活活氣死!

  若然點頭,訕訕笑道:“如今好了,雖不能領(lǐng)略雪族風(fēng)光,但也能淺嘗雪族美味,既是王子邀請,豈有不吃之理?。 ?p>  信兒欣喜。

  落絮笑著吩咐下去,安排人宰了一只羊來吃。

  羊?

  若然大駭:“吃羊?未羊大仙知道嗎?若是讓他知道你殺了他的徒子徒孫,一定大鬧雪族!”

  想起天界那個未羊大仙,干干瘦瘦一個白發(fā)老人,笑起來瞇著眼睛,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但是發(fā)起火來一點兒也不含糊,絕對的得理不饒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是讓未羊大仙知道,若然在雪族吃了他的后人,估計能氣沖沖殺到梨雨軒,將整個梨雨軒踏平!

  若然咽了咽口水,不敢接受。

  落絮見狀,哈哈大笑:“我才不怕,咱們雪族族人,雞鴨鵝、牛羊豬,都是會吃的,若是饞極了,說不定會將無目獫的尸首拿出來烤了吃了!”

  若然聞言,臉色都變了。

  信兒翻了個白眼,寬慰若然:“花辭姑娘別聽王子胡言亂語!咱們雪族地處陰寒,又多炙烤,但也不會亂吃,平常也只是食些墮入畜生道的雞鴨鵝、牛羊豬之類。無目獫這種害人之物,斷然是不會入腹的,收服之后,早就被雪族眾長老用烈火煅燒成粉末煙消云散了!”

  若然半信半疑。

  見若然面染躊躇之色,信兒出謀劃策道:“若是花辭姑娘不太愿意吃雪族烤肉,我叫人蒸煮些清淡的吃食過來。”

  若然點點頭。

  落絮上前,只手搭在千熠肩上。

  “太子殿下愿不愿意與落絮和花辭姑娘共進午餐?”

  千熠緩緩?fù)侣叮骸皡s之不恭。”

  卻之不恭?若然暗暗翻了個大白眼。

  落絮站在寢宮空地中,大手朝空中一揮,那漫天飛舞的雪瓣便消失不見。

  若然震驚:“這雪,是你來操控的?你竟會操控風(fēng)雪?”

  看著若然驚奇不已的神色,落絮笑了:“是啊,我父神是滕六雪神,與火神共工和水神祝融齊名,而我作為他唯一的子嗣,這風(fēng)雪之術(shù),自然習(xí)得。若是不把這漫天的飛雪停了,豈不是攪了我們用餐的興致?”

  若然點頭,內(nèi)心不得不暗暗嘆服:真是自己見識淺陋,還以為雪族的雪是自然風(fēng)雪,長年飄零,經(jīng)久不衰的,原來也是為了粉飾雪族境內(nèi)氣氛,使用風(fēng)雪之術(shù)召喚而來的。

  很快,落絮便命人搭了一個大小合適的烤架,一只現(xiàn)宰洗凈的羊便被架了上去。

  紅色的火舌舔舐之時,發(fā)出“噼里啪啦”之聲,隨之還冒出黃嫩嫩的油脂來。

  油香四溢之時,落絮接過一旁遞來的蘸著醬料,仔仔細細刷勻羊肉表皮,神情之中,十分嚴(yán)肅。

  不一會兒,炙烤羊肉的濃香之氣翩然飄至。

  落絮遂用小刀割下一塊羊肉,也不待涼些,便直接放入嘴間,羊肉濃香填塞唇齒。

  落絮嘖嘖贊嘆:“熟了!”

  還不忘遞了把刀子給千熠:“快吃吧,涼了便不好吃了!”

  千熠唇角掛著淺笑,接過刀子,手起刀落,一塊羊肉便捏在指尖,淺淺品嘗,確實濃郁鮮香。

  若然在一旁看著,吞了吞口水,她如今算是大開了眼界:雪族豪放,午餐都是這般大快朵頤。

  居住在雪族幾千年的千熠如今也算是半個雪族人了,吃起炙烤之食來干凈利落,十分熟稔。

  原諒若然沒法兒入鄉(xiāng)隨俗,十分忌憚未羊大仙的脾氣,還是不敢吃掉未羊大仙的“徒子徒孫”。

  很快,信兒便端來一些精致的吃食上來。羊肉的膻腥味兒遠遠蓋住了吃食的味道,但瞧著模樣,便知制作精細。

  若然端坐在一旁,夾著筷子一一品嘗了幾口,臉上便露出饜足之色。

  落絮在一旁瞧著,嘖嘖道:“你還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啊!”

  若然訕訕笑道:“若不是因為忌憚未羊大仙的脾氣,我說不定會同你們吃了這羊肉。”

  若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拂手間,桌前便呈現(xiàn)兩壇梨花釀。

  “若是吃肉,怎么能不飲酒呢?”

  若然笑意盈盈:“這是我親自釀的梨花釀,也不醉人。太子殿下,落絮王子,若是不嫌棄,一同嘗嘗吧?”

  落絮拾起一只小巧精致的酒壇,一口飲下,香醇的梨花香氣帶著絲絲甜味,驟然充斥舌腔。

  若然驚愕:“你這樣牛飲,讓我和太子殿下怎么喝?。俊?p>  落絮怔愣。

  若然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回去重釀便是,太子殿下,這壇給你吧?”

