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掛在墻壁上鐘表的滴答聲。
正當(dāng)小羅看的入迷的時候,梁桐忽然抬起頭來,對上那雙如水似霧的眸子,小羅就像是被抓到偷窺似的,立刻垂下頭去,緊張的不敢抬起頭來。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尷尬癥要犯了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小羅,據(jù)我所知,你在酒店擔(dān)任前臺工作已經(jīng)三年了,你工作的過程中也一直沒有出過任何問題,你今天交給我的這份文件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思路清晰,條理清楚,我看起來很不費力,想必一定是你下了不少的功夫?!?p> 小羅點點頭,還有些羞赧,她以前的文件也是這么寫的,可是李經(jīng)理也就是簡單地看一眼,并不會對這樣的事放在心上,她沒有想到她的這么一份簡簡單單的文件竟然引得梁桐這么重視。
“但是我認(rèn)為如果你去別的職位工作,你還是會有一些不足之處,就比如說作為一個前臺你需要的是面對各形各色的客人,但是如果我把你調(diào)去別的職位,我希望你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緊張和退縮,既然我決定把你調(diào)到某個崗位上去,就是代表著我信任你,而我也認(rèn)為你能夠做好這份工作?!?p> 說到這里,她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寥寥幾句提示一針見血、點到即止,小羅突然靈光一閃,忍不住激動地道:“梁經(jīng)理,你的意思難道是要我去別的崗位工作嗎?”
”對啊,我有這個想法,不過我還是要先問問你的意見,畢竟這關(guān)乎到你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你愿意離開前臺這份工作嗎?”
小羅的內(nèi)心此時是天人交戰(zhàn)的狀態(tài),她有些猶豫,可還隱約有些激動,最終激動戰(zhàn)勝了猶豫,她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梁經(jīng)理,既然是您信任我,我愿意去嘗試?!?p> 面對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生,梁桐也不吝贊美,溫聲道:“不錯,年輕人就應(yīng)該有這股不怕輸?shù)木駝蓬^?!?p> ?小羅很少被人稱贊,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右手不自覺在褲子上輕擦兩下,說:“梁經(jīng)理,不知道您要我去做什么工作?”
梁桐從手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命名為《B市冬季時裝周》的文件,遞給小羅,解釋道:“這是我剛收到的關(guān)于時裝周的文件,今年冬季的時裝周我們酒店是合作商,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時裝周是每年冬天B市的一件大事,甚至可以劃入B市群眾最期待的事情之一了,而作為每年時裝周的合作商也是各大企業(yè)爭相競爭的一個項目。
梁桐并不知道顧氏是怎么拿到的這個項目,她要做的就是如何辦這場時裝周,又是如何辦好這場時裝周。
雖然顧氏酒店她已經(jīng)有了值得信任的助理小王,可是遇上時裝周這樣的大事件,僅僅有一個可靠的人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她必須還要拉攏人,而小羅就很幸運地成為了第一個。
小羅聽完梁桐的話已經(jīng)激動得沒法說話了,梁桐竟然把時裝周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她了,想想自己進(jìn)入酒店來的工作態(tài)度,梁桐竟然還覺得她沒闖禍過,可是就是如此,才能說明她根本沒有對前臺這份工作上過心,她再次看向梁桐時,由衷地,對這個女子多了一份敬佩。
小羅進(jìn)去的時候是猶豫和忐忑的,出去的時候手中拿著那份有關(guān)時裝周的文件,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她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笑著從辦公室出來,而且還被破格升職了。
小羅從辦公室出去沒多久,梁桐的手機(jī)就響起來了,接起來一看,是陸宴。
“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們一起去吃飯?”
