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一凜,四下搜尋著這響徹整個大廳的洪亮聲音,到底是何人發(fā)出。
其他人自不必說,就連自問見識過人,悠然自得的張大師都吃了一驚,正襟危坐,更別說趙不世。
“不知尊駕是哪位前輩,可否現(xiàn)身一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仿佛這樣可以更快地捕捉那人的身影。
嘶!奇了怪了,有人相救,這小妮子應該很高興才對,怎么反而緊張了起來?難道她也不認識這個人?
“本座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且問一句,你的把這位小姑娘捉回來的目的為何?”
還沒等趙不世想出個所以然來,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救他唯一的兒子??!
“前輩何出此言?”趙不世驀地眼前一亮,失聲問道,“前輩能救小兒?”
言語中透著一絲殷切,既然敢自稱“本座”的存在,肯定是不一般,沒準還真能解救自己的愛兒。
“哼!就你兒子那病癥,何需本座出手?”那聲音厲聲道,很是不屑。
趙不世表情一僵,露出失望的神色,“還請前輩明示!”
聽他的口氣,他不出手,不代表其他人也沒辦法??!
連白銀仙使都束手無策,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幫忙,否則他也不用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種時候還打啞謎,不過這很符合“高人”的作風,凡事看破不說破。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趙不世環(huán)視整個大廳,是這些下人?怎么可能?是這些迎親隊的?有這本事還干這種活?
說的絕對是老子!
張大師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抬頭挺胸。
肯定不是你!趙不世立馬否定,這高人突然阻止了拜堂儀式,要是指他,何必多此一舉?
難不成是……
趙不世很不情愿地把目光投到凌蕓身上,這點他們倒是尿到一個壺里了。
故而把她押,不,帶回來拜堂是正確的。
“正是你們心中所想,亦非你們腦中之意!”
正當他們自我感覺這個決定多么“英明”之時,那道該死的聲音又打斷他們的思考。
又是又非是幾個意思?
“前輩,您的意思是……”趙不世懶得想了,再這樣拖下去,自己的兒子早晚完蛋。
“眼下能救你兒的人,只有凌蕓小丫頭!”聲音甫落,張大師就不淡定了。
能救人的只有凌蕓,那自己算什么?被邀請來吃喜宴的?嘶!這不對吧!
“趙家主,別聽他胡說八道,藏頭露尾的,有本事現(xiàn)身,本大師張仕成斗膽求見!”
左瞧瞧右瞄瞄,身影自不必說,連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出現(xiàn)過。
“看到沒有?趙家主,看到沒有?”張仕成見半天沒反應,更證實了他的猜想,“還是快點繼續(xù)拜堂成親吧,趙少爺可等不得!”
張仕成故意把臉湊到趙無世的面前,四目相對,總覺得怪怪的,他猶豫再三,終于有了決斷。
“繼續(xù)!”趙不世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始終這虛無縹緲的聲音不如擺在面前的張仕成可信。
“慢著!”
趙不世和張仕成都嚇了一跳,畢竟他們都不確定那位“大能前輩”離開沒有。
可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是凌蕓說的,這才松了口氣。
“你還有什么話說?莫不是想拖延時間,讓趙少爺不治?”
趙不世還沒發(fā)話,張仕成便搶先指責起她來,不管怎么說,大帽子扣下去準是沒錯。
凌蕓嬌哼了一聲,這貨還真是一本正經地招搖撞騙,跟老娘玩語言偽術?你還嫩了點!
“敢問張大師,如果拜完堂,趙無基還是嗝兒屁了,你怎么說?是不是又將剋夫、不祥人的惡名扣到我頭上?”
凌蕓瞪大鳳眸,擲地有聲,冷冷地盯著他看,勢要“眼神制敵”。
想讓我重蹈大姐的覆轍?門兒也沒有!
張仕成一下被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大膽!你是在詛咒趙公子早死!”
張仕成靈光一閃,充分發(fā)揮了他栽贓嫁禍的本領和入木三分的表演技能。
“你延誤了治療時機,你才是罪該萬死!”凌蕓是誰?擁有十數(shù)年銷售經驗的首席銷售代表,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怎么可能被他兩句話嚇倒?
“趙老爺,別聽這毛都沒長齊的小蹄子胡說,連白銀仙使都無計可施,就憑她?”
張仕成急了,這可是關系到面子的問題,說什么也不能讓她治。
他打心底不相信凌蕓能治好,但那位“大能”言之鑿鑿,萬一真成了呢?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趙老爺,我看趙無基還可以搶救一下,您再拖下去就真的是藥石無醫(yī)了!”
凌蕓也催促道,她可沒多少時間在這里耗??!根據(jù)云澗酒樓那些人提到的癥狀,她大概已經猜到趙無基身患何病了。
“哈哈!好笑,還藥石無醫(yī),那位大能本大師都不相信,何況是你?”
張仕成大笑了起來,他余光可見,趙不世更傾向于自己,他要做的是促成他下定決心。
“有本事把你背后的人喊出來??!”
噶啦噶啦!
凌蕓粉拳緊握,真想沖上去揍他一頓。
熊!
張仕成的腦殼頂遽然升起一團藍色的火焰。
“老道休要張狂,敢對我徒兒口出狂言,這便是對你的小小懲戒!”
話音未落,張仕成起先還不以為意,不曾想頭頂傳來一陣疼痛,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砰!砰!砰!
“??!前輩!我錯了!我錯了!求您放過我吧!”
張仕成立馬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頭破血流那種。
“哼!今日暫且饒你,還不快滾!”
那道聲音冷喝道,隨之,張仕成頭頂?shù)幕鹧鏉u漸息滅。
他整個頭頂都被烤焦,火雖然滅了,但他已經披頭散發(fā),面目全非。
“謝前輩!謝前輩!”張仕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趙府。
趙不世是肅然起敬,態(tài)度發(fā)生了巨大改變,他總算見識到這位“大能”的本事。
他不愿現(xiàn)身,確實是不屑為之,既然他對凌蕓推崇備致,那斷然不會有錯。
“凌蕓小姐,里邊兒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