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喜慈顯然也被武凌天這突然的起勢,生生嚇了一跳,她的心中一陣驚呼。
只是,經(jīng)歷了片刻的目瞪口呆之后,喜慈的反應(yīng)也是極為迅速,馬上做出了應(yīng)對之策。
眨眼間,武凌天身已騰至半道。
那一刻,只見喜慈雙手猛然抬起,過程中,其早以掌心面對武凌天突襲而來方向,而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住不動。
這一簡單舉動,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所帶動的,卻是那兇戾妖物的猛烈反擊。
此時的它,有靈有識,赫然已成一活物。
隨后,從那血腥的深淵巨口中,傳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霎時,整個光柱內(nèi)已是洪流滾滾。
當(dāng)中,伴隨著陣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刺耳異常。
這妖魂巨力,實在恐怖,若修為差些的武者,當(dāng)真是要被這怪力給震碎五臟的。
還不待人反應(yīng),一團(tuán)幽黑之氣,早已襲至武凌天身前。當(dāng)然,這黑氣依舊是從那妖物口中噴出的。
它的行進(jìn)速度,雖并不很快,但體積卻是頗為龐大,武凌天剛剛沖至喜慈跟前的軀體,一下便被整個吞沒。
緊接著,從那團(tuán)黑氣之中,先是發(fā)出了“呲~呲”的刺耳聲響。這聲音,并未持續(xù)多長時間,只聽得其內(nèi)又是一陣“咕嘟~咕嘟~”的詭異之聲傳出。
到了最后,更有許多幽綠氣體從黑氣團(tuán)中滲出,緩慢蒸騰而起,直令人胃中一陣翻騰。
“呵呵,昏頭了嗎?”
喜慈面上驚異神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跋扈輕蔑,狂笑道:“武凌天,也不過如此,哈哈哈!”
就在喜慈得意忘形之際,卻忽然感到背后傳來陣陣涼意,她剛剛雖興奮異常,卻也保持著兩三分的清醒。
一來,武凌天突然沖至自己身前,這一舉動,太不尋常,她心中自是生疑;二者,武凌天,并未做出任何反抗舉動,就這么容易被這“嗜血妖魂”完全吞噬,實令人難以置信。
有此兩條顧慮,她也處于將信將疑之中。
但,這場攸關(guān)生死的決戰(zhàn),是容不得一絲遲疑的,高手過招,勝負(fù)只在一念之間,生死,皆由一念而起。
剛剛短暫消失的武凌天,此刻卻忽然出現(xiàn)在喜慈身后,這是喜慈自己也未曾想到的事情。
這種不分伯仲的生死較量,自己明明占盡上風(fēng),為何,前面時刻,卻連這么強(qiáng)大的一股氣息,竟也未有絲毫察覺?
“無論如何,還是自己輕敵了!”
喜慈懊惱不已,心中更是有些慌亂。
當(dāng)今,喜慈背后部分卻正好是自身防守最為薄弱之處,但武凌天在方才不短不長的時間里,已窺得此破綻,故而只是不管不顧,一味沖將過來。
如今的喜慈,可以說已完全處于下風(fēng)。
但,即便是如此境況,喜慈也不可能束手待斃,她匆忙應(yīng)戰(zhàn),只得硬著頭皮反抗上去。
現(xiàn)身、凝氣、沖出,這些動作步驟,武凌天幾是在同一時刻全部完成的,銜接之處更是嚴(yán)絲合縫、縝密非常。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也是令人難以理解之處,便是他手中并無任何利器。
那時,他只是以右手中食二指并攏作劍,當(dāng)中所含威力亦有,只是,思來想去,卻總覺少了什么。
喜慈此刻早已轉(zhuǎn)過身來,同時雙手合抱為球,嘴唇微動間,球中心卻有一股深紅血氣噴薄而出,這正是喜慈催動那妖魂的法門所在。
那妖魂正欲執(zhí)行喜慈指令,卻不想,武凌天身形之快更甚以往,他的手指已至喜慈眉心處,那指劍毫不留情,直欲貫其天心而出。
喜慈卻也并不輕易放棄,此刻,她的雙掌合抱處,所縈繞著的紅黑兩氣,已漸成一小小漩渦,流轉(zhuǎn)往復(fù)間,自身力量已盡數(shù)涌出。
但,似乎這樣做的意義,也僅限于此了。
她的雙掌,她的身體,分毫卻也移動不得。
想來,這便是武凌天找到喜慈命門所在,故而壓制住了喜慈所散邪力,令她動彈不得。
便是在這種時候,喜慈卻仍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她依舊如一個局外人那般,語氣中帶著的盡是狂傲自負(fù),冷笑道:“哼哼!武大帥,我所施展的‘嗜血術(shù)’不過中階而已,卻已將一個實力強(qiáng)盛的師武境武者逼到這般地步,若他日我神功大成,豈非無敵于天下!哈哈!哈哈哈!”
