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進(jìn)去約莫有一個鐘頭了,卻遲遲沒有動靜,李錫科在外面急得來回踱步。
“大哥。”
雷鳥揮了揮手。
“你兩睡舒服了沒?!?p> “還行還行,嘿嘿?!?p> 李錫科懶得和二人拌嘴,回來后他立馬拜托侍女請了府內(nèi)的郎中,火煌身體太虛弱了,氣息時有時無,好像隨時都會昏倒。
“大哥,這是你找的,奴隸?”
雪兔小心翼翼的指著屋子說道。
“如果她能挺過去,以后就是我們的同伴了,不是奴隸?!?p> 【臭小子認(rèn)親倒挺快?!?p> “......”
雷鳥胳膊頂了一下雪兔,用眼神告訴他閉上自己的臭嘴。
門“吱呀”一聲,郎中拿著藥箱走了出來。
“怎么樣了?”
李錫科湊上前去急忙問道。
“小姑娘的身體虛弱應(yīng)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幸并無大礙,只是需要靜養(yǎng)來緩緩恢復(fù),老夫回去開幾副補藥,叮囑她按時服下即可。”
李錫科舒了一口氣。
“謝謝大夫?!?p> 郎中走了之后,先前的侍女也從里屋走了出來。
“我家主人有請公子前往后堂,火煌姑娘自有傭人照顧?!?p> 說完她又看向雷鳥和雪兔。
“二位公子閑著無事可觀賞雀城鬧市夜景,費用由府邸承擔(dān)。”
二人喜出望外,無法相信有這等好事。
“大哥我們先溜了?!?p> 李錫科望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無奈地捂住了臉,盡量不讓自己尷尬的表情流露出來。
“干啥啥不行,摸魚第一名?!?p> 侍女微微一笑。
“公子請?!?p> 后堂是安武侯休息的地方,除了像李錫科這樣被主動邀請,一般無人打擾。
隔老遠(yuǎn)就能聞到香味,有花食美酒參雜在一起的氣味,還有香爐里熏炙的龍腦散發(fā)出醉人香氣。
安武侯閉著眼睛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好似舞臺中心的花旦,一個男人卻能讓人陷進(jìn)去完全著迷,但渾身透露出的霸道之氣,又告訴你只可遠(yuǎn)觀不能褻玩焉。
李錫科感到渾身不自在,又不敢開口說話,只得等著。
“令牌收起來了?”
沉默了許久,安武侯才睜開眼睛,不過第一問便直擊要害。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總不能說這是某人憑空變出來的吧...
“能偽造本侯令牌,至少也得是六階靈氣師,這在青云國可沒有幾人,能查出來?!?p> 你查,查出來算我輸。
李錫科能聽出來威脅,但他確實沒什么可以說的,只得繼續(xù)保持沉默。
“不想說也罷,據(jù)遠(yuǎn)行鎮(zhèn)官員所說,你是第一個通知敵情的人,這個消息本侯手下都未有察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查了你的底細(xì),李錫科,字志云,新城人,是個孤兒。前一段時間還是盜賊,本領(lǐng)平平,怎么短時間里會突然使用出那種高階功法?”
“更難以理解的是你為什么要一人擋在萬軍之前...”
“請給本侯一個合理的解釋?!?p> 四個A,四個2,王炸!我就剩一張牌啦...
李錫科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精神恍惚。
怎么辦?這要怎么回答...這是一個死局,他如果說出了手鐲的秘密,要么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要么被奪走手鐲然后殺人滅口,這個肯定不能說!
但該怎么應(yīng)對呢?
【遇到事情了還得靠我?!?p> “你有辦法?”
【哼,當(dāng)然?!?p> 一縷白色霧氣忽然從他的掌心流出,緩緩飄向安武侯。
“你要干...”
安武侯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白色霧氣就順著他的額頭流入大腦。
一瞬間里,各種記憶在他腦海翻滾,逐漸構(gòu)建出了新的理解。
李錫科目瞪口呆,心想阿然這家伙不會要謀害安武侯吧。
“這下糟了...”
【別亂想,我只是給了為他的愿景開辟了新道路?!?p> 果然在木椅震動了幾下后,一切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安武侯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后,自言自語道:
“原來是這樣...”
是怎樣你倒是說啊,李錫科內(nèi)心怒吼。
“志云,下去吧,你就先在府邸安頓下來,日后再謀去處?!?p> 怎么稱呼都變得這么曖昧,阿然你不會把他扳彎了吧...
【沒有,不是,不可能?!?p> 阿然素質(zhì)三連,一口否認(rèn)。
見李錫科站著不動,安武侯又補充了一句:
“已經(jīng)沒事了,本侯不會再問剛才的那些問題?!?p> 他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離去,時不時回頭看看一臉“我想靜靜”的安武侯。
......
亥時。
月光灑在了安武侯府,仿佛是給雀城安上了一顆夜明珠,璀璨且炫目。
這里是全城的中心,象征著權(quán)勢與地位,靠著安武侯帶來的繁榮,雀城蒸蒸日上。
紅衣女子靠著門欄抬頭望去,靈動的睫毛微彎。
陳希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她討厭這里的光景,浮夸又虛假。
“你來的時候最好打聲招呼?!?p> 安武侯從她身邊擦過,徑直走進(jìn)了后堂。
“李成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等愛好?!?p> 在這個國家任何人都不可直呼安武侯的姓名,偏偏這時陳希莞爾一笑,像是在嘲諷著他。
李成安坐到了他專屬的椅子上,用手摸了摸茶杯。
“茶已經(jīng)涼了?!?p> 但他依然倒了一杯,并不像之前細(xì)品,而是一飲而盡,仿佛喝的是什么美酒。
陳希沒有移動,連正眼也沒有給到,還是靜靜地望著夜空。
“瑩兒要行動了,這次她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p> 李成安僵硬的臉上上稍稍顫抖,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這次也會失敗。”
“那可不一定,驕傲可不是好的征兆?!?p> “她贏不了我。”
陳希哼了一聲,冷森森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琶琵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好詩?!?p> “并不是我所作,不必恭維?!?p> 她停了幾息問道:
“戰(zhàn)爭什么時候才會結(jié)束?”
“本朝,生死離別看的多了,已經(jīng)沒人會動搖我的想法?!?p> 他沒說出后一句“除你之外”。
陳??聪蚰疽紊铣歉畼O深的男人,突然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譏諷。
“喜歡我的茶嗎?”
“但愿下次不要這么苦。”
白色氣霧緩緩消散在空中,后堂中只剩下安武侯一人。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趁著時間不注意都抹了過去,茶杯依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