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兩個時辰才停,太陽出來了,陽光照耀著整個峽谷,雨過天晴,最是舒暢。
這樣算下來,兩人已經(jīng)有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這會,葉璟禾的肚子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她拿起尉遲淵的劍就出門。
湖水清澈,湖邊游的幾條魚清晰可見。
葉璟禾剛揚起手里的劍想要刺一條魚,又突然想到了尉遲淵。
她若是現(xiàn)在抓了兩條魚上來,等尉遲淵醒來了,又該做何解釋呢?
想著這個,葉璟禾又放下了手里的劍。
可是不抓魚,他們又能吃什么呢?
環(huán)顧四周,連一顆結(jié)果子的樹都沒有,總不能吃草吧?
算了,只能等尉遲淵醒來以后,再讓他來抓魚了。
葉璟禾洗了把臉,又把將尉遲淵的衣服放在水里搓了搓。
見尉遲淵還沒有醒,葉璟禾找了幾塊木頭,搭起來一個架子,放在陽光底下曬衣服。
她做戲是真的全面,明明可以直接用內(nèi)力烘干,卻偏偏要走流程。
葉璟禾坐在湖邊發(fā)呆,在心里祈禱尉遲淵趕快醒來。
她用木棍扒拉這湖水,一個人自言自語:“尉遲淵,你再不起來,我就要餓死了......”
又坐了一會兒,葉璟禾實在是無聊,拿著木棍又進去了。
看尉遲淵睡在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
“就知道睡,我都快餓死了!”
說著,還用手里的木棍在尉遲淵身上戳了兩下。
尉遲淵像是恢復(fù)了一些知覺,在葉璟禾戳他的時候,還不由得皺起了眉。
見尉遲淵有反應(yīng),葉璟禾又使勁戳了一下:“殿下?你醒來了嗎?”
尉遲淵動了動手指,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茫然,空洞地看著葉璟禾。
“殿下,你終于醒了!”
聽到葉璟禾的聲音,尉遲淵眉心收攏,緩緩坐起來,然后問:“夜深了嗎?”
葉璟禾一凜,緩緩地看向外面的陽光。
陽光透過木窗灑在尉遲淵的身上,明亮又透徹。
但他看不見。
葉璟禾放下手里的木棍,蹲在尉遲淵的身前。
她用手在尉遲淵眼前晃了晃,“殿下,你看不見了嗎?”
尉遲淵一顫,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他明白了。
不是夜深了,是他看不見了。
后腦的疼痛還在,想必是那一下,傷到了腦子。
尉遲淵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點了點頭:“嗯,我看不見了?!?p> 只是一瞬間,葉璟禾滾燙的眼里滴在了尉遲淵的手上。
這輕微的觸感讓尉遲淵心尖都疼了一下。
他輕笑一聲,“你哭什么?”
想起尉遲淵在最后一刻還拼命將她送上岸來,葉璟禾的眼淚就停不下來。
一滴......兩滴......
眼淚不斷地滴在尉遲淵的手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尉遲淵覆上她的肩膀,然后順著拍到了頭頂。
他輕輕地摸了摸葉璟禾的頭,輕聲安慰道:“不哭,我沒事?!?p> 可葉璟禾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尉遲淵道歉:“對不起殿下,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p> 葉璟禾的話說得沒錯,她的確是給自己幫倒忙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在看見她隨她而跳下來的那一刻,尉遲淵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他要她好好的。
他也不想再去懷疑她了,無論是詩會的毒針,還是后來她不顧勸阻的接近自己。
她把命都搭上了,他還有什么好懷疑的呢?
尉遲淵繼續(xù)摸著她的頭,依舊柔聲安慰道:“小哭包,我沒事,眼睛說不定過兩天就好了?!?p> “嗯......我一定給殿下治好。”
尉遲淵失笑,他怎么忘了,她是會醫(yī)術(shù)的。
“我相信你,以安?!?p> 葉璟禾微微一愣,往日他都喚她薛姑娘,這是第一次,他叫她以安。
他的聲音低沉動人,讓葉璟禾也有一絲晃神。
若是叫她璟禾,大概也是這般動人心弦吧。
葉璟禾晃晃腦子,想什么呢這是?
葉璟禾又回過神來,哭聲也逐漸減小。
然后尉遲淵聽見她問:“殿下,你餓不餓?”
尉遲淵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想到她說這話時的神態(tài)。
必然又是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
“餓,所以你要給我吃什么?”
“呵呵......”葉璟禾干笑了兩聲,然后牽起尉遲淵。
細軟嫩滑的觸感傳來,尉遲淵呼吸一緊,然后回握住她的手。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自己看不見,需要她的幫助罷了。
她拉著尉遲淵往外走,邊走邊講解:“這是湖旁邊的一個小木屋,抬腳,三層臺階往下?!?p> “嗯。”尉遲淵嗯了一聲,跟著她的腳步往下。
葉璟禾牽著尉遲淵來到湖邊,然后松開了他的手。
因為看不見,本身就沒什么安全感,加上葉璟禾一松手,他更是緊張。
習(xí)武之人聽力本就過人,加上現(xiàn)在看不見了,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聽見葉璟禾撿起了地上的劍,然后......
尉遲淵手握拳頭,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該相信她的......
他想著,若是她趁現(xiàn)在要自己的命,那他也不會讓她活著離開的。
正想著,葉璟禾就將劍柄放在他手里,“殿下,抓住它?!?p> 尉遲淵握緊手中的心,心里懊惱不堪,開始還說要信任她,這會居然又懷疑她想要自己的命。
如果她想要自己的命,多少次機會她都能下手,何必要等他醒來。
見他握住了劍,葉璟禾說:“去吧殿下,去抓魚?!?p> 尉遲淵:“???”
尉遲淵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葉璟禾又解釋了一遍:“這四周除了湖里的魚能吃之外,就只有草和土了?!?p> “薛以安?!蔽具t淵忍不住笑了,然后告訴她:“我現(xiàn)在看不見了?!?p> 葉璟禾點點頭,“我知道啊,可習(xí)武之人不是聽力都很好嗎?”
尉遲淵:“......”倒也沒錯。
葉璟禾看他沒動,又說道:“在你沒醒之前我就試過了,你這劍太重,我拿著都費勁,更別說刺魚了?!?p> 聽她說話,尉遲淵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她很嬌氣,他不是第一次知道。
不過她這次說得沒錯,霧雨劍確實很重,她拿不起都是應(yīng)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