觀當(dāng)下情形,喜慈明明處于絕對劣勢,或許僅差一厘,其便會身首異處。但,察其行為,卻頗為異常,如此行為,實令人大跌眼鏡。
武凌天亦是滿腹疑惑,但聞得喜慈所言,當(dāng)即便厲聲呵斥道:“奸賊!我不會讓你如愿的!”
說著,他又強(qiáng)自將體內(nèi)僅存不多的真氣,灌于右手中食二指之上,全力沖擊喜慈天心之處。
“呵呵,我道你還有何等精妙功法,竟是些無用之功!”
喜慈看到武凌天的一舉一動,反而是少了幾分慌張,接著云淡風(fēng)輕起來,陰笑著:“我今日任你進(jìn)攻,若你能破我命門,我這條命,便送與你了!哈哈哈!”
“狗賊!厚顏無恥!”
武凌天無法可忍,大罵道。
“武大帥,何必如此呢!難道你直至此刻還未發(fā)現(xiàn),你的這些攻擊對我而言,不過是磨皮蹭癢,幾無大用!倒不如……”
喜慈說著,反而將自己的臉朝武凌天方向移了幾分,接著頗具挑逗意味,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不如你我就此罷手,我可答允,與你平分這天下山河,如此,豈不免去許多無謂爭斗?你看……”
喜慈口中“如何”二字還未說出,卻已被武凌天啐了一臉,道:“呸!狗都不如的東西,死到臨頭,卻還毫無悔意!若不將你千刀萬剮,如何可消去天下萬民的怨憤!”
喜慈右臉白如蠟紙,左臉更是兇相畢露,只聽她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句,惡狠狠道:“那,你便去死吧!”
喜慈發(fā)狠時,她的雙目已然閉上,就在她想要強(qiáng)行沖破武凌天束縛之時,卻發(fā)覺身體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待她反應(yīng)過來,這才發(fā)覺武凌天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光劍,這光劍的劍柄,竟是剛剛武凌天手中利劍,最后所剩的殘骸。
或者說,剛剛這把光劍應(yīng)是被武凌天以特殊手法藏于暗處,待到喜慈放松驕狂之際,這才現(xiàn)行,打了喜慈一個措手不及。
“你!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
喜慈憤怒地嘶吼著,但任她如何掙扎,氣息卻無法調(diào)動分毫。
“邪不壓正,乃為自然之理!”武凌天冷然道。
喜慈如今已幾近癲狂,只是狂怒道:“我不信!我不甘心!我要報仇!”
武凌天并不理會喜慈作為,他嘴角微動間,術(shù)法已被悄然催動。
就在他一鼓作氣,想要將面前這個人間惡魔完全消滅時,卻忽然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用何等強(qiáng)力之法攻擊喜慈,卻也難動其分毫!
這樣的局面,足足僵持了一刻鐘的時間!
面前的喜慈,倒不知從何時起,已漸漸恢復(fù)了幾分清醒。
她的面上,分明現(xiàn)出了森森鬼氣,陰冷嗜血。其身所散發(fā)出的暴戾氣息,比之前更是狂漲數(shù)倍。
其雙手緩緩垂下,但這決然不是放棄了抵御姿態(tài)。
武凌天滿心疑惑,仔細(xì)看向面前這個怪物時,他卻赫然發(fā)現(xiàn),喜慈的眼中,不知何時起,竟是現(xiàn)出了一片茫無邊際的血海。
血海之中,似有無數(shù)冤魂嗟嘆,仇怨亙古難消。
而喜慈本人,更是渾渾不知所為,幾無神識。
亦或者說,此時的喜慈,仿若是被什么神秘事物吞噬了心智一般,此刻,只像極了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