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友一行人回到家,簡單地用了晚飯,朱瓊就嚷著要用水沐浴。
無奈朱珠不許,說是鍋里燒著的那水是用來給司昊宸沐浴的,朱大友便幫著她端了水去她的屋子,囑咐她仔細著點,莫讓小娃娃著了涼。
于氏見父女倆說笑著漸行漸遠,撇了撇嘴,難得的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去灶房里給朱瓊燒水。
朱瓊跟在她后頭進了灶房,悶聲不響地坐在矮凳上。
于氏瞅了她一眼,安撫道,“好了,你也別生氣了,娘再給你燒一鍋熱水就是了。”
“這死丫頭當真是與我命里反沖,只要她在我面前,我就覺得渾身難受。娘啊您可要幫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朱瓊氣憤地道。
于氏將手里的洗碗布摔進水里,濺起一片水花,厲聲道,“你不說,娘都會想辦法教訓(xùn)她。這丫頭病好了之后就反了天了,昨日里短短幾句話就挑撥著你爹要將我們趕出老朱家,她算是哪根蔥,敢這般與我作對?”
說到這,于氏就越發(fā)氣怒,緩了口氣,接著道,“哼,怕是覺得定了親了,有未來夫家撐腰,就翅膀硬了,也不想著這一日沒有成親就不作數(shù),定了親也能退,我倒是要看看過段時日,她朱珠還嫁不嫁得成!”
朱瓊聞言,眼睛一亮,盯著于氏道,“娘是有法子了嗎?”
“你就等著瞧吧!”于氏想起昨晚央著自己老娘給想的法子,陰損地笑了笑。
她老娘說得對,她這些年就是太仁慈了才會讓朱珠爬到頭頂上。這回有她老娘幫著出手,她朱珠可沒那么容易就躲過去了。
“娘啊,您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您若不告訴我,我這心里跟貓抓了似的!”朱瓊朝于氏撒嬌似的哀求道。
于氏拗不過朱瓊,湊到她耳邊對著她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
聽罷,朱瓊驚訝地張大了嘴,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
她原想著于氏只是想小小地教訓(xùn)一下朱珠,但這法子……朱珠怕是兇多吉少!
朱瓊打了個哆嗦,就好像是她遭了罪似的??蛇@感覺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畢竟于氏這個法子又不是用在她身上,她怕個什么?
朱瓊低低地笑出了聲,朱珠若是像以往那般聽話多好,也不用遭那罪。呵,誰讓她那么不識相呢?這都是自找的,要怨就怨她自己吧,作死的東西。
對于氏母女那一番計較一無所知的朱珠,這時正在給司昊宸沐浴。
肉嘟嘟的司昊宸似乎很喜歡水,坐在小木盆里,雙手拍打著水面,眉開眼笑,嘴巴里不時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這一番折騰,朱珠身上的衣裳便濕了一大片,她一手抓著司昊宸的小肉胳膊,一手盛了些水往他臉上揮去,假意生氣,“真是個淘氣的壞小子,姨姨的衣裳都被你弄濕了!”
司昊宸只當朱珠是在和他鬧著玩,肉手拍得更賣力,弄得朱珠的衣裳越發(fā)的濕,隱隱地勾勒出身體的曲線。
“咯吱”一聲,后窗被推開,一個黑衣蒙面人從窗外跳進屋子,嚇得朱珠慌忙抱起司昊宸就是后退幾步。
“別怕,是我?!蹦侨私议_蒙在臉上的布巾,赫然是司庭遠。
朱珠霎時松了口氣,怕司昊宸著涼,忙將他放到炕上,用干凈的布巾將他擦干,邊替他穿衣裳邊道,“事情辦完了?你先坐吧,桌上有茶水,倒了自己喝?!?p> 司庭遠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臉色變得越來越紅。
朱珠見他沒什么動靜,抬起頭來看他,“傻愣著干什么,快坐啊。誒?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是哪里不舒服?”
