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命不保
八卦的心還沒來得及滋長,我就意識到情況不妙了……他倆勾搭到一起,那以后我不就慘了?王桂花既然是李總的人,她之前那般刁難我沒成,還險些吃癟,李總自然不會放過我……潘先生的出現(xiàn)只是我的狗屎運,小級君也說了,不管是狗屎運還是技能,我只有一次機會了,李總說的試用期看我表現(xiàn),莫不是想替王桂花整我的說辭?
我頓時打了個寒戰(zhàn),有種工作不保的焦慮。
“我認識她?!狈浇輿]頭沒尾地拋出一句話。
見我一臉懵逼,他便解釋道:“這女的我認識,當年咱市里人大副主任的女兒,姓王,對吧?”
我搗蔥般點點頭。
“當年他爹是我姨父的死對頭,每次見面我姨父都要說他們一通,我對他們家的那些破事都耳熟能詳了……”方捷說著,露出一抹不齒的笑。
“啥事?”
見我興致濃厚,方捷卻賣起了關子:“這女的不是善茬吧?”
我點頭表示贊同。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這女的屁股不干凈,你別到時候沒事惹一身騷……”
我吐吐舌頭,狡黠笑道:“屁股咋地個不干凈法?”
方捷懟了我一眼刀子,拿菜單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有心情開玩笑,看來還沒被整?!?p> “哪有!我已經被整得蠻慘了……”我趕緊求饒:“你就告訴我吧,讓我也抓抓她的小辮子!”
方捷翻了個白眼:“你就得了吧你!別去惹她,她后面牽扯的關系可多了……”
這頓相親飯雖然是我長這么大吃得最精致最美味的一頓飯,但吃完后沒留電話也沒續(xù)約,大概是玩完了。
回到家,面對我媽拖著我爸的會審,我竟然一句也答不上來。我們除了聊游戲,就是聊了幾句王桂花,其他一點兒也沒聊到,我也不好意思跟我爸媽說,方捷大概是對游戲感興趣才約的我……
審了半個小時,見我實在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媽只能放棄了。
星期天,我難得在家睡了個好覺,卻夢見王桂花拿著雞毛撣子兇神惡煞地朝我撲過來……我從夢中驚醒,已經快中午了。
剛推開門,就聽見我媽在廚房跟我爸聊天。
“你說咱閨女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你別瞎想?!?p> “我尋思著,這次李姐介紹的她侄子,我們這種家庭確實高攀不起……我之前是沖昏頭了……”
我媽嘆息著,好像我這次相親沒有下文,對她打擊蠻大的。
“也許咱閨女緣分沒到。”
男人的心理敏感性果然低得多。
我悄悄地轉身去了洗手間洗臉刷牙。
其實我也有些失落。雖然對方捷還談不上喜歡吧,但他確實是我所有相親過的人中最好的,無論是外表還是性格,當然還有家世。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大概是睡得太久,眼皮有些浮腫,長期積累的黑眼圈也消不掉,一抬頭還有幾根抬頭紋,一咧嘴笑,法令紋和魚尾紋都來了……可是我也就二十六周歲而已……
都說女人過了二十五,就是走下坡路,看來我已經在下坡路上了。
“主人!別做那么大的表情哦!容易老的快……”
大概是見我對著洗手間的鏡子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小級君終于忍不住蹦出來了。
“小級君……”
“嗯?”
“咱這系統(tǒng)有什么讓女人青春永駐的技能嗎?”
“沒有!”小級君一撇嘴,滿臉的不屑:“主人真是太貪心了?!?p> “能被系統(tǒng)砸中,貪心一點也是人之常情吧?!?p> 小級君搖搖頭:“據(jù)我觀察,主人就是一直幻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才會陷入現(xiàn)在的處境的?!?p> “難道系統(tǒng)都不能算餡餅?”
“當然不能,我們系統(tǒng)是幫助有潛力的人成長的。”小級君嚴肅地說道:“主人考慮得怎么樣了?如果主人放棄闖關,那將是小級君當系統(tǒng)服務員以來第一次遇到放棄的人?!?p> 我見它一副老成的模樣,便問道:“我是你服務的第幾人?”
“第一人?!?p> 暈倒……說得那么鄭重其事,好像經歷了千百人,從來沒人放棄過一樣……剛剛我都差點動心了,從小到大,我就怕被人看作異類,如果大家都做了,我都不敢不做……我就是這么慫。
所以剛剛涌出的那股沖動,又被我的膽怯壓了回去。
周一上班,我照常來到公司。公司里那些剛跟我打了一天招呼的人,這會兒已經都冷淡下來了。
我看著桌上那塊行政部主管的桌牌,一下子覺得除了我可憐,它也挺可憐的,畢竟被做出來只是臨時用一下而已……如果一個月后我被開除,不知能否央求公司把它帶走,留個紀念。
我盯著桌牌上的幾個宋體字,勾角鏗鏘有力的樣子,好像在跟我鼓勁……對!我也不能坐以待斃,王桂花既然什么活也不派給我,我就應該主動去找李總匯報工作。
等我牟足了勁走到李總辦公室門口時,才知道那幾個字不是在跟我鼓勁,而是在引我走入深淵……
總經理辦公室門虛掩著,里面開著燈,外面工位上一個人也沒有。我好奇地走近那扇玻璃門,正準備敲門試試,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晪纱?p> “不要嘛!一會被人看見了……”
“哪里有人,我早打發(fā)他們去布置會場了,沒有一個小時回不來……”
“你好壞……”
“你不就喜歡這樣嘛……”
里面一男一女,聲音分外熟悉,不就是李總和王桂花嘛!天??!他們竟然在辦公室亂來!
我嚇得趕緊轉身,慌里慌張就要往外跑,沒料到竟會掛到一張桌角……老舊的桌子發(fā)出一聲吱呀的響,我魂都快被嚇沒了,還來不及跑出過道,就聽到辦公室里傳來驚呼:“誰?!”
我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只顧著撒腿就跑,跑到過道盡頭,只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厲吼:“站??!”
我要是站住,我就是真的傻。
我一口氣從公司跑了出來,頭也不敢回。我只知道這回我不僅是工作不保了,我大概是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