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十幾分鐘之后,都無聊地刷起了手機,一轉(zhuǎn)眼又一個小時三十分鐘過去,阮綿綿依舊沒有到場。
沈墨的心中慢慢有了火氣,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阮綿綿不僅沒有到,也沒有在群里說一聲她現(xiàn)在在哪里還有多久會到之類的話。沈墨之前礙于面子不太好意思催促,現(xiàn)在實在是等不及了,于是在群里@阮綿綿,忍著不爽打出一行字:“宿管阿姨說只有人到齊了才能去領(lǐng)宿舍鑰匙哦,你還多久到呀?”
沈墨原先考慮過,她們正好可以趁著阮綿綿還沒到先在學(xué)校里逛一逛,也好打發(fā)時間,不會過于無聊。可是附近沒有保管行李的地方,所以她們只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守著行李。
她抬頭瞄了眼李文茵和秋安媛,她們二人看著頗為佛系,似乎沒有什么負面情緒,雖然和她一起在這站了這么久,卻一直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要催促的意思??粗@場景,沈墨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過于急躁了,甚至有些想把群里的消息撤回。然而發(fā)出去兩分鐘的消息無法撤回,她想了想,選了一個貓咪的可愛表情包發(fā)出去。
或許阮綿綿是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還是再等一會兒吧。她暗暗地想,努力地想要壓下心中的煩躁。
阮綿綿很快就在群里回復(fù)了消息:“我這邊可能還要一會兒?!本o隨其后的是一個哭泣的表情包。
沈墨又在原地等了十幾分鐘,實在是等不及了,扭頭問李文茵和秋安媛:“要不我們先去領(lǐng)鑰匙吧,就說剩下一個宿友快到了。”
見兩人點頭,沈墨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棚子下面。里面擺放著三張桌子,桌子后面坐的是六位學(xué)姐,負責(zé)幫助宿管阿姨處理新生住宿事宜。沈墨選了一個沒有在忙的學(xué)姐講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并哀求她:“學(xué)姐,我們剩下的那個宿友真的很快就到,我們能不能先領(lǐng)取鑰匙呢?呆會兒等她來了,我可以把鑰匙給她?!?p> 學(xué)姐果斷拒絕:“不行,一定要等人齊了才能領(lǐng)鑰匙。”
沈墨繼續(xù)哀求:“可是她真的很快就到了,我們也等了很久了,就讓我們先領(lǐng)鑰匙好不好?”
學(xué)姐在這邊忙碌了一上午,原本就覺得有些疲憊,又聽見沈墨在那里喋喋不休,愈發(fā)覺得頭昏腦脹,伸手往旁邊一指:“真的不行,你去旁邊等你宿友來吧,別擋住別的同學(xué)領(lǐng)鑰匙?!?p> 沈墨悻悻地回到兩位宿友身邊等了十分鐘,眼看著那邊找學(xué)姐處理事情的宿友越來越少,不死心的她又跑去哀求學(xué)姐:“學(xué)姐,你看我們又等了這么久,我那宿友真的快到了,你就先放我們進去唄?”
旁邊的一個高個學(xué)姐湊過來了解了一下她們的情況,說:“這樣吧,先給你們分配一個宿舍,但是剩下那個名額不會專門留給你們宿友。如果有人正好沒有組宿舍,我們會先把她安排到你們那里。你們也可以告那個宿友你們的樓層和房號,讓她來這里找我們,如果她到的時候還沒有人補上這個空缺,她就能和你們繼續(xù)住在一起。”
湊過來的李文茵一時間沒聽懂,呆呆地問:“什么意思?”
