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然的背影越來越遠,你說你要離開,我恨自己好傻,也恨你的自以為是。
不安的預兆鋪天蓋的卷席而來,蘇夏揉揉太陽穴,額頭包扎了,也不是那么疼,就是身心好累,真的好想就地睡一覺,李燦蘊等候幾時,出來的風有些透涼。
等待是最痛苦的過程,直到看到她們出來,他才舒一口氣,拿出準備好的蛋糕甜點。
“想吃嗎?”蘇夏愣住,額頭微皺,賀申敏瞥視,不滿道:“你怎么沒準備我的?你這個人好自私!”
“想吃?那給你。”然后不爽遞給了她,蘇夏忍住笑,“申敏,他就是小家子氣,那晚看話劇,要一點紙巾都不敢,還自稱李少?”
勾起回憶,他嫌惡閃開一段距離,“我很愛干凈!”
蘇夏翻白眼,不想理會他,賀申敏長笑,兩個人的斗嘴活像了一對熱戀的小情侶,情緒穩(wěn)定下來的蘇夏,還是小聲問:“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她沉默,倒是他回應,“喜歡就在一起,有問題嗎?”
蘇夏面色尷尬,問了一個自認白癡的問題,被人數落,搖頭說:“不可能,她那么討厭你怎么會喜歡跟你在一起?”
對方邪魅笑了,蘇夏肯定,“她不會任你擺布!”
他古里古怪打量蘇夏,眸光一閃,對視她,神秘道:“這樣吧,你來告訴蘇夏我們之間的關系?!焙芷诖龑Ψ降慕忉專纤贸训膲男?,最終自卑低頭,愣了許久沒說話。
蘇夏氣急道:“快說呀,你們是什么關系?他是壞人,你是知道的。”
倒是他冷笑道:“蘇夏,你很裝嘛,我是壞人我知道?!痹捳Z間嘲諷,只希望她認清事實,“而且壞人和好人,你是怎么區(qū)別的?”
蘇夏不聽他說話,而對賀申敏發(fā)難,“你知道他害你有多苦嗎?你不要傷疤好了忘記痛,前車之鑒,是你要我遠離他的,你都忘記了?”
他不屑一顧,賀申敏無奈嘆息,“蘇夏,求你不要說了?!碧K夏情緒激動,甚為不解,“他就是罪魁禍首,不要掉入他的陷阱!”
“蘇夏!”他庇佑她,顯得氣悶,“蘇夏,你說完了嗎?”
蘇夏情緒再次拔高,怒視他們,“你們…真的…?”
嘶——
蘇夏的額頭突然抽疼一下,“沒事吧?”他們一臉擔憂。
他們并排走,眼見蘇夏要回寢室,賀申敏擔憂問:“你還回寢室?”
不難想象蘇夏還是住“鬧鬼”的寢室,雖謠言暫時扼制,可嘴巴是人家的,你能徹底封住嗎?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離開是非之地。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蘇夏嘆氣道:“那怎么辦?不回寢室我回哪兒?!?p> 因為這件事情,蘇夏引起了公憤,所以沒必要引火上身,這些人的目標不是蘇夏,而是傳說中林格格的鬼魂,如果離開,這跟蘇夏沒任何瓜葛。
為了避免糾紛,提議她搬出去,蘇夏執(zhí)拗說:“這世界上根本沒鬼!”
坦明自己的態(tài)度,只希望他們不要聽信謠言,因為學校需要安寧,倒是他跟陳天哥一個想法,“信則有,不信則無!”
她努力解釋:“因為你不信,別人覺得你有問題,不然就不會有人說你鬼附身了?!?p> 蘇夏一籌莫展,“怎么辦?”如果繼續(xù),不得冤死。
“離開寢室,遠離謠言!”他們最終的意思,蘇夏冷靜思忖,擔憂道:“可是……現在,那我回家住嗎?”
他冷笑,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驟然大聲說:“你白癡啊,你回家?!?p> 可回家需要二個多小時,天天折騰,能行嗎?蘇夏抓抓頭發(fā),煩死了。
所有人沉默不語,倒是她隨意來一句,“那就寄宿他家得了!”
