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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來此世開大道

五十【二祖密會 商議立派】

吾來此世開大道 黃梁夢蝶 2890 2021-02-27 18:53:21

  稍歇一晌,早有童兒洗刷爐鼎一口,搬至灶屋院中,鐘七見此,也把藥草鋪開,按類分別盛入瓷盞,各按需求炮制。

  半晌之后,一捆捆枯藤,茅草擺入院兒中,倆小童兒抬來清水?dāng)?shù)鐘,擺入案上備用,朝閉目靜坐的鐘七道:“鐘師,無根水已經(jīng)備好”

  “好…按舊例,燒火溫爐”鐘七睜了睜眼,淡淡回道。

  這二童,俱是賈清風(fēng)隨侍,以前鐘七練香,也借來扇火,添柴,早已熟絡(luò),無根水,即提前接引的雨水。

  其實(shí)凡觀閣修行之地,多于山頂修建露臺,上盛玉盞,或石盞,猶如信號鍋蓋,而道門則以之接引月華星光,以石盞接引無根之水,時常儲備,用以修行,或渡世治病,這二者皆是藥引。

  縷縷茅草添入爐底,說為爐,實(shí)為三足蛤蟆鼎,重四十九斤,約莫二尺見方,三尺來高,早年間將軍廟道人所制,以之煉紅鉛,秋石,金汞等,說是外煉金丹。

  最后許多道人都因吞服重金屬中毒而死,這些爐鼎,鉛汞,俱都做罷,一直存放至今,有數(shù)十年功夫了,近日才被鐘七撈出再用。

  爐火紅紅,鼎氤云煙,鐘七雙目微闔,看也不看,只把拂塵一甩,囑咐道:“先添無根水兩缽,加武火…”

  倆童兒費(fèi)力挪開鼎蓋,摻水二缽,一個搖蒲扇,一個添柴薪,約莫盞茶時間,鼎竅口上水霧蒸騰,鐘七又道:“放竹笆蒸隔上,取栢仁子,枸杞子,官桂,川椒,茅香各一兩,官桂,茅香以瓷盤盛之”

  兩童自是依令行事,按鐘師要求,把藥材俱都放竹笆上,下以無根水蒸煮。

  又過數(shù)晌,鐘七掐算片刻,止住添火童子,道:“緩添細(xì)柴,以文火蒸煮”

  “揭開爐鼎,再添藿香五錢,白芷三錢,大黃一錢,玄精石一珠,姜黃五片,細(xì)辛五錢,以木盞裝之。

  添金精石五錢,銀金石五錢,以竹筒盛之,麝香二兩均勻?yàn)㈤_”數(shù)刻鐘過去,院兒內(nèi)中藥味兒蒸騰騰,鐘七掐指又道。

  自有二童,持銅盤藥稱,按劑量稱好,分別以木盞,竹盞,石盞,瓷盞,玉盞,金盞盛之,燒茅打鼎。

  以采氣煉法同理,不同的炁,藥,要以不同器物盛之,都有講究,如采一口東方氣,須得歸入肝府木宮,或腎府水宮,脾府土功勉強(qiáng)皆可。

  但若歸入肺府金宮,不僅法術(shù)不靈,且易行功出偏,走火入魔,金傷木肝,一輩子落個咯血病。

  尤其脾宮,肝宮,這二宮主骨生髓,若有損傷,筋骨不利,致使一輩子癱瘓,或半身僵化,肉身就只得坐關(guān),以元神行走。

  眼見日當(dāng)天中,鐘七忙撇了拂塵,從袖中取符咒二十五道,俱以靈光映過,分按八方,貼與鼎上。

  轟然一聲旱雷響徹,爐火沖起丈許,渺渺數(shù)息,火焰熄滅,鐘七端水缽,一邊捻指在缽上虛畫符咒,一邊游走,數(shù)息之后,朝爐上巽水九次。

  陽關(guān)之下,巽水一道,化作數(shù)尺云霞水霧,嗖嗖水霧落在赤紅爐鼎上,鼎中溫度非速降下,帶九口水噴罷,鐘七把缽扔開,囑咐二童道:“開爐…”

  二童持鐵枷,翹起爐蓋,爐中氣霧蒸騰,水氣繚繞,鐘七雙掌一撮,忍著滾燙一把端起竹笆,扯到爐外放置在桌案上。

  十余盤藥,或竹盞,或瓷盞,燒得似泥塊兒,又如琥珀,藥香陣陣,飄然院中,正有些打盹兒的童兒嗅此香后,精神抖擻。

  鐘七又扯符紙,砂書神符數(shù)道,以火焚之,以灰和入眾藥,把所有要團(tuán)成一坨,和勻之后,煉密為丸,和成拳頭大的餅子。

  這次制的香,名為朝圣香,與降真香相反,降真者:焚香請神,請仙真下降。朝圣者:定神凝魄,元神出殼神游,能護(hù)持元神顯圣于人間陽世。

  團(tuán)出數(shù)十塊拳頭大小的香餅后,制香也成了大半,鐘七以絹袋盛好,只待擇日,以甲子秘祝,咒上幾遍,在搓成香柱,或捻成線香,盤香,或直接掰塊兒放于香爐皆可。

  制香完畢,鐘七給了二童一掛銅錢,算作辛苦費(fèi),收拾爐鼎,便又去住持舍中,與賈清風(fēng)對坐飲茶。

  “師弟,雷壇祭將,事成了未?”賈清風(fēng)捧著一卷經(jīng)書問道。

  鐘七抿口茶水道:“自是成了,待過幾日,與我等眾徒兒,徒孫,傳渡授箓”

