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程瀟如實相告,羅靜爾沒有來考數(shù)學,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她想知道輔導員張杰知不知道這回事,羅靜爾有沒有跟她請假。
常佳雪讓程瀟先回自己考場監(jiān)考,等一會兒張杰回來了她會第一時間告之。
程瀟走后,常佳雪思索片刻,徑直走向了畢夏天的座位。
程瀟回到自己一考場的時候,鄔秋林的位置依舊沒有變化。依舊是坐在最后一排盯著窗外發(fā)呆。
程瀟一進來,好幾個學生立刻停止了左顧右盼的小動作,裝模作樣地認真寫題。
大部分學生還是認真答題。
數(shù)學考試其實是監(jiān)考最輕松的一場。因為客觀選擇題比較少,大部分是主觀題,作弊的難度太大。
而且所有學生,不管成績多差,之前數(shù)學考得有多爛,都會從頭到尾認真地寫。
好像真的能寫對一樣。
此時的肖書野難得一見地認真答題。他呈45度向前傾坐在椅子上,右腿在前,左腿在后,雙腿交叉;右手執(zhí)筆,在草稿紙上不停地演算。額頭上冒出一層密密的汗珠,就用左手隨手一擦。
其實他認真起來的樣子,也蠻帥。本來他的五官長得就很周正,身高和體型都不差。
是那種可愛型的帥。
程瀟還蠻喜歡他這樣的學生的。雖然不怎么學習,但是也不和老師對著干,也不打擾其他同學的學習。每天來學校最大的愛好就是上課睡覺,下課踢球。
已經開考13分鐘了。程瀟注意看著門外,一直沒有見到張杰走過。也許是從西門進來的。
羅靜爾的座位也遲遲沒有人過來。再過兩分鐘,開考就15分鐘了。所有遲到考生將會被禁止入考場。
也許是跟輔導員請假了。
要不一會兒再過去看看。
程瀟正猶疑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她往門口走去,想看看是誰,結果正好和進門的羅靜爾打了個照面。
羅靜爾看著她,先是面無表情,隨后白了程瀟一眼,趾高氣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用力地拉開椅子,弄出很大聲響,再重重地坐下,開始答題。
程瀟內心有點郁悶。
怎么作弊被抓了不反省,反而還怪起老師來了?
現(xiàn)在有的學生真是,被慣壞了。
程瀟知道,下次有學生在她面前作弊,她還是會秉公辦理,這樣才能保證考試的公正公平,這也是對每一名考生最大的公平。
抓了羅靜爾一個作弊的,整個考場都老實了。
直到第二天最后一場考試,最后半個小時的時候,程瀟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第一排的周星露一直低頭盯著自己左手上的手表看。
程瀟下意識拿起手表,結果發(fā)現(xiàn)手表連著網,顯示的頁面正是英語翻譯。
周星露臉瞬間通紅,什么話也沒說,只顧低頭答題。
程瀟低頭輕輕告訴她,讓她考試后跟自己去趟考務辦。
周星露紅著臉點了點頭。
最后一場英語考完后就下班了,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
學生們考完試就已經散了。
程瀟需要去年級組長辦公室簽下師德承諾書。
年級組長跟所有的班主任在一個辦公室。
她去的時候,張杰正在和兩位家長坐著面對面說話。
張杰背對著程瀟,她對面的兩個家長正在認真地聽她說話。
她估計左邊那個頭發(fā)凌亂、胡亂用皮筋把一堆稻草似的枯發(fā)扎在一起、穿紅色T恤、黑色運動褲配一雙塑料鞋托的是羅靜爾媽媽。
母女兩都身材瘦小,有著大額頭和大鼻子。
羅靜爾媽媽椅子腳下有一個破舊的黑色的皮包,皮包內側已經磨破,斑斑駁駁,翻出白色的一塊。
稍微有點駝背的她臉色蠟黃,不停地搓著自己的雙手,張杰說點什么,她都不停地點頭。
她右邊坐著的應該是周星露的媽媽。濃妝艷抹,穿一襲紫色連衣裙,露出了雪白的大腿;體態(tài)微胖,優(yōu)雅地在腦后盤了一個發(fā)髻,胸前抱著一個LV子母包。她神態(tài)自若,一直看著張杰似笑非笑。
羅靜爾在她媽媽身后,背對著張杰,低著頭,雙手應該是舉著個手機在玩。完全不理會張杰和她媽媽在說什么。
周星露則低著頭,雙手下垂交叉,站在她媽媽的后面,一臉乖乖地聽著張杰說話。
看見程瀟進來了,還沖程瀟微笑點頭示好。
程瀟也不需要判卷,簽完字便直接趕往商場把那副畫先完成。
商場的這面空白雜亂的大墻,在這一段時間,居然一點一點被她用色彩填滿了。
現(xiàn)在已初具規(guī)模。
程瀟很有成就感。
她喝了一口水,拿出耳機,開始認真作畫。
商場里不停的有行人停留下來看她作畫。
他們很想知道,這個坐在木梯上,削肩瘦腰,長發(fā)披肩,穿著灰色及踝連衣裙的女孩子到底有一張什么樣的神仙容顏。
如果程瀟轉過身來,把口罩摘下,他們肯定不會失望。
程瀟屬于耐看型,初看也許不會被驚艷到,但是越看越好看,
畫了一個半小時后,程瀟有點餓了。
她決定不再掙扎,先填飽肚子再說。
畢竟畫畫也算得上是一個體力活。吃飽了才有力氣接著干。
她站起身來,走下木梯,拿出手機,打算看看周圍有什么好吃的,點個外賣。
看美食看得入迷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個身影朝她走近。
“程瀟,你是在點吃的嗎?”
程瀟抬頭,發(fā)現(xiàn)是肖燁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了。
“肖燁?你今天又在這里喝咖啡?你們醫(yī)生不是很忙嗎?怎們感覺你比我們老師閑多了?”
“我是在普外科,比較清閑。”肖燁微笑解釋道。
程瀟也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話,因為她正在想一會兒是吃炸雞還是火鍋米線。
“你周日晚上是不是沒有來畫畫?那天晚上一直沒看見你?!?p> “周日我白天畫了一天,有點累,晚上就直接在家休息,沒有過來了。你是每天晚上都在這里喝咖啡嗎?”
“也不是每天晚上。有時候要值班或者有事情就不過來了。里面的經理和服務員都說我不來他們更開心,要不然總感覺我在監(jiān)督他們?!?p> “監(jiān)督他們?這家咖啡店是你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