梁桐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過來接我吧,我今天不想開車了,我好困哦?!闭f完,她就又打了一個哈欠。
陸宴清楚地聽到了她的哈欠聲,忍不住寵溺地笑了笑:“好,你要是困的話,你就趕緊趁這個時候睡一會兒?!?p> “我不能睡啊,”梁桐說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你趕緊過來吧,我抓緊時間把我手頭的事情處理好。”
掛了電話,梁桐看著自己手中的時裝周的文件,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她似乎也能明白這份文件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手里,她剛剛上任,就遇到了食物中毒這樣惡劣的事情,這對她在酒店和顧氏立足非常不利,而這次的時裝周就是顧止行送給她的證明自己的機(jī)會。
半個小時后,陸宴的車準(zhǔn)時停在了顧氏酒店門口。
不到一分鐘,梁桐就出現(xiàn)在酒店的一樓大堂,在酒店員工的注視下,她走進(jìn)了那輛黑色的車子里,她們只能透過一瞬間被打開的副駕駛車門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的側(cè)臉。
梁桐上了車,先探過身子在陸宴的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美色能夠給人動力,只需一秒鐘,動力立刻回來。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面無波瀾,可是呼吸的頻率卻在悄悄地改變了,聲音有些低?。骸熬鸵幌戮蛪蛄??”
“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夠了。”梁桐懶懶地坐在副駕駛座上,腦袋靠在椅背上,偏著頭看著他,美眸流轉(zhuǎn),聲音里帶著勾人的腔調(diào)。
陸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幽深如墨的黑眸在她的臉上來回打量,最后定格在她微微嘟起的紅唇上,非常少女氣的動作,在他的眼中卻是格外可愛,他忍不住附身吻了下去。
他的薄唇緊緊地貼著她的,在她的紅唇上慢慢地摩挲著,描繪著她的唇形,動作輕柔,就像是在親吻一件無價珍寶。
梁桐在男人纏綿悱惻的吻中漸漸地變得沉淪了,結(jié)果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了她的唇,他斜斜地一笑,俯下身把她的安全帶輕輕地扣上了。
她雖然一向是那個喜歡撩撥他的人,可是他其實才是那個最會勾引人的那個。
她嗔怪地瞪著他,美麗的眸子是欲求不滿的意味。
“怎么了?不是說親一下就夠了嗎?”男人看著她氣嘟嘟的樣子,忍不住輕輕地笑了。
因為白皙,梁桐的臉頰微微染上了兩團(tuán)紅暈,“陸宴,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后悔?!?p> 梁桐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帶著威脅的意味了。
可是陸宴卻分明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威脅之意,用指尖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柔聲說:“桐桐,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根本威脅不了我,也是你長得太漂亮了,讓人害怕不起來,哎。”說完,男人還狀似無奈似的嘆了口氣。
梁桐這次的臉是真的紅了,卻僅僅是因為害羞。
“真的生氣了?”陸宴忍不住哄她,指尖撫上她的唇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溫度,想不到梁桐竟然這么可愛,他心情大好,“那我來給你降降火好不好?“
還沒等到梁桐的回答,他已經(jīng)附身再次欺壓上來,再次吻上她的唇,慢條斯理地吸吮她的唇,她還在生著他的氣,似乎一點都不想配合,雙手攥成拳頭推搡著他,這點力氣對于男人來說無異于在給他撓癢癢。
他輕輕一握,就把她的小拳頭緊緊地握在手心里了,他很有耐心地在她的唇上反復(fù)描摹,他嘆息著,手掌在她的后腰摩挲,灼熨往上。
車內(nèi)的溫度極具上升,有春暖花開的趨勢。
而自從看到梁桐上了那輛車子的酒店員工,就一直在注意著車子的動靜,于是在他們的留心觀察下,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輛車子已經(jīng)停在這里十多分鐘了,而他們的梁經(jīng)理也一直沒下來,這已經(jīng)足夠激起他們的好奇心了。
陸宴找的是一家私人菜館,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從外表來看是屬于其貌不揚的那種,可是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里面其實別有洞天。
整間菜館的裝修風(fēng)格是古色古香的那一種,甚至走廊上還掛了一排排的小宮燈,微風(fēng)拂過,里面的火苗隨風(fēng)跳躍著,格外應(yīng)景。
陸宴是這里的??停?wù)生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把兩人帶去了他常去的包間。
梁桐的本意本來就沒在乎吃的多少,所以就由著陸宴隨便地點了幾個菜。
等到服務(wù)生拿著菜單出去,陸宴看著坐在對面小口小口喝水的梁桐,忍不住就笑了,別人都說帶女朋友吃飯是最難的一件事,最怕聽到說隨便兩個字,可是他家的這位小仙女真真的是應(yīng)了小仙女這個外號,簡直就是喝露水似的,吃的少,一點就滿足,喝的多,來者不拒。
“我聽說你們酒店出了食物中毒?”陸宴隨便地開口問道,其實看著梁桐這個樣子,他就大概猜到了這次的事情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解決了。
“哎呀,看來還是被你知道了,”梁桐有心不想告訴陸宴,而且就算告訴了陸宴,他也沒辦法,遇到了問題,她心理上是不想依靠任何人的,所以即使是顧兮和梁平她也沒想著告訴,告訴顧兮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不過,事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決了吧?”