  賈清風(fēng)放下書卷,有些欣然道:“師弟你這法兒若是能成,我等法力皆來自于你,你堪為一脈祖也,妙哉,妙哉”

  鐘七倒是氣定神閑,頷首微笑道:“大爭之亂世,吾道自昌隆,只要我兄弟二人齊心,我若為一脈祖師,你也當(dāng)為吾掌教尊”

  “哈哈哈…好,好…好哇,師弟有此念,此心,為兄此生足矣,敢不效力…”賈清風(fēng)聞言面露欣慰,蔚然笑回道。

  鐘七點(diǎn)點(diǎn)頭,囑咐道:“后庭那口八角古井,便是我教兵馬行營,常有鬼神進(jìn)出,總是影響水質(zhì),稍后我書符封數(shù)道,師兄著人搬來大石堵了井口,我以符禁留生門一道,任兵馬進(jìn)出”

  賈清風(fēng)頷首稱善,起身關(guān)閉房門,小聲道:“方才有九里徑的人來信,言鄧軍弓矢齊備,糧草已足,旬日便要起兵先下固城,鄧奎想請?jiān)蹅兿嘀?p>  鐘七放下茶盞,問道:“他說怎么響助?”

  “要我們譴十來個年輕道人,分作兩部,一部預(yù)先裝作為城中作法事,暗伏于城中,作為大軍接引。另一部去他軍中,給他傳遞信仰,顯現(xiàn)神通,鼓舞士氣…”賈清風(fēng)小聲道。

  鐘七輕笑一聲,搖頭道:“這個不必管他,他要糧,咱們助他糧草,他要響,咱們助他銀錢,唯有要人,卻是不成,此乃取禍之道爾”

  “可是…師弟不是曾說他頭五彩華蓋罩頂,該有一番富貴么,咱們何不…”

  鐘七擺擺手,打斷賈清風(fēng)道:“一碼歸一碼,在我仙道未成之前,淺嘗即止最好,千萬不能貿(mào)然插手人道變革,要是一招失手,我若不敵人道軍陣,強(qiáng)弓硬駑,豈不是自取滅亡”

  賈清風(fēng)望著一臉淡然的鐘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鐘七到底是甚么想法,思慮半晌,在心底道:“師弟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越來越高深莫測啊…”

  鐘七想了想又道:“你就說咱們是世外之人,不敢沾染兵戈,與他送十件道袍過去便罷”

  “唉…那就全憑師弟安排吧…”賈清風(fēng)應(yīng)道,轉(zhuǎn)而又道:

  “前番給那鄧奎助糧又助響,如今觀中的錢財(cái)可是所剩不多了,莫說師弟你修行要用的,就是僅供應(yīng)日常燭火,香油,米糧開銷,也是不足月余之用了”

  鐘七眉頭一皺,默然起身,負(fù)手走了兩圈兒,心想這他娘的,修行未成,到底不脫人道依靠,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納。

  沉吟許久道:“待傳渡授箓之后,貧道就下山行走四方,錢財(cái)?shù)氖聝簬熜址判木褪?,自會源源不斷送回山中的?p>  賈清風(fēng)沉默半晌,皺了皺眉道:“最近山下怪事頻發(fā),常有鬼怪作祟之舉,按師弟謀劃,傳渡之后,我等門徒皆能調(diào)兵譴將,拘役鬼神天兵。

  我看不如把這些門人也放下山去,也不須走遠(yuǎn),就在這梁州府內(nèi),查驗(yàn)鬼怪邪異,打響名聲,多少也能籌集資財(cái),供應(yīng)師弟修行”

  鐘七同意道:“如此也好,我此去下山,也要收攬門徒,傳我道統(tǒng),師兄你等在山中,就先在梁州各縣,鄉(xiāng)里發(fā)展信仰名聲…”

  “名聲…我等是為正一傳教,還是為全真?zhèn)鹘?”賈清風(fēng)忽而意味深長道問道,轉(zhuǎn)而又嚴(yán)肅的說道:

  “這天下間,雖有奇門幻術(shù)不絕,卻從未真有過仙跡,真法傳世,師弟即為一脈祖,能挪移桂樹,拘役鬼神,何不以此為名,傳下道統(tǒng)…”

  鐘七聞言一愣,有些懵逼道“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嘿嘿…即能拘靈譴將,可稱仙家一派也,怎么能傳他正一,全真的名兒,師弟你做祖師,也創(chuàng)一道,與那張?zhí)鞄熞话?,也做個玉虛師相才是正好”賈清風(fēng)再次嚴(yán)肅道。

  賈清風(fēng)雖然是個正一教徒,將軍廟的狂熱粉絲,但對于權(quán)力的野心從未停止,如今鐘七頻頻顯露真法,又承諾要他做掌教尊,更是另他動容,遂不斷慫恿鐘七自創(chuàng)一派。

  如今這個時節(jié),外間早已有人創(chuàng)立道派,傳些微末小術(shù),而鐘七這端公法在前世雖與神霄,太清,玉清等派傳承沒法比,只能算拘役鬼神的旁門左道。

  但若放在這個仙道初生的世界,其他門派還在用柳樹枝打鬼,糯米黑狗血打僵尸的時代,覺對算是頂頂牛逼的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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