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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第一百二十章:大烏龍事件

這個太子我見過 渚花晚晚 4168 2023-06-24 22:08:47

  若然剛進(jìn)寢殿不久,奉元便只身來到梨雨軒,他一身青色衣袍,面容冷峻,手中捧著一個雕刻精致的盒子。

  林修見了,余光一瞄奉元手中的盒子,隨即朝他恭敬一拜:“大人來我梨雨軒,所為何事?”

  奉元駐足,見面前這男子面容清秀,穿著仙仆的衣衫,便朝林修點頭示意,道:“我奉太子殿下之命,來給若然上神送生辰禮?!?p>  林修一聽,喜上眉梢:“如此,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林修話落,轉(zhuǎn)身朝寢殿緊關(guān)的殿門一看,又面露難色,神秘兮兮地對奉元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家小姐方才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如今關(guān)著門,誰也不見!不如大人將這生辰禮交與我,我代大人轉(zhuǎn)交給小姐吧!”

  奉元聞言,目光越過林修,果真見他身后殿門緊閉。

  便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盒子交給林修,道:“如此,有勞了!”

  林修雙手接過看起來不大不小的盒子,掌心立刻傳來沉甸甸的重感,心上眉梢:“殿下這生辰禮,送得可真貴重!”

  奉元唇瓣一勾:“殿下重視若然上神,他的心意,自然不能比旁人差?!?p>  這“重視”聽得林修心里有些奇妙,他也悟不透,只稀里糊涂地笑了笑,目送奉元離去。

  奉元前腳剛走,濯盥便從暗處走來,一把將林修手中的盒子搶了過來,轉(zhuǎn)身就往與若然寢殿反方向走。

  林修前后望了望,朝著濯盥著急喊道:“濯盥,小姐的寢殿在你身后!”

  ......

  星曜宮。

  粉衣女子腳踏云朵,穩(wěn)穩(wěn)落在星曜宮前,隨著降落,還有花瓣紛紛降落。

  她容顏絕世,青絲如瀑,發(fā)絲綰成花狀,額前細(xì)細(xì)化了粉色花瓣圖騰,膚色雪白無暇,舉手投足間,花香浮動。

  有一仙仆見此女子,驚艷不已,楞在原地,呆若木雞。

  百花仙子笑眼盈盈:“請問,太子殿下在何處?”

  那仙仆見百花仙子生得如此貌美,還很溫柔地同他說話,稚嫩的臉上浮現(xiàn)出羞赧之色,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在寢殿呢?!?p>  “多謝!”百花仙子聞言,便抬著玉足,款步走向千熠的寢殿。

  星曜宮內(nèi)亭臺樓閣,建筑非凡,煙云繚繞,霧氣氤氳,秀木蔥郁,繁花似錦。

  百花仙子一路慢走,一路欣賞,心中想著美滋滋的喜事,很是雀躍。

  峰回路轉(zhuǎn),便來到了千熠的寢殿。

  此時,寢殿大門緊閉,殿前并未有灑掃仙仆,空蕩蕩無一人。

  可是方才那仙仆說了,太子殿下此時在寢殿。

  百花仙子輕蹙眉尖,便透過紗窗往寢殿內(nèi)望去。

  偌大的殿內(nèi)霧氣氤氳,有一浴桶呈在殿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千熠端坐在浴桶中,神情淡漠,眉眼清淺,眸光燦爛。

  有水珠順著他堅毅的下顎一路延伸,入水無痕,胸肌隱約可見。

  水汽飄散,使得他五官朦朦朧朧,極具魅惑。

  百花仙子驚呼:“??!”

  隨即趕緊捂住了嘴巴。

  千熠眸光一寒,切冰碎玉:“誰!”

  外面奉元的劍聲響起,刺破空氣,發(fā)出刺兒銳利的劍鳴,驚悚冰冷。

  奉元冷喝道:“哪里來的賊人,竟敢亂闖星曜宮!”

  百花仙子不慎被刺中一劍,癱軟跪倒在地,奉元看清來人,看看收住劍鋒。

  他冷眉一擰,有些不敢置信:“百花仙子?”

  “碰!”

  殿門被大力踹開,從內(nèi)踱步出來一身姿頎長的男子,他裹了件素色儒袍,發(fā)絲濕潤,隱隱有水珠往下墜落,染在素色儒袍上,隱生出暗色的水花來。

  奉元恭敬一聲:“殿下!”

  他眸光一瞥身側(cè)癱軟倒地、哭得梨花帶雨的百花仙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殿下方才要沐浴,寢殿內(nèi)外不喜歡留人,他便去了正殿替殿下看著公文。

  誰知抬眸便見一抹粉色從眼前一閃而過,匆匆追趕上去,就見百花仙子扒拉在殿下寢殿大門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以為是個賊人,要加害殿下,他二話不說,便出手。

  不知百花仙子前來有何貴干,如今看來,結(jié)果都一樣!

