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務所，沒有了辦公室的亮白燈光的照射，王夜白渾身包裹著的氣流的銀白色也消失不見，他變成了深夜中的一團黑影。
王夜白朝著季嘯天遇襲的地方跳去，不一會他已經(jīng)到了季嘯天提到的遇襲的地方。那是一個十字路口，東西向的就是春雷路了，而那條南北向的路正是湯河街。
他停在街道旁邊的一座四層小樓的樓頂上，并沒有直接下去。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站在高處可以為他提供更好的視野，更快的對案發(fā)現(xiàn)場有一個宏觀的全貌認知。但更重要的是，路口處的地面上，還有一個身材高大頭腫的豬頭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搜索著，王夜白現(xiàn)在還不想和他碰上。
此時天氣依舊是大雨傾盆，一點都沒變小的意思，春雷路和湯河街也沒有比奔流街好到哪里去，紛紛化為春雷河和湯河。這給王夜白帶來了稍許的困擾。層疊疊的雨水簾幕下，視野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并且在大雨的沖刷下，一切痕跡都被清洗一空。王夜白左右四顧，什么明顯的信息也沒有看出來。
想想也是，在清水鎮(zhèn)上，對一個武力高強，并且位高權重的人出手，而且還能成功，事先一定是經(jīng)過了嚴密的準備。人物和環(huán)境研究、動手計劃以及事后痕跡的清掃，這些環(huán)節(jié)都不能出現(xiàn)紕漏。這樣周密的準備下，要想找出線索來的話，是很困難的。所以像王夜白這樣的，只是簡單掃了一眼，是完全獲取不到任何信息的。季嘯天選擇在地面上一寸一寸的搜索，或許效果會比王夜白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王夜白沒有氣餒，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太常見了。他掌心聚起一團白色氣體，手掌向右眼上一抹。當他的手掌落下的時候，可以看到，王夜白的右眼眼眸中多出了一條一條很細的銀白色細線，那些細線相互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就像一團雜亂的線團一樣。同時，王夜白眼中的世界也發(fā)生了變化。
大雨依舊不知疲累的下著，但是在王夜白眼里，哪里還有大雨的蹤影？這里的世界和正常情況一模一樣，但是完全消除了環(huán)境變化的影響，視野再也不受任何影響。他的右眼此時化作了一臺精密儀器，可以精確搜索掃描視野范圍內的一切蹤跡。
王夜白在視野里面以季嘯天遇襲之地為中心，畫了一個半徑50米的大圓。而后用他的銀白色眼眸從上到下，一層又一層的搜索著春雷路和湯河路交叉口的每一寸空間。
隨著幾幢較高的建筑上層空間被搜索完畢，很快，王夜白就探查到了之前季嘯天所說的突然熄滅的路燈。從這里開始，就是探查的重中之重了。王夜白在視野里面給此處畫上一個圈，然后繼續(xù)向下搜索。
于此同時，他也在心里面反復琢磨了幾遍季嘯天說的話。并且分出心來模擬，假如自己是那賊人，要想實施對季嘯天的偷襲的話，會從什么地方下手。模擬了幾種方案之后，王夜白從其中選擇了成功率最高的一種。他把選中的那一個方案單獨拎出來，拆解實施的步驟、相應的站位和所需的動作和所需的時間。
這么一番操作之后，王夜白很快鎖定了路口的一小片區(qū)域。他把目光聚焦在這一片區(qū)域內的幾個點上，飛快的給這幾個點標上了重要標記。
所有的重要的點都標記好了之后，接下來就是要挨個檢查這些標記點了。
季嘯天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場，顯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清水鎮(zhèn)的岔路口一般都有攝像頭，季嘯天說不定回局里面去查錄像了，雖然王夜白估計季嘯天很大可能什么也查不到。
不過王夜白不糾結這個，畢竟季嘯天的離開還是方便了王夜白的行動的。
他輕輕一躍，直接就從小樓的樓頂跳到了那桿路燈上。先檢查了一下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短路的地方。于是王夜白決定將燈泡給拆下來查看。憑借著半小時整車裝配的嫻熟技藝，他利索的將路燈里面的燈泡給取了出來。
從外觀上看，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白熾燈燈泡，100瓦，清水鎮(zhèn)燈具制造廠生產(chǎn)，并沒有什么異常。但燈口下方的的一行小字引起了王夜白的注意，那上面寫著，“生產(chǎn)日期:黎陽紀元3077年12月3日”。
“奇怪啊，”王夜白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才3078年，燈泡用半年多就壞？有詭異，先來試試?！?p> 王夜白將身上的黑色氣流引出一些，包裹住燈泡，而后左手釋放出一些電弧，連接上燈泡。
漆黑的路口，此時沒有任何動靜。但黑氣之內的王夜白卻輕輕的笑了，因為他面前的燈泡，居然亮了。
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已經(jīng)有了一些頭緒了。
王夜白逐漸有些興奮。既然找到了這條線索，那么接下來對他來說就很好辦了。
他為左眼也加持上了元氣，開啟了雙重元氣之眼。雙重元氣之眼下，整個世界又發(fā)生了變化。那是一個模塊化的世界，所有的物體都可以在一定限度內進行解構，以便于更加細致的觀察。
王夜白從路燈的線路開始解構，目光沿著路燈的線路一路掃描過去。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湯河街上距離十字路口100多米的一個地下道中。路燈的線路經(jīng)過那個地下道的一段，線路直接斷掉了。
“哦豁，”王夜白略帶興奮，輕哼一聲，也不打算再去檢查其他的可疑點了，直接從路燈上跳回路邊的樓頂，向著路燈線路的斷裂處奔去。
進到跟前，王夜白從樓頂一躍而下，掀開地上的井蓋，便迅速鉆了進去。
……
王夜白順著地下管道向路燈線路斷裂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去。由于元氣之眼的緣故，他并不需要開燈也能對管道內的一切了如指掌。
這是一個非常老式的地下管道，圓筒形，直徑2米，水泥材質，想來是直接在廠里面先加工好，然后直接到施工現(xiàn)場再埋進去的。這種風格的地下管道在當今的黎陽國已經(jīng)非常少見了，在東部靠海的比較發(fā)達的城市，比如說洞黎城，早就按照立體城市的理念，將地下空間開發(fā)到20層以上，地下管道的概念在這里早就是歷史書中的老古董了。這里沒有地下管道，只有地下城市。而在其他的最不發(fā)達的地方，地下城市的規(guī)模也開發(fā)到5層左右。只有像中黎的這些極端落后地區(qū)，才會由這樣的水泥管道構成的地下管網(wǎng)存留。
不過這管道雖然古老，但質量卻真是不錯，防水防潮措和通風施做的相當好，整個管道內一路走下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滴水的地方，也不會見到像苔蘚之類的東西，就連老鼠等小動物都很罕見。
所以管道內很安靜。
王夜白一路走來，也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偶爾也有風穿過管道引起的回響。
“哦豁，有發(fā)現(xiàn)，”王夜白輕微興奮的喊出一聲，加速向前走去。
那是一段彎曲的電纜，根據(jù)王夜白雙重元氣之眼的探查，這正是控制那盞熄滅的路燈的線路。由于重量的原因，這段電纜剛好垂落到地上，而也就是從這個線路與地面的接觸點上，電纜斷成了兩截。在斷裂處周邊的地面上，雜亂的散布著一些小爪子印，稍遠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小攤水漬。
“老鼠？”王夜白心生疑問。
他又湊近了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地下管道內的寂靜瞬間就被王夜白的笑聲打破，“我就說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