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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鏡迷途

第五十二章 如今

仙鏡迷途 廢道非道 2543 2020-10-28 23:17:33

  時間在慢慢流逝。

  半個時辰過后,隨著光柱外圍金紅兩色異光消退許多,半空中纏斗多時的兩人,也漸漸停手。

  現(xiàn)如今,他們的真實形體,才終于在無數(shù)道幻影之中顯現(xiàn)出來。

  只不過,這番激烈交鋒之后,兩人身上,均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傷痕。

  那黑衣妖人兩只白骨手掌,剛剛莫名而生出的尖銳鋒利的細長指甲,此刻已被削去大半,而僅剩的短短的一截,亦是坑洼不平,添了許多殘缺。

  其左臂寬松的深黑衣袖,已變得破破爛爛,露出的一只皮包骨頭的枯瘦手臂,其上更是留下長長一道劃痕。

  只是,那傷口雖深,但卻不曾見到有血液流出。

  靜立良久后,那黑衣人似是恢復(fù)了幾分氣息,只見她緩緩抬起右手,先是將上臂傷口緊緊握住,她的眼中,不曾露出任何神情。

  黑衣人意欲何為,誰也不知。

  此刻,她的目光,卻并不在傷口本身,而是徑直看向了對面的武凌天。

  當(dāng)下,武凌天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細察之下,除去他面上的已經(jīng)凝固的那一道血痕之外,其寬闊堅實的脊背上,更是布著十?dāng)?shù)道雜亂交錯的細長傷口,有的傷口中,甚至還仍有鮮血汩汩流出。

  他右手所持的那柄利劍,在剛剛與黑衣人交手中,被打出了許多處裂痕缺口,有些地方的缺口,甚至已逼近劍脊處,隱隱已有斷裂之象生出。

  武凌天自是覺察到了黑衣人的舉動,他同樣望向?qū)γ娴暮谝卵?,他的目光凌厲萬分,眼下傷勢雖重,但那股自內(nèi)心深處散出的傲然氣勢,卻絲毫不見消退。

  場中二人,表面雖已顯頹勢,但他們心中都是清楚,這場戰(zhàn)斗,是必然要決出生死的戰(zhàn)斗,每一次交鋒,都是毫無退路的。

  他們二人,自是已在暗中恢復(fù)著本身自然之力。

  于武凌天而言,殺了此人,乃是為了義軍計,為天下蒼生計。

  于對面黑衣人而言,其只要擊敗武凌天,剩下的義軍,對她便再無威脅,而她,將會繼續(xù)為非作歹。

  武凌天,自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

  “你,不錯,當(dāng)真不錯,難怪南宮耀會如此器重于你,還會將一州土地放心交由你來管轄。”那黑衣人的聲音依舊沙啞,說罷,又是贊嘆兩聲,“不錯,不錯?!?p>  “死到臨頭,還有這般言說,汝,何意!”武凌天怒喝道。

  “武大帥,可知,我是何人?”那黑衣人并不答話,只是自顧自道。

  “對于你的名字,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

  武凌天一字一句,聲音振聾發(fā)聵,他的胡須也因發(fā)怒而微微顫動起來,接著道:“我只知,喜慈的幫兇,禍國殃民之徒,下場只有一個,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黑衣人突然張狂地仰天笑了起來,可她的笑聲,卻顯得十分怪異,就如山林中野獸發(fā)出的吼叫那般,顯得極為兇惡瘆人。

  良久,她才收起笑容,慢慢地用著那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武凌天,武大帥,你聽清楚,我,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個人,便是你,你們,天下人最想殺的那人!”

  “什么?”

  武凌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張古銅色面龐之上,竟然露出了微微吃驚的一種聲色。

  當(dāng)下萬千思慮齊齊涌上心頭,過了半晌,武凌天方才開口,道:“你,你是喜慈!”

  “哈哈哈!”安靜立于原地的那黑衣人,倒是無所顧忌,反是饒有興致。

  她本欲帶些語調(diào)將話說出,但其喉嚨中,似始終有什么東西阻塞,最后依舊是沉聲道:“如何,武帥,可是不信?”

