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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來此世開大道

六十【調禽聚獸】

吾來此世開大道 黃梁夢蝶 2533 2021-03-08 21:59:54

  鐘七恍惚轉醒過來,翻爬起身,只覺渾身不適應,相比于方才清盈的陰神法相。

  現(xiàn)在回駐肉身,如同在身上披著層厚重的保護殼,雖然溫暖安逸,但行走之間,卻是滿滿的束縛感。

  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那種“我欲乘風歸去”奈何卻被秤砣壓住的不適感漸漸消失。

  鐘七趺坐榻上,喃喃自語道:“以我如今的功果,放眼此界絕無對手…”

  言罷按下心喜,徑自閉目,歸于杳杳冥冥,觀想存神。

  ……

  河南府,某一山谷之中,符幡林立,張紹陽一身法衣,趺坐中間,也是閉目修行。

  與鐘七的存神法略微不同,張紹陽卻是以吐納之術,呼吸之間,吞吐天地之靈機,修行五臟。

  在其身旁,還伏著一只丈許長的黃毛大蟲,闊口獠牙,吐著舌頭,似狗一般,眼神轉動,似有靈性。

  空曠的山谷口,一道黑影,蹣跚走來,白額虎呲牙低嘯一聲,一個縱躍奔出數(shù)丈。

  “啊…大仙饒命…”

  那黑影還不及反應,就被按倒在地,一股腥風拂過,就見那張血盆大口,嚇得差點暈過去,連忙告饒道。

  “讓他過來…”

  黃毛大蟲蹲伏身軀,緩緩收爪,又退回到原位,伸舌舔著自家爪子。

  張紹陽披散頭發(fā),睜眼看向黑影道:“又來擾我修行,有甚事兒么…”

  “回法主,是關中傳書,梁州豪強有鄧奎聚眾起事,大敗梁州主力,旬日前得固城,定遠,略陽等縣,梁州無兵可派,眼看將被鄧奎攻占…”

  黑影躬身走到壇前道,借著微弱天光,才見得是個臉色蒼白的瘦高漢子。

  “區(qū)區(qū)鄉(xiāng)下土酋罷了,攻下梁州,與我有甚關系么…”

  張紹陽回道,言罷又淡淡說道:“下去吧,告知教主,貧道要閉關修行,無甚大事,勿來叨擾,要是再拿這種小事來找我,就先把你們剁了喂狗…”

  高瘦漢子聞言嚇得一顫,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道:“法主,不是您囑咐小的,要盯著梁州,隨時來報么…”

  不耐的看了瘦高漢子一眼,張紹陽面無表情道:“哦…那你就好好說說,要是中聽我就重重有賞,要是不合我意,你知道下場…”

  聞紹陽此言,那漢子反而松了口氣,忙低聲道:“法主,那鄧奎與我教來說,雖是鄉(xiāng)野土狗,但他背后站的卻是泓繼道人?!?p>  “鐘泓繼…”

  張紹陽皺眉思索片刻,語氣也和緩些道:“他近日有甚事跡么,他落腳何處?”

  “據(jù)探報,四月中旬,因午山錢糧短缺,他曾下山泓法募捐,在二郎鎮(zhèn)被梁州官軍拿住。

  翌日,二郎鎮(zhèn)官軍,自將主以下,數(shù)百官軍盡數(shù)覆沒,唯一騎兵校尉逃出。

  隨即二郎鎮(zhèn)為鄧軍所駐,泓繼道人再未顯露過蹤跡,應該是隨鄧軍入駐固城縣。”瘦高漢子躬身講述道。

  張紹陽靜靜聽罷,有些驚疑不定道:“他使得是甚本事,竟能一夜絞殺數(shù)百官軍…”

  “分壇曾譴仵作撅土掏尸,發(fā)現(xiàn)除少數(shù)踩踏,互戮而死,泰半官軍面色猙獰,渾身并無傷口…”

  瘦高漢子思索片刻,接著又道:“據(jù)固城周邊鄉(xiāng)里傳聞,那一夜二郎鎮(zhèn)鬼哭神嚎,陰云遮蔽方圓數(shù)里。

  哪些泥腿子都說是鐘泓繼譴的天兵天將,剿滅惡人…”

  張紹陽聽罷,嗤笑道:“天兵天將?那里來的天兵天將,鄉(xiāng)野愚民,能懂個甚,那不過是鐘泓繼譴的鬼怪罷了,吸人魂魄陽氣,所以人死無傷”

  那瘦高漢子也是笑著附和道“他的哪些法術,不過是驅些孤魂野鬼,與法主您驅譴虎豹飛禽的仙術相比,不過是左道小術爾,不足為慮…”

  “哈哈哈…說得好,不過他區(qū)區(qū)一山野道人,竟然也能自創(chuàng)出法術,恐怕修行根器,不下于我,還是不能小覷…”