”當(dāng)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梁桐有些得意,”不過,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桐桐,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秘密,也沒有絕對密不透風(fēng)的墻,”陸宴若有所指地說道,”更何況,你剛剛接手顧氏酒店,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中。”
梁桐忍不住皺了皺眉,“我明白這些,我只是覺得這次的食物中毒出現(xiàn)的時機(jī)實在是太巧了,就像是有人專門給我準(zhǔn)備好了一個陷阱等著我去跳?!?p> 陸宴問:“那你跳了嗎?”
梁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這算是跳了還是沒跳,要是說跳了可是我最后把這件事也解決了,要是說沒跳,可是我真的是差點因為這件事前功盡棄?!?p> ”你能及時從這件事脫出身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不管你是不是你舅舅的外甥女,對于酒店的那些員工來說,你就是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剝削他們的領(lǐng)導(dǎo)者,領(lǐng)導(dǎo)和下屬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地融入一塊去,首先你們所處的階層不一樣,其次你們遇到問題時所考慮的層面也不一樣,對于下屬來說,他只要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就好了,可是對于領(lǐng)導(dǎo)者來說,他不僅要對自己負(fù)責(zé),還要對手底下的人負(fù)責(zé)?!?p> 梁桐靜靜地聽著,她以前在美國留學(xué),接觸的為人處事的方法方式也是美國的那一套,自然不如陸宴這個內(nèi)行人熟悉這里面的彎彎道道。
很快,他們點的菜已經(jīng)做好了,色澤鮮美,香氣撲鼻,其中還有梁桐最喜歡的糖醋里脊。
梁桐就算是吃的再少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陸宴給她夾了一塊魚肉,仔細(xì)地幫她把魚刺剔出來,拿著筷子喂到她的嘴里。
”你感覺怎么樣?還合你的胃口嗎?”
梁桐點點頭,嘴巴里塞的滿滿的,臉頰鼓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愛的很。
梁桐在美國的時候就有提前十五分鐘上班的習(xí)慣,如今做了顧氏酒店的總經(jīng)理以后,這個習(xí)慣一直沒有變過。
昨晚她的車沒有開回來,原本顧家的車庫里還有好幾輛車,可是因為她的精神不太好,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小王來接她。
梁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呢絨大衣,立領(lǐng)的設(shè)計,讓她的臉蛋看起來小而精致,嘴上的一抹紅色口紅就像是這個秋天最亮麗的一抹顏色,點亮了整個世界。
她手里拿著一個香奈兒的手包,隨手放在沙發(fā)上,然后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早飯照例是顧旭早上跑步回來的時候順路買回來的,反正要是他想著能吃到這位表姐做的早餐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小屁孩,你知道去哪兒登天嗎?就說比登天還要難,我告訴你,說不定我哪天都會做飯了,你還找不到登天的入口在哪兒呢。”梁桐吃了一口小籠包,因為抹了口紅,她吃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