  武凌天不語。

  說著,那黑衣人右手緩緩抬起,不知何意。

  武凌天同樣暗中提起剛剛恢復(fù)些許的氣力,同時,他右手所持殘缺的利劍之上的金光,開始亮了起來。

  武凌天格外警惕,他深知此妖人手段之毒辣陰險,誰知道此人心中,究竟打得是怎樣的算盤。若她只是借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后再發(fā)動一個突然襲擊,那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那黑衣人觀得武凌天此舉,言語中竟還帶著一些嘲諷,道:“怎么,你竟如此怕我?”

  “你不必激我,我不會因你的一番話,而放松警惕!”武凌天面上神情早已恢復(fù)如初,他淡淡地說道。

  “你不必緊張?!?p>  說著,那黑衣人抬起的白骨手掌,輕輕一揮,那原本遮著其大半臉面的枯發(fā),盡數(shù)向一旁散去,那張一言難盡之面容,頓時顯露無遺。

  詭異!

  實在詭異!

  黑衣妖人左右兩側(cè)的面容,竟是呈兩級分化之狀:

  其左臉顯出的盡是干癟與枯老,深陷的眼窩,遍布的褶子,確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無異。

  只是,再觀其右部面頰,姣好的容顏,光潤的肌膚,明亮的瞳孔,細長的睫毛,寬而有度的額頭,單看這一側(cè)面容,便是一個頗有樣貌的年輕女子。

  這般天差地別的兩種容貌,如今卻是長在了同一個人身上,當(dāng)真是奇也,怪也,奇哉怪也。

  人心中糾結(jié)極限當(dāng)為十分,方今又遇著這種詭事,憑此,便將人的糾結(jié)之意,又生生拔高兩分。

  即便是與那黑衣人實力相當(dāng)?shù)奈湔?,一旦盯得久了,再細察那詭異樣貌,心中竟是莫名生出陣陣寒意,欲探個究竟時,卻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直視的了。

  “你可知,我如今,為何會成這般模樣?”那黑衣人突然發(fā)問道。

  武凌天并未答話,此刻,在他的眼里,對面那黑衣人的輪廓,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腦海中,思緒流轉(zhuǎn)萬千,一些年代久遠的畫面,慢慢浮現(xiàn)。

  前任國主尚在世時,武凌天及多位戍邊將領(lǐng)每年依例入朝覲見時,國主南宮耀總會攜皇后,一同召見眾多大臣。

  而這皇后,便是喜慈。

  那時的喜慈,對上,謙恭有禮,前國主每每行為失當(dāng)時,她總能旁敲側(cè)擊,加以規(guī)勸。甚至,曾多次提出許多于國于民大有裨益之時策,卻把握有度,以避干政之嫌。

  對下,賞罰分明,恩威并行,無論西宮眾妃嬪并宮女太監(jiān),亦或王侯大臣之王妃夫人,對其皆恭敬信服。

  一時,“賢后”之名,也漸漸被民間廣為傳頌。除中樞朝廷大為褒獎贊賞外,許多小說詩句、雜報文章,每每提及喜慈,言詞間無不流露十分贊賞。

  可,人心,終究難測。

  這便是古語所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時過境遷,自從十年前的某一日,中樞國國主南宮耀突然離世之后,喜慈篡權(quán)亂政,短時間內(nèi),便控制了整個朝廷及國家主力軍隊。

  隨后,喜慈假傳圣旨,將遠離朝堂的握有軍權(quán)的許多將領(lǐng)召回朝廷,或以威逼,或以利誘,最終將邊遠地區(qū)軍權(quán)也盡數(shù)握于手中。

  那時,武凌天幸得宮內(nèi)有人相告,方才逃過此劫。他占一州富庶廣闊之地,防守自是有余,但進攻卻大為不足。

  那以后,武凌天便采取“高筑墻,廣積糧”等適宜之策,和喜慈形成長期的對峙局面,直至幾年前時機成熟,他才登高一呼,率領(lǐng)天下義士共同討賊。

  時隔多年,今日,他才再一次踏進了這皇宮之中。

  武凌天本想親自手刃喜慈妖婦,依公而言,是為這天下萬民除去禍害;于私,也是為他那位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而他的兄弟,便是中樞國前任國主-南宮耀,也就是面前這毒婦的丈夫。

  一團憤怒之火,自心頭冒出,武凌天殺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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