沈墨一下就聽懂了,她答應(yīng)地爽快:“謝謝學(xué)姐,那我們就先進去吧?!彼D(zhuǎn)頭沖著秋安媛招手,示意她過來。
秋安媛過來之后,沈墨跟她們倆解釋了一下學(xué)姐的意思,李文茵答應(yīng)地爽快:“好呀?!?p> 秋安媛卻有些猶豫:“萬一有人占了這個空缺呢?那樣一來我們的宿友就是別人了?!?p> “不會的,”李文茵已經(jīng)從學(xué)姐那兒接過學(xué)生住宿承諾書以及鑰匙保管協(xié)議書開始填寫:“大家早就組好了宿舍,不會有人落單的?!?p> 沈墨贊同地點點頭,低頭給阮綿綿發(fā)消息,然后才開始填寫協(xié)議書。
幾人填好了兩份承諾書,這才終于從學(xué)姐手中接過了鑰匙,開始往樓上搬行李。
沈墨的煩躁終于散去了一點:“有點奇怪誒,我們這么晚才進來,居然還被分配到了二樓,我剛剛還以為要被分配到高層呢?!?p> 之前在外面等人的時候,沈墨就看到新生一個個往一樓搬行李,隨后再是二樓,她本人較懶不愛爬樓梯,生怕學(xué)姐會給自己分配一個高層。她們現(xiàn)在的房間雖然是二樓的最后幾間,卻是二樓最方便進出的幾個房間之一,進了這一塊宿舍區(qū)上二樓走幾步路就能到,不至于進了宿舍區(qū)還要走上一段路才能進宿舍。
幾人到了宿舍外面,李文茵“哎呦”一聲:“這兒還有個垃圾桶呢?!?p> 沈墨聞言看向宿舍門口不遠處的大垃圾桶,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以后我們一出門就能扔垃圾了,不用跑太遠。之前我家住在七樓,還沒有電梯,我媽每次喊我下樓去扔垃圾我都不想動?!?p> 沈墨一邊說一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看著自己手中一大一小串在一起的鑰匙,隨意地說了一句:“這個小的鑰匙是干嘛的?用來開柜子的嗎?”
“什么小鑰匙?”李文茵很是驚訝:“不就只有一把鑰匙嗎?”
秋安媛湊到沈墨身邊看了一下,也有些驚訝:“你怎么有兩把鑰匙?”
沈墨愣了一下:“你們都只有一把嗎?”剛才她們都是隨意從桌子上拿的鑰匙,倒也沒有細看,她以為大家的鑰匙都一樣,卻不料自己多了一把。
沈墨對比了一下鎖孔,與大的鑰匙正好符合,順手就開了門,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右側(cè)的廁所門,鎖孔似乎正好可以讓小的那個鑰匙穿入。
沈墨的心思沒有在這上面停留太久,她飛快地跑進去,選了個位置較好的柜子把自己提著的大袋子塞了進去,然后直奔其中一個上鋪,把背包放在了上面:“這個床是我的了!”
她們雖然住的是四人間,卻并非是上床下桌的房間,而是由兩張上下床和一張只能坐兩個人的桌子組成,旁邊配了兩把椅子。那桌子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桌子,和外頭學(xué)姐用的桌子一模一樣。
進門左側(cè)是一排沒有柜門柜子,似乎是供人放洗漱用品或者放鞋子的,右邊是廁所。再往前走幾步,可以看到左側(cè)是供人學(xué)習(xí)用的桌椅,右側(cè)是另一個大柜子,每一格都有柜門,打開柜門之后發(fā)現(xiàn)一格里面還有分成兩層,剛才沈墨就是把東西塞在了中間左側(cè)的格子里面。
再往前,就是兩張上下床,上下床的前方,是陽臺。
秋安媛和李文茵較為佛系,慢悠悠地從后面走了進來,秋安媛選擇了她下面那個床位,李文茵選了沈墨對面的上鋪。
沈墨早就知道自己的宿舍不是傳說中上床下桌的寬敞四人間,入住之前一直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她先去陽臺看了眼,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陽臺有個供人洗漱的洗手臺,洗手臺上方還有四快一模一樣的小鏡子拼接而成的大鏡子,一看就是上屆學(xué)姐留下來的寶貴禮物。
沈墨又轉(zhuǎn)到洗手間門口,這才發(fā)現(xiàn)洗手間的門上面也有由小鏡子拼接而成的大鏡子,只不過這回不是四快是六塊。她再推門進去,正對著門的是花灑,左側(cè)是看著還算寬敞的洗手臺,右邊有一個臺子,踩上去就能蹲坑了。
鑒于自己高中沒有花灑廁所狹小的惡劣環(huán)境,沈墨對整個宿舍以及廁所的布局都還算滿意,哼著小曲兒回去收拾東西了。
沈墨選的是上床,所以即使是宿舍還沒有打掃,她也可以先鋪床。她拿著抹布費力地擦完床板欄桿,滿意地把自己帶來的床墊鋪上床單,順手把自己去年生日時閨蜜唐月送給自己的白色毛絨小熊放在了床頭,下了床抱著學(xué)校發(fā)的被子曬在了外面走廊的欄桿上。
一切都快搞完的時候,阮綿綿終于推門而入,進門便是一聲失望的感嘆:“這宿舍也太小了吧!”