  千熠冷冷地望著百花仙子,眸光中卷起冰沙,周身氣息冷凝,似有毀天滅地之勢。

  “說!”

  冷冷一聲,如煉獄修羅用冰冷的爪子死死遏制住百花仙子纖細(xì)白嫩的頸脖,她身子抖如篩糠。

  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匍匐跪地:“太子殿下饒命,我不是有意要窺視殿下沐浴!”

  奉元聽著,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他垂著眸子,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千熠身上冰寒的殺氣。

  百花仙子恍若沒有意識到,痛哭不起:“我心悅殿下許久,方才知曉殿下亦是心悅于我,很是喜悅,亂了方寸......”

  千熠目光冰冷如霜地淡淡垂著,眼神之冷眸,如同冰雕,寒冷噬骨。

  他牙縫中冷冷拋出幾個字:“你說,本殿心悅于你?”

  百花仙子不由地噤若寒蟬,她顫抖著身子,硬著頭皮道:“是、是啊,殿下還托人送了我妝奩......”

  奉元聞言,察覺出事情很不對勁。

  什么妝奩?

  殿下只吩咐他送給了梨雨軒的若然上神一套妝奩!

  奉元望著百花仙子的神情,十分古怪,明顯察覺出其中有詐。

  “你在胡說什么,殿下何時送給你妝奩?”

  百花仙子有些急了,她伸手之際,一套雕刻精致的盒子便呈現(xiàn)在掌中。

  奉元目光觸及到盒子的瞬間,雙目圓睜,呼吸一窒。

  連忙單膝下跪,朝千熠恭敬回話:“殿下,屬下發(fā)誓,確實將這盒子送到了梨雨軒,并未送去百花宮!”

  梨雨軒和百花宮,他怎么可能搞錯!

  百花仙子聞言,徹底癱軟在地。

  她便是再蠢再傻,也知道這盒子原來送錯了人,原來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屬。

  百花仙子雙眸頃刻間黯淡無光,從她眼眶中流出兩行清淚來,猶如被人抽取了魂魄,好一副神傷的模樣。

  千熠眸光陰鷙狠戾,殺意露骨:“可是,你卻并未親手將這妝奩送到她手中?!?p>  鬧出這么大的烏龍,奉元愧疚難當(dāng),他長跪不起:“屬下知錯!”

  千熠未語,一揮手,原本盛在百花仙子掌中的妝奩,便擱置在了他的掌中。

  千熠冰冷神色凌厲肅殺,他站在寢殿門前,身姿頎長,發(fā)絲蕭颯,整個人寒冷如冰。

  千熠冷冷地望著手中的妝奩,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根銀簪,將凹槽中鑲嵌的妝膏統(tǒng)統(tǒng)挖除,毫不可惜地扔在地上。

  那凹槽面上,無一不深刻著“若然”二字。

  百花仙子眉眼低垂,雙頰掛著兩行清淚:“殿下......”

  殿下不必如此傷我,我既知曉你的心意,定然再不會做出逾矩之舉。

  千熠微微垂眸,望向百花仙子的眸光極其冰寒:“這妝奩原是本殿送給若然的生辰禮,竟被誤送到百花宮,讓仙子誤會了?!?p>  奉元低著頭,沉默不語。

  原先梨雨軒的林修說了,會將盒子交給若然上神,結(jié)果竟被百花仙子拿在了手中!

  他一定要找林修算賬!

  百花仙子聞言,羞愧難耐,無地自容,身上的劍傷也不及心中半分疼痛。

  也不用千熠趕,她起身之后,忍著劍傷,便從星曜宮匆匆離去。

  星曜宮藏著六界耳目,如此大事,已然在天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六界都在盛傳,天界太子傾慕梨雨軒千金若然。

  起初,若然從別處聽說百花仙子癡心太子殿下,正欲表白之際,撞見了千熠太子沐浴的光景。

  樂得她哈哈大笑。

  “咱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人看光光哈哈哈!”

  不過說完這句話,若然便覺得怪怪的,因為她昨夜也被人看光光了。

  一想起這等晦氣事兒,若然心中的幸災(zāi)樂禍大幅度減少。

  花辭說,那妝奩中刻著滿滿的“若然”二字時,若然臉都黑了。

  心中僅剩的那點兒幸災(zāi)樂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修卻撓了撓頭,瞬間想明白了:原來奉元送來的盒子里裝的是妝奩?

  原來濯盥將那妝奩送給了百花宮的百花仙子?

  濯盥聽了這消息,臉比若然還黑,沒想到千熠還留了一手!

  奉元受完罰便怒氣沖沖地來梨雨軒找林修,惡狠狠地質(zhì)問:“說!你不是說了要將盒子交給若然上神的嗎,為何又將妝奩送到百花宮中去!”

  林修打不過奉元,趕忙求饒:“冤枉啊,最后那盒子被濯盥?lián)屪吡耍乙彩莿傊览锩媸堑钕乱徒o小姐的妝奩......”

