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五關(guān)：破解霸總的攻勢（5）
“你怎么來了？”
我被他那眼神看得有些發(fā)麻。三個小時前我給他發(fā)過短信，但是沒有回音。
我沒打算解釋這一堆貴重禮品的來歷，方捷也沒問。但他內(nèi)心的獨白，我卻聽到了。
方捷回過神來，嘴角扯了扯：“我媽……過來了？”
他是接到我的短信后，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直接趕回了栗元。
我媽聽見我和方捷的對話，趕緊又抬起埋在一堆補品里頭，準備來招呼。我眼疾手快，慌忙往外走了兩步，一把帶上了門。
屋外，就我們兩個人。
“我今天剛回來，沒想到叔叔阿姨過來了……”
方捷低聲應了一下：“我不知道這事?！?p> “嗯，我跟你說起，是怕……以后更尷尬?！?p> 方捷沉默著，沒有吱聲，心里還在揣度那堆禮品的來歷。
“我已經(jīng)跟我媽說過，我們分手了。”
方捷聽到“分手”兩個字，抬頭看我，眼神空洞，似乎剛剛漏了一拍，沒有跟上。
沉默片刻，他才艱難開口問道：“小白……我們……沒有挽回余地了？”
大片的空地，只有零星的幾幢房子，不太晃眼的燈火下，輪廓若隱若現(xiàn)。
我往前走了幾步，方捷就在離我一兩步遠的地方，一前一后，跟著。
氛圍一度陷入僵持。
“沒有了?！蔽宜伎剂肆季?，終于說出了這艱難的判決。
“感情一旦破裂，永遠都有裂痕。”我補充道：“即便是柳星處心積慮，但你之前并沒有跟我溝通，你不相信我，就如我不相信你一樣?！?p> 方捷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他家的別墅，離我家只有短短幾百米的距離，中間只不過隔了兩棟樓而已。
“是因為那位先生嗎？”他問。
我的心突然被動搖了一下。潘戰(zhàn)元……這個人大概是離我太遙遠了，所以之前此刻，我并沒有想到要拉他來當擋箭牌。
方捷的內(nèi)心很糾結(jié)。他試圖解釋，但心里殘存的最后一絲驕傲，沒有讓他徹底放下自尊……還有，他終歸是不信我的。
“他請了我們公司兩百多人去了一個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海島旅游，送了我一顆價值上億的鉆石……所以，你看到的那些保健品，只不過是日常問候。我這么說，你是不是心里更能接受一點？”我彎唇看他：“是的，是因為他?！?p> 方捷錯愕地看著我，瞳孔放大再縮小，所有的話都沒有再說出來。
……
栗元的年，是有傳統(tǒng)年味的。
大年三十這天，市中心的老街上都布置成了集市，實行交通管制，只允許行人進出。
路兩邊除了原有的商販，在人行道上，還辟出來兩側(cè)的位置，站滿了流動攤位，販賣一些傳統(tǒng)的手工藝品和栗元鄉(xiāng)鎮(zhèn)上的特產(chǎn)。
與普通集市不同的是，大年三十這天的集市，是有“dress code”的，即每一個攤位，每一處門面，都要裝飾成大紅色。紅色的燈籠，春聯(lián)，窗花，紅色的臺布，掛飾和滿街紅色的著裝，遠遠望去，一片金黃的燈光下，就是紅彤彤的底色和背景……
在老街的盡頭，是養(yǎng)育著栗元人上百年的母親河，栗河。大年三十這天，栗河中央會臨時搭建一個小舞臺，表演栗元地方戲。河兩岸會亮起紅色的燈帶，河邊停靠的休閑小船掛著紅色的船幔和燈籠，那僅有的幾條船，都是一年以來最奢侈的消費。雖然普通老百姓舍不得花那錢，但為了博個新年好彩頭，很多當官的和經(jīng)商的人趨之若鶩，一位難求。
辭舊迎新，栗河就像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護住栗元上百萬人民的平安喜樂。栗元人民傳統(tǒng)的跨年方式，便是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伴著栗河上空滿城的煙花，共同歡呼著迎接新年的到來……
我這樣過了二十多年，雖然已經(jīng)少了幾分新意，但意識里，就認為這才是過年。
大年三十，一大家人早早吃好了年夜飯，就出來跨年了。
不過十點，老街上已經(jīng)人頭攢動，水泄不通。
我和爸媽跟著小姨他們一家，擠到了最前面，早早的地占好了觀賞跨年煙火表演的最佳位置。
河邊的廣播里，隔段時間播放一段疏散人群的號召，可是人們的熱情絲毫不減，就喜歡扎堆。
河中央的地方戲正在上演，靠近戲臺的岸邊擠的人尤其多。我們站的位置看煙火表演還可以，但看戲，基本上是聽不清的。
靠近河岸的客船里，就是與世隔絕的好地方！
時間還早，我拿出手機，按了幾張快門，記錄下這紅彤盛世的景象，發(fā)了個朋友圈，沒想到潘戰(zhàn)元秒贊。
我很好奇，這位大佬竟然也有時間翻朋友圈？我點他的名字進去，果然沒有發(fā)過任何消息。
臨近十一點，廣播里突然播放了一則消息，通知所有市民，今晚的煙火表演將會從十一點半開始，比往年整整延長了半個小時！
等著的觀眾一片嘩然，歡呼，更多的人往河邊涌來……
我緊緊把住欄桿，現(xiàn)在離十一點不過三分鐘，看來煙火表演就要開始了。
河中央的地方戲也停了，整個河面的燈光調(diào)暗了一個度。
大家翹首以盼。
隨著河對岸騰空而起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
正上空突然綻放了一朵紅彤彤的大煙花，花火散開成細密交織的紋路，緩緩下降，宛若仙女下凡，紅色變換成金色，漸漸隱匿在夜空中……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響聲傳來。
第一組秀，全是紅色變換成金色的花火，大大小小，漫天飛雨，把河岸邊仰頭觀看的一張張臉，全都映得紅光滿面……
這組開場秀，與往年的煙火表演截然不同。
一分鐘過去，在場的人全都沸騰起來！
第二組花火換了模樣，打在天空中都是五彩繽紛的花朵形狀，有牡丹，有雛菊，有玫瑰，有百合……在場的觀眾全都迷了眼，紛紛拿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刻。
緊接著，第三組，第四組，第五組……本以為沒什么新意，只圖個熱鬧的煙火表演，卻在這個大年夜刷新了我的認知！
我從來沒有……現(xiàn)實中沒有，電視里也沒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絢麗多姿，惟妙惟肖的煙火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