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戰(zhàn)友如手足
兄弟們簇?fù)碇绖偅瑲g喜無限往回趕。
身后不斷傳來榴彈的爆炸聲,非常猛烈。
鬼子的援兵帶來數(shù)十具擲彈筒,每輪數(shù)十顆榴彈呼嘯而來,將河邊山坡覆蓋。連續(xù)幾十輪,將山坡削平幾尺。
然并卵,岳剛早有預(yù)判,帶著兄弟們離開擲彈筒轟擊范圍。
回到貓耳洞,眾兄弟七手八腳,將岳剛扒光,用熱水為他洗澡,喂他喝老鱉湯。
河水涼,兩次從河底走過,必然吸進寒氣,不暖身不行。
何達(dá)武再給岳剛灌了半壺老酒,讓他熱血重新沸騰。
有的兄弟為他擦手,有的為他洗腳,有的為他搓背,忙得不亦樂乎,一舉一動,親如手足……
這種英雄待遇,可不常有。
剛子的重要,大家都非常清醒。
不僅僅是神槍手,更是出色的指揮官、教官,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孤膽英雄,視小鬼子如無物。
他在,定海神針就在。
岳剛微笑著,也不阻攔,兄弟們的盛情,不能不領(lǐng)。
有時候,越是領(lǐng)情,兄弟們越高興。如果拒絕,那就生分了。
俗話說,一起打過仗,一起坐過牢,一起泡過妞。其實,后兩個是虛的,與“一起打過仗”完全沒有可比性。
最牢固的感情,絕對是“一起死守過陣地”。
岳剛被兄弟們服侍著,心中第一次升起融入民國的感覺。之前多少有些隔閡,有一種歷史的疏離感,就算經(jīng)過幾場血戰(zhàn),仍然有陌生的感覺。
此時此地此兄弟,他心潮澎湃,徹底融入兄弟鐵血情。
孫小豬問:“參謀,渡河之戰(zhàn),效果如何。”
岳剛道:“七輛炮彈車,一車估計四十箱。因為殉爆,應(yīng)有十門重炮被炸毀。四周數(shù)百名炮兵,所剩無幾?!?p> 張有河興奮地說:“太好了,這得減少我軍多少傷亡,救了多少兄弟啊。這可是重炮,這種炮彈,一顆轟來,一個班就沒了。”
張得江說:“在淞滬,我前面那個連,就是被重炮炸光的。那叫一個慘,幾顆下來,全沒了?!?p> 另一位兄弟大笑:“小鬼子那么囂張,還不是靠他們的重武器。沒有重武器,能橫行到幾時?”
洗澡結(jié)束,岳剛納頭便睡,很快呼嚕聲大作,實在累了。
電報員迅速給上峰發(fā)電報,匯報戰(zhàn)況。
“凌晨,參謀岳剛過河潛入鬼子陣地,摧毀鬼子七輛炮彈,炸毀重炮十門,引得鬼子自相殘殺。因在夜里,死亡無法統(tǒng)計。”
上峰很快回復(fù):“戰(zhàn)果一旦確認(rèn),必定重獎!”
另一邊,硝煙迷漫、烈火熊熊、一片狼藉的炮兵營地,朝生平四郎臉色鐵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門被寄以重望的重炮,變成一堆廢鐵。
他完全可以想象,第九師團上層如何暴跳如雷,恨不得親自將他解剖。若不是他與皇室有關(guān)系,靠山大,恐怕今晚就必須自剖。
參謀匯報起來:“三百二十六顆炮彈殉爆,十門野戰(zhàn)炮被炸毀,二百二十名炮兵玉碎,因炸營殘殺致死士兵一百六十九人,受傷的約二百六十人?!?p> 朝生平四郎牙齒咯咯響,恨恨地問:“對方到底多少人,哪支部隊,什么編號,指揮官是誰?是那個劉繼業(yè)嗎?”
