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6.消失的幽藍
“你醒了?!?p>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落下,滴滴點點打在泥濘里,洗凈了地面的污穢與血腥。
從二月的第一場雨開始,到現(xiàn)在步入四月的軌跡,逐漸回暖的氣溫,還有活躍的自然生物,時間在不斷地往前推去,怎么掙扎也無法阻止,只能隨波逐流。
耳邊的白噪音回響著,許言躺在床上,睜開了他的雙眼,小王在樓下忙碌,所以臥室里只有何謂一人。
距離他失去意識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按道理來說,他睜開眼睛應該是虛弱到一點力氣都沒有,可許言倒是能毫不費力地撐著自己身體坐起來。
他扶著額頭,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他發(fā)現(xiàn)了何謂的存在,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是誰?”
“何謂,用準確的話說,是你的救命恩人。”
何謂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飄飄灑灑的小雨,露出幾分懷念的神情。
“沒人能救這條命。”
何謂笑了笑,他轉(zhuǎn)過身,此時許言已經(jīng)站了起來,雖然驚訝于許言身體狀況的特殊,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感覺和眼前的人對視,會產(chǎn)生一種壓迫感,莫名地想要低下自己的頭顱。
“是舊世紀出了問題嗎?”
還沒等何謂自爆,許言就先開口問道。
“也許,那地方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說,在背叛舊世紀之前,我給自己動了個小手術,取出了腦中植入的控制之物,就再也接收不到總部傳來的消息了?!焙沃^聳聳肩回答道,語氣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剝離保護靈?!?p> “恭喜你!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焙沃^愉快地打了個響指,這輕松的樣子倒像是在正常地聊天。
許言沒有理會他的耍寶,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沉著嗓子問道:“舊世紀的主人是誰?”
“不知道,舊世紀有自己一套奇怪的運行規(guī)則,這就好像打游戲的時候,我們都知道,想要通關就得打死最終boss,可當你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boss的蹤影?!?p> 現(xiàn)實,就是如此無情。
知道他的存在,卻不知道他是誰,在哪里。
“幫我一個忙,何謂。”
“說?!?p> “送個禮物,我相信,舊世紀的主人應該會喜歡的?!?p> 不知道為什么,何謂并不想拒絕他的請求。
“行,我?guī)湍??!?p> “就在剛剛,我突然想到一個舊友?!?p> “怎么?”
何謂挑了挑眉,如果沒有意外,他平靜地生活就要從此刻結(jié)束。
“他跟你的性格,有幾分相似?!?p> “我就是我,不會像任何人的?!焙沃^毫不猶豫地回復道。
他出手幫忙,也不是為了什么當什么好人,只是既然背叛了舊世紀,不做到底豈不是很沒面子。
再說,從一見面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叫許言的男人不簡單。
總得相信一下不是,萬一星星之火真的能燒光黑暗呢?
“現(xiàn)在,倒是不像了?!?p> 假面,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
何謂忽然想起什么,他轉(zhuǎn)頭問道:“你的身上,好像有兩股交織的力量,很奇怪,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類可以擁有的。”
而許言卻垂下眼眸,眼底流露出一絲擔憂,他仿佛在對何謂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所以,還能撐多久呢?”
“什么?”
何謂沒有聽清,可當許言再次抬起眼眸時,漆黑的眼瞳充滿著生命的神采,他一臉疑惑地看著何謂,開口問道:
“你是誰?”
“哈?”
何謂直接懵在原地。
……
城市一旦熱鬧起來,就會顯得無比擁擠,平日里看不見的人,突然就從各種大樓里鉆了出來,帶著喜悅的神情。
好事總在發(fā)生,而壞事也并沒有落下,突然激增的犯罪事件讓鄧梁感到無比頭疼,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感覺永遠都不會結(jié)束。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才能去千言語里坐一坐,點上一杯醇香濃郁的咖啡,享受一段美好的空閑時光。
“老許,這么久不出現(xiàn),電話也打不通,最近都在忙什么啊?上次我來,看你連店門都是關著的。”
鄧梁跟許言從小一塊讀書長大,關系鐵得不行,如果許言沒有休學,說不定現(xiàn)在兩人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許言坐在他對面,窗外的小雨沒停,小王一個人在店里忙來忙去,還好,這個時辰客人不算太多。
“沒什么,就是出去玩了一圈?!狈凑S言說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聽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還是你這樣的生活好啊,我突然有些羨慕你了?!编嚵貉壑惺茄谏w不住的疲憊,連續(xù)不斷的案件讓他根本沒法好好休息。
“梁子,不要放棄。”
“你放心,為正義而活的夢想嘛,我是不會忘記的?!编嚵号闹馗饝?。
還真懷念少年的時光,年少輕狂,可以大肆揮霍自己美好的青春,奮不顧身地朝著自己的目標追逐奔跑。
他現(xiàn)在能想起最浪漫的事,居然是在操場上,迎著新生的朝陽起誓,許下要一生維護正義的夢想。
那時候什么都不怕,就覺得自己不斷往前沖,蒙著頭往前沖,就能到達終點。
要是換到現(xiàn)在,你讓許言多跑兩步,他都能暈給你看。
從那天以后,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原點。
流淌在他血液里的力量消失了,熾熱的火焰也不再受他控制,封印啟動,將之前的力量都重新埋回那該死的陰暗角落里。
白奕也似乎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不管許言怎么呼喚,都沒有再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但他知道,交易,并沒有因此而停止。
“哎,對了?!痹S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拍著大腿說道,“我那風鈴不見了,你在哪兒買的,地址給我一個?!?p> “啊?什么風鈴?”鄧梁一臉疑惑地看著許言。
許言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就是你開業(yè)送我那個,藍色的風鈴,這兩天怎么都找不到?!?p> “藍色風鈴?”
只見鄧梁輕輕搖搖頭,他說:
“不對啊,你開業(yè)的那天,我送的是花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