說著,將司昊宸往被子里一塞,快步走到司庭遠面前,因為司庭遠身材高大,朱珠只得仰頭看著他,眼里透著擔憂。
司庭遠后退一步,尷尬地咳了一聲,轉(zhuǎn)過身,悶悶地道,“沒,沒什么。你先將你身上的衣裳換了?!?p> “轟”地一聲,朱珠只覺得自己的臉瞬間充滿了血。
仔細看,她艷若桃李,唇紅齒白,嬌艷欲滴。
“你……你……你,站著別動,不許轉(zhuǎn)身?!闭f著,拿了件干爽的衣裳,又瞅了眼司庭遠正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那兒,脊背挺得筆直,這才小心翼翼地背過身去,快速地將濕了的衣裳換了下來。
司庭遠聽著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腦海里不免得又出現(xiàn)方才瞧見的朱珠那副玲瓏的身子,他閉了閉眼,暗罵自己一聲,努力摒除內(nèi)心冒起的雜念。
“換好了,你過來坐吧?!敝熘槿讨鴿M心的羞意,紅著臉輕聲喚著司庭遠,等他走過來坐下,朱珠給他倒了杯茶水。
司庭遠伸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剛要說話,就聽朱珠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這般問著,朱珠還聳了聳自己的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進她的鼻子。
司庭遠一愣,好靈敏的鼻子,見瞞不過,便道,“一些小傷,莫擔心,我已經(jīng)上過藥了?!?p> 朱珠點頭,便不再多問。
“你就不好奇我為何穿成這樣?”司庭遠道。
朱珠笑著反問,“我好奇,你就會直接告訴我嗎?”
司庭遠也笑了,“不會。但現(xiàn)在不會,不代表以后不會?!?p> “那就等時機成熟吧?!鳖D了頓,朱珠皺眉看著他,“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這深更半夜地過來我這,有何貴干?雖然我們已經(jīng)定了親,但你這……不合規(guī)矩?!?p> “我剛從縣城里回來,見你屋子還未熄燈,便過來招呼一聲,這就走?!?p> 司庭遠的話讓朱珠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著他像是在說,你猜我信不信?
朱珠俏皮的模樣讓司庭遠有些手癢癢,行動比腦袋里的思緒快,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jīng)撫摸上了朱珠柔順的長發(fā)。
朱珠被司庭遠的舉動嚇了一跳,僵在那里,半晌才紅著臉,拍開他的手,嗔道,“做什么呢?登徒子!”
司庭遠收回手,深深地看了朱珠一眼,啞聲道,“我先走了,明兒來接昊宸?!?p> “誒~”朱珠情急之下拉住起身就要走的司庭遠,道,“不能讓昊宸再多待幾日嗎?我一個人孤單的很,就讓他給我作伴幾日吧?成嗎?”
朱珠軟軟糯糯的祈求聲讓司庭遠心神一蕩,又見她拉著自己的衣服,小手蔥白,指節(jié)分明,很想咬上一口。
穩(wěn)了穩(wěn),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司庭遠這才點頭道,“好。那我過幾日再來接他。你……早些歇息吧?!?p> “嗯,路上小心。”
朱珠目送著司庭遠跳出窗子,身影沒入黑暗,這才關(guān)了窗,回身去抱早已經(jīng)咿咿呀呀、不耐煩了的司昊宸。
抱起司昊宸,那小家伙居然撅著小嘴,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模樣,她啞然失笑,定是方才她和司庭遠說話,冷落了他,他不高興了。
朱珠寵溺地用鼻子碰了碰司昊宸的小鼻尖,溫聲道,“咱們昊宸原諒姨姨和爹爹好不好?”
司昊宸也不知聽懂沒,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窩在朱珠的懷里,閉上眼就睡了過去。
朱珠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司昊宸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炕上,自己簡單地梳洗了一番,也上了炕,擁著司昊宸泛著奶香味的小身子,聽著他平緩的呼吸聲,漸漸地意識開始模糊,不消片刻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