  說罷,便將桌上另一壇梨花釀遞給了千熠。

  “多謝!”

  千熠不愛飲酒,接過酒壇,輕輕捏著,只沾了一點,隨后,微微蹙著眉頭:“有些辛辣刺激?!?p>  “辛辣刺激?”

  “辛辣刺激?”

  若然與落絮聞言,異口同聲。

  隨即互相對視了一眼。

  落絮首先反應(yīng)過來:“算了,咱們天界的這位太子不太愛飲酒,覺得辛辣刺激也是正常?!?p>  若然有些尷尬,她抬手間,掌中便出現(xiàn)一個小小精致的玉瓷瓶:“這是梨花膏,殿下若是覺得辛辣刺激,我為殿下兌上梨花膏吧?”

  千熠看著若然溫溫的眸光,眸子清澈,毫無一絲雜色,隨即淡淡吐露:“好?!?p>  落絮不服,嚷嚷道:“我也要我也要!”說話間,便將手中的酒壇遞在若然跟前。

  若然嗤笑著將梨花膏首先兌在落絮的酒壇中。

  二人再嘗之時,兌入梨花膏的梨花釀香醇可口,十分甜美。

  落絮嘖嘖:“這梨花釀還真是很適合姑娘們飲?!?p>  若然笑道:“畢竟是個姑娘親自釀的?!?p>  若然再次拂手,桌上呈現(xiàn)一盤軟軟糯糯,還染著潔白花瓣碎的糕點,在濃烈的羊膻之氣中,悄然飄入一絲冷香之氣。

  若然介紹道:“這是梨花酥,可是我親手做來解饞的。”

  她翻手間,又一個小小精致的玉瓷瓶便被捏在之間。

  “淋上梨花漿,這個梨花酥便變得格外香甜可口了!”

  若然將梨花漿細細淋在梨花酥上,一一分給千熠和落絮,眸光十分期待,道:“嘗嘗?”

  落絮捏著這軟軟糯糯、精致小巧的糕點,心頭悸動之際,將其小心送入口中,剛沾唇舌,入口即化,格外香甜。

  落絮眸中閃過艷羨之色,忍不住嘖嘖驚嘆:“沒想到花辭姑娘做的糕點竟然如此好吃!甜而不膩,回味無窮!與我們雪族的冰雪糕相較,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然心地十分高興,卻擺了擺手,十分謙虛:“有落絮王子這般評價,往日我這梨花酥定然精進!”

  落絮一口一個梨花酥,一口半壇梨花釀,不一會兒便將它們一掃而空。

  隨即,一邊回味梨花酥和梨花釀的味道,還一邊嘖嘖評點:“雖然花辭姑娘的酒釀得十分好,但比起我們雪族靈酒,‘半日沉’來講,還是稍遜風(fēng)騷。”

  若然驚奇:“半日沉?”

  落絮自豪道:“雪族靈酒,半日沉——半口一日沉,可不是什么酒都能隨隨便便比的,花辭姑娘的梨花釀已算上乘,可和雪族靈酒半日沉來比,還處下風(fēng)?!?p>  若然來了興致,目光灼灼:“那可否請落絮王子大方拿出,好讓我品鑒學(xué)習(xí)一番???”

  “這有何難?”

  話落,落絮得意地一個伸手,掌中便握住了半日沉的酒壇,遞在了若然跟前。

  若然抬手接過,這酒壇十分沉重,觸手間還隱隱傳來陣陣涼意,只是還未打開,便能聞見四溢飄香的酒氣。

  若然聞著有些醉人的酒氣,躊躇一會兒,開口問道:“我喝了這半日沉,不會醉的不省人事吧?”

  明麗的臉上閃著怯意與羞澀。

  落絮望在眼里,心底直癢癢,笑道:“那就要看花辭姑娘的酒量如何了!”

  若然挑眉,不服氣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落絮哈哈大笑:“好好好!花辭姑娘請吧!”

  千熠靜立一旁,精致的唇瓣抿著淡淡的弧度,隨后又微微張開,輕嘆了一口氣:原來小丫頭長大了,也是個倔脾氣......

  若然知道落絮明顯不信,其實她自己也不信,只是逞個口舌之快罷了。

  她望著半日沉的酒壇,心中十分好奇,十分想嘗嘗,這喝了半口便沉一日的雪族靈酒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兒,便拾了一個干凈的碗,小心翼翼倒了一點。

  落絮笑道:“花辭姑娘千杯不醉,怎么只倒這么一點?”

  若然翻了個白眼,并不理落絮,端起碗看去,那酒呈現(xiàn)琥珀之色,清澈透明,酒香之氣充斥鼻腔,若然聞著酒氣,便覺得眩暈不已。

  在落絮注視的目光中,一飲而下。

  辛辣之氣穿腸而過,刺激得若然“嘶”得叫驚呼一聲。

  若然放下碗,捂著嘴巴:“你這酒,怎得如此辛辣刺激?”

  說話間,若然美眸蒙上一層霧氣,紅暈悄悄染上雙頰。眼神迷離,異樣動人。

  落絮震驚,若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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