參謀猶豫一下,道:“經(jīng)過多方面調(diào)查,對方只有一個人。至于是誰,屬于哪支部隊,一無所知。”
朝生平四郎猛地瞪大眼睛:“一個人,就一個,怎么可能?”
參謀道:“有人見過,半夜的時候,有個人大搖大擺地沿大路走著,因為他穿著軍官服裝,沒人問。如今想起來,半夜不會有人大搖大擺行走。另外,所有尸體都辯認(rèn)了,都是我們的人,沒有一具外來的。如果對方是一支隊伍,肯定有被打死的?!?p> 朝生平四郎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怎么辦得到?”
參謀說:“根據(jù)現(xiàn)場勘察,對方是用計,打的是巧仗,他把定時炸彈塞進炮彈車,導(dǎo)致殉爆,引起連鎖反應(yīng)。毫無疑問,對方是一位頂級高手。我懷疑,他就是那名狙擊手,殺死山下雄三人的家伙?!?p> 朝生平四郎神經(jīng)質(zhì)地顫抖一下,抽出一根香煙。
參謀為他點上:“大佐,我有一種感覺,這家伙盯上我們聯(lián)隊了,就像幽靈。如今,兵營中傳開了,說對方是‘幽靈’狙擊手?!?p> 朝生平四郎手指顫抖地吸著煙:“告訴情報機構(gòu),花大價錢,搜集那名狙擊手資料,一切資料。向師團請求戰(zhàn)術(shù)指導(dǎo),再次派出絕世高手,及時殺了這名幽靈?!?p> 參謀道:“山下雄三人已是師團最強狙擊手?!?p> 朝生平四郎怒道:“那就向大本營申請,要快。同時,命令工程兵不惜一切代價搶修橋梁。我要沖過橋去,殺了那幽靈?!?p> 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那個幽靈是如何過河的?”
參謀搖搖頭:“正在尋找答案。不是游泳,也不可能坐船。最大的可能,就是從河底走過來。”
朝生平四郎愕然:“河底,走?”
參謀道:“有些天才能長久憋氣,比如,北海道就有些采珠人,可憋氣三四分鐘,甚至七八分鐘?!?p> 朝生平四郎眼睛一亮:“我們有北海道采珠人嗎?”
參謀說:“可以問一問?!?p> 朝生平四郎點點頭,沉吟半晌:“暗中渡河不夠,必須與情報部門聯(lián)系,讓他們在后方組織一支別動隊,選擇適當(dāng)?shù)臅r間潛入對方防守陣地,將之殲滅。”
參謀搖搖頭:“情報部隊不會花如此血本。要知道,后方別動隊好不容易潛伏下來,特別珍貴。”
朝生平四郎淡淡一笑:“我與土肥原是同學(xué),有一回我還救他一命,他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p> 參謀還是覺得不妥:“這是戰(zhàn)爭,不是請客吃飯。”
朝生平四郎篤定地說:“你不了解土肥原,這個人特別講義氣。何況,‘幽靈’非常厲害,是帝國一大禍害,土肥原一定明白此人的破壞力。發(fā)電報,馬上發(fā)?!?p> 參謀立正:“是!”
這時,一位副官拿著一件襯衫走過來:“稟告大佐閣下,在我軍某死亡勇士身上,發(fā)現(xiàn)一件襯衫,上面畫著一只緊握的拳頭,旁邊寫有‘鐵拳特攻隊’幾字?!?p> 朝生平四郎一怔,接過襯衫看:“這是什么意思?”
參謀倒是立刻明白:“這是‘幽靈’狙擊手在示威,告訴我們,他的隊伍是一只鐵拳,會將我們砸得粉碎?!?p> 朝生平四郎冷笑地拋掉襯衫:“什么‘鐵拳’,夜郎自大罷了。等我們過了河,就把所謂的鐵拳砸碎?!?p>
鍋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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