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四關(guān)：虐蓮花（32）
“嘿！你哭啥？你把人兇一通，自個兒在這哭起來了？”
我也顧不得形象，有外人就有外人吧！失戀還不能讓人痛快哭一場嗎……
“喂！你別哭?。‰娞堇镉斜O(jiān)控的，你這樣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江御城一直在耳邊聒噪，也阻止不了我瞬間崩涌而出的情緒。
電梯很快停在了二十二層，門打開時，我抱著兩袋超市買的東西，蹲在電梯里哇哇大哭。
江御城一手撐著電梯門，保持著開的狀態(tài)，高大的身影籠罩在我的上方，沒再說話……
電梯一直報警，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我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提著袋子，沖出了電梯間。
身后，有人嘆了口氣。
電梯輕輕關(guān)上了門，繼續(xù)上行。
家里漆黑一片。
我直接癱坐在地上，宣泄過后的空虛感是平靜的，空洞的，無聲的。
方捷陰沉下去的那張臉，在我面前無限放大……
你相信我嗎？
他一怔，眉頭抽了抽，嘴角緊張地繃直了線，瞳孔濃得深不見底……
他終究是不相信我的。
我背靠著門，沒有暖氣，一片冰涼入脊侵骨。
“咚咚咚！”敲門聲輕輕的。
“哎！你在嗎？你別想不開?。 ?p> 門外，還是江御城的聲音。
“哎——”他又敲了幾下，“你再不開門，我就要報警了誒！”
這人！
心里一萬句草泥馬，終究沒力氣說出口，勉強擠出一句有氣無力的話：“我沒事……你走吧?！?p> 門外稍停頓了一秒，接著響起他略帶戲謔的聲音。
“來日方長啊年輕人，我就怕你一時想不開跳樓了，咱這樓價得跌慘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損？！
“哎！你要真難過，哥們不計前嫌請你喝一杯，一醉方休，什么事都忘了，怎么樣？”
“你倒是說話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就是見死不救了……”
“喂！你還活著嗎？”
……
我一把扯開門，那人差點跌進來。
“嚇……嚇我一跳！”他穩(wěn)穩(wěn)重心，一手撐在門框邊，蹙眉看著我。
“你有完沒完？！”
“嗯，中氣挺足，看來活過來了！”
“滾！”
門外，瞎嚷嚷的聲音隨著重重的摔門聲消失了，我的世界安靜下來。
失戀了，還得繼續(xù)工作。
我開著讀心術(shù)技能一路進了公司，耳邊聒噪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場景，就像電影《我知女人心》里面的橋段……
可惜，職場的內(nèi)心獨白并不友善，虛假從問早安開始，蔓延到電梯間，辦公室，每一聲問候，每一個笑容，背后都藏著潛臺詞。
一早上，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不得不關(guān)閉了技能。
看來這技能是把雙刃劍。
黃娟娟心里嘀咕了一早上，為什么我還沒被總裁辦發(fā)難。
辦公室里氛圍有一絲不和諧，琳達姐年紀尷尬，升遷無望，即將面對一群比自己小的上司，心里憋屈。
小孫雖然悶，但李主任一走，他即將成為這個辦公室里唯一的男人，不免有些難堪，因為這次競聘副主任的十個候選人，全是女的。
章遠無心競爭，一心想著早日跟有錢的男朋友完婚，遠離這辦公室職業(yè)女性的生存競技場。
至于黃娟娟……原來我早就得罪她了。
她父親是日企在深市分公司的技術(shù)人員，母親是日本人，同一家公司的財務(wù)人員。她學(xué)的財務(wù)專業(yè)，精通日語。
杰德近兩年才有對日業(yè)務(wù)，但剛開始沒有配專門的翻譯，黃娟娟剛來副總辦公室工作時，就因為一次機緣巧合，一直充當(dāng)著日語翻譯的角色。
但凡涉日商務(wù)，黃娟娟都是不二人選。因為她是行政管理崗，既懂財務(wù)，又會外語，經(jīng)常跟在領(lǐng)導(dǎo)身邊，前途看似一片光明。
上次潘總?cè)ダ踉霾睿驗槭桥R時增加的行程，之前沒有讓黃娟娟隨行。本來黃娟娟是要直接去栗元的，但出發(fā)前卻接到通知說不用去了。
那個臨時翻譯，就是我。
當(dāng)時潘總在飯桌上突發(fā)奇想問我會不會日語，讓黃娟娟失去了一次機會。
本來也沒什么，但之后我在杰德的經(jīng)歷，包括后來潘總親口向我發(fā)出工作邀約，徹底激怒了黃娟娟……
若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我還不知道我倆之間竟有這樣的淵源。
中午吃飯，下樓時，黃娟娟終于沒忍住湊了上來：“小路，昨天的總結(jié)報告你發(fā)了嗎？”
我抬眼看她，她迅速撇開了視線，心虛。
“發(fā)了?！?p> “發(fā)了？”她再一次確認。
總裁辦的效率，若那份報告中有那么大一個bug，大概這會兒早就炸了吧。
“嗯?！蔽尹c頭，繼續(xù)往前走。
黃娟娟跟了上來：“那……沒什么問題吧？”
我回頭看她，她忙笑笑解釋道：“我是怕……你第一次弄嘛，萬一出了差錯，我也有責(zé)任對吧……”
我斜她一眼，冷冷道：“既然如此，我當(dāng)然得細心一點。”
她一怔，大概被我那一眼盯得毛毛的，想說點什么，張嘴沒出聲。
“對了……”我漫不經(jīng)心地補充道：“昨天有個數(shù)據(jù)我忘了跟你說，上月財報，誤用了內(nèi)部表格，我換過了?！?p> 她臉一下子黑了。
不用讀心，我也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我嘴角一撇，徑自去了食堂，午飯?zhí)貏e香！
下午，人事部通知這次所有競聘人員參加考試。
例行考試，杰德的老傳統(tǒng)，考試題目是競聘崗位工作內(nèi)容。
副總辦公室副主任，主要負責(zé)文字材料和數(shù)據(jù)分析。
大公司的作風(fēng)，一人面前一堆資料，足足二十厘米厚，半小時內(nèi)形成一篇簡短的匯報材料。
都是沒經(jīng)驗的新人，哪里見過這陣仗，好幾個已經(jīng)嚇得面目全非。
只不過這種資料分析，都是去粗取精，正常人不可能有精力在短時間內(nèi)看完這么多東西，再來寫分析報告。
所以，面對這一堆繁雜的資料，要一眼能看出來分析的點是什么，就需要工作經(jīng)驗了。
這大抵上是模擬了真實的工作場景。
我有超級計算機，自然不是問題。
等我交卷時，看到柳星坐在最后一排，飛快地敲擊鍵盤……那認真的樣子，之前倒是從來沒有見過。
一個小時后，成績排名就以內(nèi)部通告的形式，郵件傳遍了整個公司。
毫無意外，我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