沈墨探了個頭出來,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阮綿綿?”
“對呀,”阮綿綿推著行李箱進來,看了眼剩下的空床:“這個床位是我的嗎?”
阮綿綿的個子比李文茵要稍微高一些,也是扎著馬尾辮,不過與李文茵不同的是,阮綿綿用來扎頭發(fā)的并非普通的黑色發(fā)圈,而是顏色較為鮮艷、上面粘著塑料小貓的發(fā)圈,看起來是個性格比較活潑的姑娘。
阮綿綿的臉有些圓,手上肉乎乎的,但也只是看著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還沒有到偏胖的標準。
阮綿綿并不像秋安媛那樣只要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十分驚艷,卻也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長相。沈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位同學(xué)十分耐看,她的眉毛微微的往下耷拉,如果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她是那種略顯委屈和無辜的長相,有些像青春愛情電視劇里面的女主。
沈墨之前因為這位宿友遲到所堆積在心里的怨氣忽然就散了大半。
“沒錯,”秋安媛收拾東西收拾地非???,此刻的她已經(jīng)開始坐在床上聽歌:“就是你的?!?p> “那就好,”阮綿綿舒了口氣:“我最討厭上鋪了,這個床位正適合我。”
坐在下鋪的秋安媛一邊聽歌一邊跟著唱了幾句,聲音竟然是意外的好聽。沈墨聽著,心中羨慕不已,她自己也蠻喜歡唱歌的,然而自己的歌聲一直都很普通,從來都只敢在沒人的時候唱上一兩句,如果她有秋安媛這樣的好嗓音,和別人去ktv唱歌的時候就不會因為不自信而不敢唱歌了。
秋安媛坐了一會兒之后,就開始喊餓,她掏出兩根火腿腸,拿了一根吃了起來,還不忘詢問幾個宿友:“有人要吃火腿腸嗎?挺好吃的哦?!?p> 沈墨當然想吃,但是宿舍又不止她一個人,她覺得應(yīng)該先不出聲,等著別人開口。然而阮綿綿在忙著收拾東西,李文茵跑出去跟別人聊天去了,她要是再不接話只會讓秋安媛尷尬,于是她跑下了床:“我要,謝謝啦?!?p> 阮綿綿匆匆忙忙收拾完東西就想走,秋安媛在一旁提議:“正好到了午飯時間,要不要大家一起去食堂吃個飯,熟悉熟悉校園環(huán)境?”
沈墨看了一眼手表,才驚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多了,她早上過來的時候以為很快能搞完就沒吃早飯,后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被秋安媛這么一說,頓時覺得自己餓的不行,她連忙贊同:“好呀,我們現(xiàn)在就去嗎?”
據(jù)她之前觀察,她們這一棟雖然離校門口最遠,卻是離兩個飯?zhí)米罱乃奚嶂?,這一發(fā)現(xiàn)讓沈墨這個吃貨很滿意。
阮綿綿擺手:“不了,呆會兒我爸媽要來接我去吃海鮮。”她一邊說著一邊背起書包往外走。
一邊的李文茵也說她不去,沈墨餓的有些著急,干脆直接拉著李文茵跑了。
累了一上午的沈墨思緒有些飄忽,有人叫她也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秋安媛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并低聲說“人叫你”的時候,沈墨才終于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