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xiàn)在知道果兒最后找了哪個人,但鵲公子心里的疑惑依然未解。
這個老人是不是大師兄馮淵假扮暫且不提,整個閉月館中是不是只有果兒一個孩童還有待查證??磥磉@幾日得讓許微微和莫言多在閉月館內走動走動。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棗樹院內一處偏僻的屋子里,紙糊的窗戶里透出昏暗的燭光。
“王爺,這幾日我和莫言在閉月館各處閑逛,只聽說幾年前后廚原有一個徐娘子和一個伙計相好,生下了一個男孩??珊⒆硬坏桨偬?,一天夜里不知什么原因忽然高燒抽搐,可那時閉月館內還沒有會看病的大夫,孩子就那么夭折了。后來徐娘子也發(fā)了瘋,一陣兒癡癡傻傻,一陣兒瘋瘋癲癲,最后被伙計帶回月華城去了?!痹S微微悄聲說。
“嗯,聽說從那兒以后,閉月館中除了馮楚楚的女兒果兒就再沒有過別的孩子。更奇怪的是,那個叫果兒的女孩好像撞了邪,一直保持著當年七八歲的模樣,這么些年來似乎就沒長大過?!蹦越又裆衩孛氐卣f。
“屬下這幾天一直悄悄跟著果兒,發(fā)現(xiàn)她只和閉月館的幾個人比較熟絡,有廚房后庭劈柴喂馬的老人馬二爺,馮楚楚的馬夫大劉,最西邊小院里已經退下來的老賬房先生王清遠。不過,這幾人的身份很是特殊……”說到這里,鵲公子故意頓了頓。
“快說快說,這個時候賣什么關子嗎?”許微微急得真想扇他,這鵲公子是什么習慣嘛,總是說到關鍵的時候大喘氣。
鵲公子看見不僅許微微著急得很,一旁的莫言直沖他翻白眼,連王爺也盯著他。于是他嘿嘿干笑兩聲,接著說:“我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所扮!你們說厲害不厲害?我都開始佩服我這位大師兄了!”
“你能肯定,他就是當年的扁散人馮淵?”玉云天緊接著問。
“這次絕對不會錯,有一次我趁果兒纏著馮楚楚的馬夫大劉騎馬的時候,偷偷翻進老賬房先生的院子。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藏著我?guī)熼T才有的醫(yī)書?!冰o公子信誓旦旦地說。
許微微心里暗暗發(fā)笑,看這話說的,一般人還真聽不明白。誰能想到馮楚楚的馬夫大劉和老賬房先生王清遠就是一個人呢?這些年能扮演好幾個人也不露餡兒,這馮淵真的不是精神分裂癥患者?那還真是個頂級的時間管理大師呢!
玉王爺和鵲公子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兩人推開窗戶,翻身出去,三下兩下便跳上房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此時的天空,一彎下弦月像小船一樣在如水的夜色中搖搖晃晃。
一眨眼的功夫,房間內就只留下許微微和莫言兩人,大眼對小眼。
不用說也知道,王爺和鵲公子定是去找那扁散人馮淵,留下她倆看門。哎,這種高級別的會晤,果然得會飛檐走壁的高人才能參加。
許微微嘆口氣,和莫言關好門窗,吹滅蠟燭,回去睡覺了。
而此時老賬房先生王清遠的小院里,馮淵推開一間房門,閃身進入。他雙手背在身后,在一片黑暗中靜靜佇立著。
過了好長一會兒,他開口道:“兩位終于來了,在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鵲公子塞給王爺一顆百香丹,在屋頂上站起身來,縱深一躍,從房頂跳了下去。玉云天將百草丹塞入舌下,也順著屋頂的大窟窿跳下來。
馮淵只聽得“嘩啦”一聲,幾片瓦片飛落下來,兩個人影便出現(xiàn)在眼前。他催動內力,伸出右手,中指順著二人的方向彈出一指甲蓋的粉末。
“修羅粉?大師兄,不要剛見面就使殺招嘛。幸虧師傅他老人家給我們留了百香丹?!冰o公子連忙用手捂住口鼻,退到窗口,打開了窗戶。
馮淵一聽這話,心下大駭,連忙把燭臺上的幾根蠟燭全部點燃,這才看清屋內地上站著兩個男人,靠在窗邊說話的男子著一身靛青色長袍,而另一位穿一身黑色暗花錦緞深衣,長身玉立。
“你是馮冰?”馮淵遲疑地問。
“正是在下!見過大師兄!”鵲公子依著同門的禮節(jié),上前拜了一拜。
“哦,對了,大師兄,這位是二師姐孟淑的兒子,北元國玉王府的小王爺,師傅讓我下山保護他。”鵲公子給馮淵介紹玉云天。
“原來是孟師妹的兒子,都長這么大了……哎,真是相見不如不見!沒想到,我馮淵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到兩位故人……更沒想到是這種情境之下……”馮淵放下燭臺,長嘆一聲。
玉云天愣了一下,眼前這個認親現(xiàn)場著實把他弄得有點發(fā)懵。他真想對著鵲公子問候一聲,難道我們不是來這里抓下毒的壞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