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買兩條領帶不如買三條,本店圣誕優(yōu)惠,買三條送一條。”裁縫店的這位店員很瘦很瘦,瘦得有點病態(tài)的感覺。
“有這種優(yōu)惠,你們怎么不貼在店門口呢?好吧,那就買三條,算上你們送的一條,共計四條。其中的三條分開包裝,我要送給三個不同的朋友?!?p> “好的,先生,馬上幫你包裝!”
“聽口音,你剛來美國不久?”
“是的先生,我是從歐洲來的。這是你的領帶,一共十五美元六十美分,謝謝!”
李康平關切詢問:“老兄,我無意觸犯你的隱私,但你也太瘦了吧,你身體還好嗎?”
店員理所當然的說:“身體好或者壞,工作不能耽誤??!你們這種體面講究的先生不在乎這幾十美元,而我們這種人一天不干活,家里就吃不上面包、喝不到牛奶!”
李康平輕嘆一聲,隨即說道:“不管如何,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
距圣誕節(jié)越來越近,整個紐約的節(jié)日氣氛愈發(fā)濃重。
李康平在巴納德學院門口看報紙,美國電話電報牛啊,漲到40了!
1920年的美國股票市場不能算是牛市,有的股票漲,有的跌。
美國電話電報、西屋電器、通用電器漲了,通用汽車、美國鋼鐵、美國制罐、聯(lián)合碳化物、鮑德溫機車、紐約中央鐵路跌了。
“可惜的是,只買了100股美國電話電報?!崩羁灯蕉笸髧@息。
“看來有人買了股票?”
詹妮弗今天不僅沒有遲到,而且早到了兩分鐘。
“我買了美國電話電報?!崩羁灯饺鐚嵏嬷?。
詹妮弗好奇的問:“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時候買的美國電話電報啊?”
“上個月。”
“哇喔,你發(fā)達了!”
“運氣好而已,上車吧詹妮弗?!?p> 兩人進入福特車,李康平送上一件體積較大的禮物:“詹妮弗,圣誕快樂?!?p> “謝謝,圣誕快樂,我也有禮物送給你喔?!闭材莞笾患w積袖珍的禮物。
拆開包裝,詹妮弗收獲了一件漂亮的花瓶。
“把這件花瓶擺在你的宿舍里,這樣我就可以繼續(xù)送你花?!崩羁灯秸f。
詹妮弗開心的說:“謝謝,我喜歡!”
李康平拆開他的禮物,哇,真的是驚喜呀,詹妮弗小姐太慷慨了,她送了一塊金表!
等等,這塊懷表好像是鍍金的。
鍍金的也不錯啦,禮輕情意重。
“物理學家在意的是精確和正確,希望你能得到精確和正確?!闭材莞ソ忉屃怂捅淼暮x。
“這禮物太棒了,我愛死它了!甜蜜的小可愛,謝謝你!”
李康平把玩著這塊鍍金懷表,它沒有牌子,只刻了AL兩個字母,或許AL就是它的牌子。
這塊表應該不貴,但它的造型非常古樸,紐約的鐘表店里見不到這種樣式的老物件,所以它是限量版咯。
李康平啟動車子,駛離巴納德學院。
車子很快抵達東哈林,停在奧本海默餐廳門口。
李康平熄火,望向窗外的奧本海默餐,他說:“詹妮弗,你說你明天回俄亥俄過圣誕節(jié),那么節(jié)前的最后一頓飯就安排在這家餐廳吧,他們家的牛排不錯?!?p> 詹妮弗有些猶豫的說:“這家奧本海默餐廳,好像是猶太人開的?。俊?p> “詹妮弗,你來過這里?”
“沒進去過,但我知道這是猶太人開的餐廳。東哈林住了許多猶太人,當然會有猶太人開的餐廳或者其他的商店?!?p> “猶太人開的餐廳有問題嗎?”
“還好吧,進去坐坐,嘗嘗你推薦的牛排。”
猶太人開的餐廳并非只為猶太人服務,但光臨奧本海默餐廳的顧客多是猶太人。
羅伯特·奧本海默少爺今天沒來巡店。店里的經(jīng)理認識李康平,經(jīng)理知道李康平是羅伯特少爺?shù)呐笥选?p> 經(jīng)理使用了經(jīng)理折扣,他承諾為李康平、詹妮弗的牛排打折。
“女士,李先生,祝你們用餐愉快?!苯?jīng)理禮貌的說。
“圣誕快樂?!?p> “圣誕快樂?!?p> 李康平、詹妮弗客氣的回應。
經(jīng)理離開后,詹妮弗低聲說道:“嘿,李先生,你可真是位交際達人呀,看來你結識了一些友善的猶太朋友。”
李康平問:“有問題嗎?”
“倒也沒什么問題,反正我們來都來了。”
不管如何,奧本海默餐廳的牛排確實是絕活兒,味道好極了。
紐約的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詹妮弗暫時告別紐約,返回她的俄亥俄老家歡度圣誕。
美國電話電報還在漲,42、45、49!
12月24日,證券市場休市,美國電話電報終于停下了瘋漲的步伐。
李康平的平安夜與紐約中國同學會的兄弟們度過。
周先生送了李康平一盒鋼筆,說是一盒,其實盒子里只有兩支鋼筆,這對鋼筆的價格在30美元左右。
李康平送了德榜兄、岳霖兄一人一條領帶,兩位仁兄還之以不同顏色的領帶,價格在3美元左右。
施特勞斯先生實乃中國同學會的誠摯友人,他在12月24日的白天與中國人聚會,不論你有沒有送施特勞斯先生禮物,施特勞斯先生都備了禮物送你。
中國同學會的每一位成員,皆得到了施特勞斯先生相送的一盒高級雪茄。
喝著紅酒,抽著雪茄,大家揮斥方遒,暢談寰宇。
徐章垿赴英兩月有余,眾人掛念徐章垿。
“造物弄人,羅素先生赴北大講學,章垿未能如愿。”消息靈通的岳霖兄如是說。
據(jù)悉,徐章垿乘船行至大西洋腹地之時,羅素先生搭乘另一艘郵輪駛往中國。
徐章垿乃羅素的狂熱粉絲,而他終究未拜在偶像羅素門下。
真的是陰差陽錯,羅素于1920年年底受聘為北大的名譽教授,他在北大開壇授業(yè),而北大正是徐章垿的母校。
此時的北大頗具學術地位,杜威、羅素等聲名顯赫的學者皆赴北大講學,中國本土的諸多大知識分子,亦在北大任職任教。
清華學校的名氣不小,但清華學校的學術地位幾乎為零。一所留美預備學校,既不做科研,又不產(chǎn)出學術專著,且連四年制的本科生都培養(yǎng)不了,能有什么學術地位?
最近幾年,走清華留美渠道出去的學生學成歸國后,有些從了政,有些從了商,有些投身教育事業(yè)與學術研究。
國內(nèi)的大學及研究機構寥寥可數(shù),草莽初辟,篳路藍縷,學者們在極為有限的條件下為中國培養(yǎng)年輕人才,為中國本土的學術事業(yè)貢獻力量。
當前的中國迫切需要大樓、大廈,以及大師。
李康平感慨道:“諸君,我們?nèi)嗽诿绹?,根在中國。干杯,為中國之崛起干杯!?p> “康平說得好,干杯!”
“為中國、為中華民族干杯!”
眾人情緒高漲,度過了平安卻不平靜的平安夜。
術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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