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審判上
波爾是奧斯克市一名普通的鞋匠，奧斯克市不像其他大城市，并沒有專門的鞋匠協(xié)會，只有一個松散的鞋匠組織，沒有協(xié)會的保護，所以波爾要繳納比其他城市更多的稅。但就算這樣，制鞋的薪水在奧斯克市足以養(yǎng)活一家人，波爾十歲開始學習制鞋，前年升級為熟練工，可以領(lǐng)取薪水，再干上十年，說不定能升級為師傅，自己可以開一家鞋店。
波爾的父親經(jīng)常說，自從波爾可以領(lǐng)薪水，家里日子越來越好過了，明年攢夠一筆結(jié)婚稅，就可以和希爾家里的姑娘結(jié)婚，靠波爾自己的薪水，完全能支撐一個新的家庭。但這一切都因為劫匪的入侵戛然而止。
匪徒在晚上沿街縱火，點燃了波爾工作的鞋店，火蔓延到整條街，波爾家和鄰居們幾乎都葬身火海。
匪徒在黑夜中趁亂襲擊店鋪，把整條商業(yè)街幾乎被洗劫一空，而且殺掉了每一個膽敢反抗的人，波爾的父親和弟弟就倒在了血泊中。
昨天市長梅耶派了人挨家挨戶統(tǒng)計收到的損失，波爾含著淚告訴來統(tǒng)計的人自己的父親，一個弟弟都死在了昨晚，房子也被燒的幾乎只剩地板，家里幾乎沒搶救出來什么東西。
統(tǒng)計員告訴波爾有一個仁慈的貴族少爺抓獲了匪徒，還在市政廣場附近搭了幾個棚子，有免費的飯可以吃。
.......
“當~當~當~”市政廳的鐘聲響了起來，代表著市長梅耶正在召集大家。
市長梅耶是平民出身，在加里公爵家做傭人的時候?qū)W到了一點拼寫和計算，后來在奧斯克市負責收稅，再后來被教會和加里公爵任命成為了奧斯克市長。
聽到鐘聲，波爾帶著自己的幾個弟弟妹妹，向市政廣場走去。
匪徒重點襲擊了奧斯克的商業(yè)街和富裕的上城區(qū)，波爾沿路走來，看到的是被破壞的門窗，墻壁上和地上還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甚至還有一些還沒來得及收斂的尸體。
市政廣場旁邊擺開了幾個大鍋，里面煮著麥片粥，已經(jīng)有人正在排隊，而且好像是免費的，沒有人在付錢。
在廣場中央有一個旗桿，掛著一個純白色的旗子，在隨著風獵獵作響。
楊凡看著廣場中央的旗子，說道，“先這么將就一下吧，倉促之間找不到什么像樣的布，也找不到什么裁縫能繡上我家族那么復雜的徽記，純白色的旗幟我覺得很好。”
本尼修士在旁邊說道，“在教會中，白色代表圣潔，在希臘文化中，白色是宙斯最喜歡的顏色，我也認為白色的旗幟很好，用來做軍旗非常好?！?p> 楊凡也點點頭，當然選用白色最重要的原因他是不會說的。
看到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也都吃上了麥片粥，楊凡拿了一個現(xiàn)做的簡易喇叭，站到了高臺上。
“嘟嘟嘟~”一陣急促的哨聲吸引了市民們的注意，楊凡在高臺上說道，“我是蘇拉，里克特，雷德蒙，里克特之子，昨晚搶劫奧斯克市的匪徒已經(jīng)被抓獲，主謀就是圖里奧男爵！”
人群中所有人都在議論，頓時人聲鼎沸。
楊凡看到底下的人都在議論，又讓后面的卡彭吹了吹哨子，示意大家安靜。
“我知道，有些人或許認為貴族高高在上，哪怕策劃這次搶劫的主謀是貴族，哪怕這個貴族在為了搶劫親手殺了很多手無寸鐵的市民，哪怕這個貴族為了搶劫縱火，也會有些人也認為這個血債累累的貴族還擁有著豁免權(quán)，可以拍拍馬屁股一走了之，逍遙法外?！?p> 楊凡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前段時間蠻族入侵，讓大家人心惶惶，這個圖里奧男爵趁著大家人心惶惶的時候想要洗劫奧斯克市，他謀劃了，他實施了，他也得手了，我知道站在這里的很多人的父母，妻子，孩子，朋友因為這次搶劫失去了生命，很多人賴以為生的店鋪和房子因為這次搶劫化為烏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圖里奧這個本應保護平民的貴族的小小的貪念！”
楊凡拿起了一份報告，說到，“看看這個圖里奧搶劫了什么？鍋子，鞋子，衣服，還有可憐的幾個金幣，就為了這么一點點的財產(chǎn)，多少無辜的市民失去了父母，孩子，朋友？”
“這微不足道的財產(chǎn)，可能只是圖里奧爵士領(lǐng)地里一年的稅收，圖里奧為了得到這點可憐的財務，讓奧斯克市，讓你們這些市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市民們，你們說，圖里奧是應當如何審判？！”
“殺了他！”
“圖里奧該死！”
楊凡的一席話帶動了市民們的情緒，每個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楊凡又讓卡彭吹了吹哨子，等市民們稍微安靜下來，說道，“我雖然是一名貴族，血統(tǒng)可以向上追溯至羅馬帝國，我的家族里出現(xiàn)過很多羅馬帝國的高官，但是，我認為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始終相信，人生而平等，沒有人能凌駕于其他人之上，凌駕于律法之上。”
楊凡看到市民們聽不太懂他在說什么，就說到，“圖里奧雖然是個貴族，但我認為圖里奧應該在這里接受審判，市民們，你們說對不對？”
楊凡聽到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贊同聲。
楊凡又示意大家安靜，說到，“審判最重要的就是證據(jù)，昨天市長梅耶已經(jīng)統(tǒng)計了大家遭受的損失，現(xiàn)在我們需要證人，來指證罪犯圖里奧?！?p> 楊凡把簡易擴聲器遞給了本尼，本尼走上臺，楊凡在下面又趕忙告訴本尼把喇叭拿倒了。
本尼在臺上看到下面這么多人，躍躍欲試的神情浮現(xiàn)在臉上，楊凡在下面補充了一句，“不準布道，你現(xiàn)在是法官?！?p> 本尼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拿起擴聲器說到，“主說，凡犯罪的，就是違背律法，違背律法，就是有罪。”
本尼看到楊凡皺起了眉頭，趕忙說到，“市民們，凡是上臺指控圖里奧的，主和蘇拉爵士會赦免他的罪，無論是原罪還是以下犯上的罪”
本尼說完，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