  奉元眸光一寒:濯盥?那個自詡清高的仙仆?

  魔界的墨闕聽了這事兒,憤憤飛身上來天界,邁著大步,直奔星曜宮。

  卻在星曜宮看見落絮與千熠對峙。

  也不知落絮有什么資格來星曜宮找千熠對峙,他都比他有資格!

  不對,他原本就比落絮有資格!

  有人替墨闕先找千熠麻煩,墨闕樂得自在,不咸不淡地在旁邊看好戲。

  這日,若然擺脫不了墨闕的糾纏,苦惱之際,魔界傳來消息,弘桑最近有動作。

  在弘桑熬過了百年,原本以為墨闕鐵定玩完的時候,墨闕直搗黃龍,破了他精心設(shè)下的所有局面。

  如今墨闕與弘桑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弘桑仗著背后有些墨闕不敢輕舉妄動的勢力,小動作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大了。

  而墨闕收拾弘桑也收拾得越來越起勁。

  若然得知這個“好”消息,如獲大赦:“趕緊走吧,再不走,你的魔君之位便要拱手讓人了!”

  墨闕見若然如此不待見他,長眉一挑,唇角勾出邪魅狂娟的冷笑:“等著吧,等我收拾完弘桑,定要來娶你!”

  若然一陣惡寒。

  墨闕深深望了若然一眼,忍心中對她的無限眷戀,依依不舍地回了魔界。

  若然好不容易喘口氣,花辭驚呼著跑來。

  “小姐小姐,外面有只鳥兒帶了消息,說濯盥突遇一只發(fā)了狂的大鵬鳥攻擊,還一不留神掉進(jìn)了南海最骯臟的旁支淤海里......”

  若然一驚:“什么?”

  墨闕來天界的這些時日里,她便很少見到濯盥的身影,起初,還以為濯盥是有什么事兒去了。

  隨后更是數(shù)日見不到濯盥,若然才料想到——濯盥出事兒了。

  “走,找濯盥去!”

  若然憂心忡忡,與花辭一同去淤海尋找濯盥。

  淤海阻塞,常年得死個數(shù)萬的臭魚爛蝦,導(dǎo)致味道奇臭無比。

  好在有個叫“臭臭鳥”的精怪口味獨特,喜歡在淤海覓食。

  時間久了也便在那處安家落戶、繁衍后代,淤海沒那么臭了,但是味道臭,還是很臭!

  若然和花辭找到濯盥的時候,他正躺在淤海一處山洞中,昏迷不醒。

  花辭驚呼:“怎么傷成這樣了!”

  濯盥躺在冰冷黏濕的海泥中,身下海泥一片暗紅,身上玄色衣衫襤褸破損,露出白皙的肌肉,亦是傷痕累累,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他額頭滾落粘稠的汗珠,落盡玉質(zhì)面罩里,雙眸緊閉,唇色蒼白,儼然氣息奄奄,身負(fù)重傷。

  若然目光觸及到濯盥的那一刻,清靈的眸子里染上霧氣。

  她顫抖著玉手,要將濯盥臉上的玉質(zhì)面罩摘下,要為他好生擦擦汗珠。

  腦海中回憶起初次與濯盥相見的場景,大火灼燒得他大半張臉的皮膚都發(fā)黑發(fā)皺,仔細(xì)瞧著,十分驚悚恐怖。

  無論他長得多么嚇人,若然都不怕。

  卻在指尖剛觸碰到濯盥面罩的那一刻,一雙有力地大掌便狠狠掐住了若然新嫩的頸脖。

  濯盥深邃的眸光冰冷如鋒芒銳利,宛若獵豹般危險,殺氣騰騰。

  花辭尖叫:“濯盥,你瘋了!”

  濯盥指尖還在微微用力,若然已然無法呼吸,白皙的雙頰瞬間染上紅云。

  花辭尖叫著拍打濯盥的臂膀:“濯盥你看清楚,她是小姐,是若然,不是攻擊你的大鵬鳥!快松手,小姐要被你掐死啦!”

  濯盥雙眸中覆蓋著冰冷寒意,殺機(jī)洶涌,卻在聽到“若然”二字時,漸漸松散,眸中寒冰漸漸消融。

  “咳咳咳咳咳——”

  濯盥終于看清來人,大手一松,若然便癱軟在地,猛烈咳嗽,生生將眸中的淚水也咳了出來。

  花辭緊張地蹲在若然身側(cè)為她順氣,生怕濯盥再發(fā)瘋,還將若然拖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濯盥雙眸朦朧,迷離之時,瞧見了一絕美的側(cè)顏,他頭腦發(fā)沉,艱難蠕動慘白的嘴唇,嘶啞一聲:“若然。”

  隨后便“咚”得一聲,栽在被他鮮血滲透的暗色海泥中。

  “濯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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