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辰,賈瑜便已經(jīng)醒了過來。
憑借著頑強的毅力,他從床上爬了起來,雖然極不情愿,可是練習武藝,特別是槍術。
俗話說一年刀十年劍百年槍。
賈瑜的槍術之所以能有如此進步,也是因為他除了打仗的時日外,日日不輟,加上他穿越而來的兩輩子的精神力加成,才讓他的武藝一日千里。
他的槍,走的是剛猛霸道的路線,手中的鐵槍重達三十斤,如同一條通體赤黑的黑蟒一般,槍尖所到之處,空氣都被掃得呼呼作響。
賈家槍法四十二式,分別是白蛇吐信、鐵牛耕地、燕子奪窩、黃龍臥道等組成。一招比一招橫練霸道,如今賈瑜早已得起精髓,且在他們的基礎之上融合了自己對于槍法以及戰(zhàn)場上用槍的理解,使得賈瑜的槍并非什么花架子武技,動作簡單,只是憑借著身體的力量,速度,強行將槍法的殺傷力發(fā)揮到了極致。
辰時初刻。
賈瑜已經(jīng)收槍,打了一盆冷水,微微擦洗過后,便收拾利落來到了中軍大帳之內。
剛一入帳,便見到一個賈瑜極想見到的人,那便是監(jiān)軍曹無舌,這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小人,且很沒有原則,除了他太監(jiān)的身份之外,賈瑜對于這種沒有原則的人,是極其厭惡的。
只不過,受到賈代善的影響,賈瑜對于外人,永遠也都是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看上去讓人很舒服。
說到這,也是不的不佩服賈家的基因,上輩子賈瑜的長相可以說是一言難盡,可是這輩子,他若光論皮相,高大挺拔,劍眉星目,且臉上那一道恐怖的刀疤,將他俊秀的面容增添了無數(shù)分男子氣概。
曹無舌看著如此的賈瑜,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濃烈了幾分,對于心中的計劃又升起了幾分把握。
曹無舌這一次倒是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年輕的軍官,他并非蠢貨,以三萬對六萬,若非智勇超群之輩是絕對辦不到的,他又聯(lián)想到那個清瘦的背影,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幾年前那個站在皇爺身旁的大周頂級權貴。
曹無舌上前一步低聲道:“賈將軍,幾日不見,越發(fā)俊朗了?!?p> 賈瑜擺了擺手,親熱的攔著曹無舌的肩膀,笑道:“內相過獎了,末將久居邊關,早就被捶打得灰頭土臉,哪來的什么俊朗,哈哈哈哈哈,來內相先坐,不知內相今日找末將有何要事?!?p> 內相,便是對這幫太監(jiān),且是極有權勢的太監(jiān)的尊稱,身為皇帝身邊的進人,很多時候,這些太監(jiān)一句話往往可以決定很多事情,所以賈瑜并不吝嗇對于曹無舌這個太監(jiān)的夸贊。
曹無舌顯然很是滿意賈瑜的尊稱,自從他被趕出皇宮,飽受人情冷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受到過這種禮遇了。
這使得他對于賈瑜更加滿意,于是便笑著拱了拱手笑道:“將軍過獎了,咱家可當不起內相這等稱呼。”
只聽他話鋒一轉。
“咱家今日來找將軍,確有一事,咱家已經(jīng)派人向皇爺奏報昨日的大捷,皇爺對于這場大戰(zhàn)可是十分重視的,到時皇爺或許會詔將軍回朝詢問此戰(zhàn)之詳情,咱家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將軍能夠如實向陛下報告此戰(zhàn)之詳情?!?p> 曹無舌的這個“如實”兩字咬的很重,并且話音落下,兩只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冷冷注視著賈瑜的面色。
賈瑜聽完這話,便已經(jīng)明白了這位“內相”的意思,很簡單,這位“內相”是想將此次防衛(wèi)禿鷹堡的功勞,攬在自己頭上。
賈瑜心中暗自冷笑,先不說皇帝會不會如此昏庸,為了一個不多不少,不輕不重的太監(jiān)得罪整個安西邊軍,就算是皇帝真是如此,想必那些祖父所培育的軍官們都會冒著天下之大不為將這個太監(jiān)撕成碎片。
念及此處,賈瑜有些疑惑,按理來說一盒能夠在宮中那等勾心斗角的地方嶄露頭角的太監(jiān),絕對不會如此愚蠢。
他其實是知道這個曹無舌的經(jīng)歷的,自他被派到禿鷹堡成為賈瑜軍中的監(jiān)軍的時候,他便打聽了曹無舌。
連他都想不明白,若是曹無舌不打消皇帝心中的猜疑,就算是他曹無舌真正立下潑天大功,也無法獲得皇帝的諒解,他蹦噠得越歡,他死的越快。
一瞬間,賈瑜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慌張,這種違和感自昨日便有了,不過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不過也來不及多多思考,他朝著曹無舌露出笑容。
“內相的意思,末將明白,還請內相放心,末將還希望內相日后能夠多多照拂我賈瑜,或者說是多多照拂我賈家。內相知道,我家老祖宗年齡越發(fā)大了,自前些年祖父去世后,老祖宗便頗為神傷,希望老內相多多看顧些?!?p> 這一下,曹無舌便徹底安心下來,若是賈瑜僅僅只是答應他的請求,那他不會放心,多年的宮內斗爭,使得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只有交換的利益才是最為穩(wěn)固的利益。
他不怕賈瑜提要求,就怕賈瑜不提要求。
現(xiàn)如今看來,這賈瑜倒也是個妙人。
不過...注定要埋葬在這里了。
所有話以及利益交換都談完了,該達到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到了。
曹無舌很是開心的答應了賈瑜的要求之后,雙方寒暄幾句便也離開了營帳。
從曹無舌離開營帳起,賈瑜便開始回憶這幾日所發(fā)生點一切。
從突厥莫名其妙地偷襲禿鷹堡開始,再到莫名其妙地退兵,又到后來,軍隊里的弟兄輕而易舉便抓到了突厥將領赤閥室的親兵,甚至沒費什么功夫便明白了突厥退兵的緣由。
先不說突厥是否內亂,以賈瑜多年與突厥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他深深明白,殺紅眼的突厥士兵,是無法輕易收手的,可是這一次,以他對于那個赤閥室的了解,作戰(zhàn)確實勇猛,可他對于士兵的掌控絕對到不了這個地步。
再加上今日曹無舌這般無智的表現(xiàn),他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心驚。
突然間,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猛地站了起來。
朝著營帳外喊道:“賈福,快,帶我去見那個被你們俘虜?shù)耐回嗜?,快!?p> 賈福也不多問,其實他也覺得不對勁,一切都太順了,就像這場破天大功來得如此的順其自然。
他對于突厥人也很了解,絕對不會做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突厥信奉狼,強壯狡猾,這才是突厥人的樣子。
賈瑜邊走邊吩咐旁邊的士兵。
“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