  言罷,張紹陽運氣,張口呼哨一聲,念頌真言,四下山谷嗖嗖作響。

  那原本一臉放松的黃毛虎,也是筋肉緊繃,警惕看向四周。

  數(shù)十息后,滿山遍野,虎鹿豺狼聚集數(shù)百,谷中黑壓壓一片盡是飛禽走獸,呲牙咧嘴,目露兇光。

  嚇得那瘦高漢子差點暈倒,忙跌跌撞撞躲到紹陽背后,只敢伸個腦袋出來看。

  張紹陽急又頌咒一篇,數(shù)百野獸一齊拜月,天空烏云四散,露出皎潔月光,化作縷縷銀輝,被張紹陽一口氣吸入腹中。

  原來這張紹陽才非凡俗,鐘七有異界遺澤,修持存神,丹鼎一派仙法。

  而靈機復蘇之后,張紹陽卻僅憑自身見識,猜想,不過數(shù)月就也自創(chuàng)一派道術,可堪稱天之驕子。

  不一會兒,天色漸明,張紹陽驅散獸群,取了寶劍一柄,翻身跨上黃毛大蟲,便要朝谷外走去。

  那瘦高漢子急忙渡步追上,疑惑問道:“法主何往…”

  “哈哈…貧道法術有成,閉門造車,深感寂寞,先去找那鐘泓繼的麻煩…你自去壇中領賞吧…”

  張紹陽說罷丟下一塊令牌,大袖飄飄,跨坐黃虎,提著寶劍,真好似仙人一般,黃虎幾個縱躍,消失在谷外。

  ……

  一晃又是數(shù)日過去,直到五月底,固城縣四門大開,各路兵馬,或數(shù)十人,或數(shù)百上千人,絡繹不絕,紛紛來駐固城。

  數(shù)日之間,固城縣聚集七八千軍卒,都是持戈擁銑的精兵甲士,一時間

  客邸之中,鐘七趺坐蒲團,存神修行。

  混沌紫府,杳杳冥冥之間,胎光搖曳,時而化作太乙天尊,轉而又變成兩道神符。

  渺渺茫茫之間,兩道神符互相追逐,似光,似電,辟開鴻蒙紫府。

  許久之后,一切異象收斂,重新化作胎光,搖曳之間,兩道符印流轉。

  鐘七緩緩收法,起身書符一道,念咒吞服,站在客棧窗口,睜眼朝四下望去。

  街上人來車往,小城遠處的青山綠水,一切在鐘七眼中,都變了模樣。

  山上條條青氣,水中氤氳之藍光,走夫販卒,頭頂白氣,或灰白交雜,數(shù)十息后,一切異象消失不見。

  修成夜游顯圣之后,鐘七觀想太乙天尊,自悟兩門小術,祭煉神符一道,可以觀看天地山水,飛禽走獸,人類的氣運興衰,便取名叫望氣術。

  只是這道法術修行還淺,一天只能用兩三次,一次數(shù)十息左右。

  另一門就是憑借元神本身作用,能施展一些幻術,只有夜間能用,沒甚大用處。

  正思慮間,客棧甲胄碰撞之聲響起,隨即門外傳來聲音道:“真人,漢公相召”

  鐘七聞言打開房門,見是四五個甲士,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外,頷首道:“前面帶路…”

  前番以陰神過軍府,卻被門前石狻猊所阻,如今肉身前來,兩道鎮(zhèn)器,便沒有絲毫意樣。

  一路入軍府縣衙,見那大堂之內,濟濟一堂,兩列坐下十余人,各著甲胄。

  鄧奎坐于上首,梅文化坐在左側,唯右側空椅,無人落座。

  見鐘七來了,鄧奎忙起身迎道:“泓師,請上坐”

  鐘七亦不推辭,坐側位旁聽,鄧奎意氣風發(fā),長篇大論,底下一眾將領,紛紛雜雜,朱貴,與鄧奎的倆義子,鄧昌忠,鄧昌衡,也在其中。

  眾將興高采烈,鐘七一直默然不語,只是拿眼打量眾人,唯有鄧昌衡也面色憤憤的望向鐘七。

  議事從午時一直到夜間,講得都是些激勵眾人,奮勇殺敵的廢話,眾將興高采烈,如遇圣主,鐘七聽得乏味無比,只想快走。

  到最后,鄧奎才起身宣布道:“如今我部兵馬齊備,有步騎數(shù)萬(虛數(shù),實則七八千)。

  我議定,明日揮師出巴山,攻掠梁州…”

  

黃梁夢蝶

唉…重感冒,今天狀態(tài)著實不好,頭暈眼花,思維不清,勉強更一章,要是有毒點,寫得不好處,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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