頓時氣氛冷凝,他們錯愕看著賀申敏,很懷疑的表情。
這么說鬼話?去他家不就是直接入狼口。
首先讓蘇夏冷靜,賀申敏解釋道:“只是暫時的,等風波過去再回來?!钡故撬荒槃e扭。
“我可不行?!彼此?。
“那我更不行。”蘇夏冷哼。
賀申敏勸說他們,給蘇夏分析,“你聽我說,現在是風尖浪口,能將就就將就,第一,去他家回來比較方便,也可以搭順車來去學校,避免那些流言蜚語;二來你現在受傷了,應該多補補,他家的伙食應該不差,至少比學校好幾倍?!?p> 蘇夏難為情,“不要吧!雖然你說的有理。”
她著急,“你都說有理了,可以的?!?p> 李燦蘊突然轉臉色,壞笑道:“你以為我想呀,給你提供一個容身之所,也算是我的仁慈?!?p> 一再不同意,寄人籬下夠委屈的,還看他臉色行事?這跟死亡沒區(qū)別。
“不行!不想看某人的臉色,再說……”說著壓低嗓子,瞅瞅他,似乎眼角在發(fā)火。
賀申敏無奈嘆息,“還有問題?再說趙姨人挺好?!?p> “就算那人同意了,其他人呢?平白無故去他家,你不覺得奇怪嗎?”一想起被捉弄過的市長,就暗自后悔。
“不去!”堅定了立場,賀申敏擔憂道:“不要這樣,我們是為你好。”
沒想到蘇夏也有不服軟的時候,倒讓李燦蘊眼前一亮,沒有預想的暴力和冷漠,隨之而來的笑容讓蘇夏后背發(fā)麻。
“算了,我已經跟趙姨說了,她同意?!笨偹闶嬉豢跉?,剛才的斗嘴消耗了體力,本來額頭微腫,有氣無力。
加上冷澀的天氣,一顆不安穩(wěn)的心煩躁。
賀申敏補充,“趙姨同意的,我才敢說?!鄙陨悦靼?,也許高中他們交往的時候,她已經見過趙姨。
而且他們聯合起來騙我,蘇夏想想都覺得郁悶。
“這個……如果真是趙姨的話……”沒等蘇夏決定,李燦蘊就讓賀申敏幫忙收拾東西,他有事先走了,剛才接了一個電話,神色不對,可臉上依然訕笑。
舒然的情緒瞬間攪拌成另一種情緒,蘇夏發(fā)呆,李燦蘊,記得我只是去看趙姨。
“記得打我電話過來接你。”臨走時交代,對方快速開車離去,動作一氣呵成,感覺發(fā)生了大事。
她怔住,看著蘇夏率先走,不愿搭理她,這樣子的轉變視自己為陌生人,她不由得心慌起來,其實,你不必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有些糜爛的醉意,然后封鎖所有的記憶,睜眼看吧,這就是生活。
再次回到熟悉的寢室,蘇夏神色悲愴,這個地方似乎被詛咒了,原來擁擠的空間變得死氣沉沉。
窗子未關嚴,冷風吹進,那些腐朽的飛塵飄然而上,似在憤怒,似在發(fā)狂。剛踏進寢室,心一緊,果然有點陰森。
賀申敏快速收拾,而蘇夏不慌不忙,那些信簽紙,一句句美好的祝愿,有些難看的黑色字跡,落款是袁咪咪,‘蘇夏,新開學很高興認識你,愿友誼地久天長!’
你何時把我當做是最好的朋友,滿紙謊言,什么也抵不了虛榮的追求,就讓它永久封存,直到腐化。
當天幕降臨,黑色包裹一切,整個空間飛塵嗆鼻,她難受,催促蘇夏。
然而蘇夏沉思,不把她的催促當一回事,所有不好的情緒可以肆無忌憚在夜里潛行,這是一個適合偽裝的夜里。
看來你都忘記了,自己還傻傻記得,你剛來學校時的迷惘,你一個人拖著重重的行李,走過去好心問:“同學,需要幫忙嗎?
我又問:“一個人嗎?”你冒著炙熱,抹了一把熱汗,笑道:“對呀,一個人,老家老遠了。”
“父母呢?”蘇夏剛剛送走父母,打算去寢室收拾,沒想到遇到了室友。她瞬間變臉,吃力抬起箱子朝前走。
當時的你多單純呀,你記得嗎,袁咪咪。
當一切收拾完畢,賀申敏看著她呆呆的樣子,不忍心打擾,良久,蘇夏回過神笑了笑。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那么多朋友!”
蘇夏已經撲捉她眼底的失落,一再封閉的心靈容不下太多人,當你拒人以千里之外,唯一剩下的就是孤獨。
然后鼓勵一句,“申敏,敞開心扉,你也可以。”
“也許吧!”微微點頭,稍顯敷衍的語氣。
趁著冷風走出學校,不知李燦蘊在外恭候多時了。
告別她的同時內心惴惴不安,去他家是什么后果?容不得多想,他已經啟動車子,瘋狂前進,罷了,走一步算一步。
臨走時賀申敏的警告,“答應我的,不會欺負蘇夏?!?p> 對方冷哼,唇邊上揚,似笑非笑,沒說話。
要不是逼到這份上,也絕不會走岔路,看他臉色行事,這就是上蒼設下的局,也許是可以出去租房的,想到這一點卻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