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
楊起隆見好就收,況且剛才兵卒的調(diào)動,他可是看在了眼中。
他們現(xiàn)在也就是利用混亂,才能四處放火,一旦清兵彼此交接了權(quán)力,他們怕是真的要被困死在這里了!
楊起隆等人,之前是住在正黃旗參領(lǐng)周公直家中的。
朱尚賢是周公直家的護(hù)院小領(lǐng)隊,此人與楊起隆卻是表親兄弟。
當(dāng)初朱慈炯被抓之后,楊起隆就找上了朱尚賢,以此打探朱慈炯的消息。
然而他們只是一尋常武夫,朱尚賢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護(hù)院頭領(lǐng),又如何能夠?qū)⒅齑染季瘸鰜砟兀?p> 當(dāng)天劫法場的時候,楊起隆等人,眼睜睜的看著陳近南丟掉了一條手臂,卻無能為力。
原以為要將三皇子折在這里了,眾人懊悔不已。
誰曾想,皇子殿下,竟然派遣老寺人聯(lián)系了他們……
……
鐘鼓樓就在積水潭不遠(yuǎn)處。
朱慈炯從湖中探出腦袋,看著面前這個大到了陌生的積水潭,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經(jīng)驗主義害死人喲!”
當(dāng)年他去故宮旅游的時候,特意在積水潭上坐船游玩了一次。
后世的積水潭,在他們千湖之省,就是一個小水庫,莫說是“?!绷?,就連個“壩”也算不上。
小到了可憐!
但是,面前的積水潭,卻是大到了沒邊……
這個時候的積水潭叫做汲水潭,前明李東陽就是在這里居住,明朝時期稱為西涯。
東岸,人聲鼎沸,火焰已經(jīng)沖天,甚至將積水潭都倒影的紅了半邊。
“楊起隆得手了?。 敝齑染驾p笑一聲。
早前的時候,他讓曹焜給楊起隆傳了消息,購買一艘小船,上面掛一紅一白兩個燈籠,見到京師動亂,即刻放火接應(yīng)他。
朱慈炯四下尋找一番,終于在一顆垂楊柳下,發(fā)現(xiàn)了這艘小船。
他緩緩的漂浮過去,卻是不曾上船。
人心隔肚皮,朱慈炯不得不小心。
一炷香之后,只見三十余人朝著河邊跑來,他們上了船只,正在焦急的尋找著什么。
朱慈炯早已到了,自然知道周圍并沒有異動,當(dāng)下明白楊起隆等人并沒有背叛他。
他靠了過去。
“三……公子,快上來!”
張大率先看到了朱慈炯,當(dāng)即壓著嗓音呼喚。
呼啦啦,三十幾人都朝著后面跑來。
“小聲點,都坐回原位,不要引人注意,楊起隆,張大,朱尚賢,你們?nèi)齻€留下!”
朱慈炯并沒有上船,而是將繩索拋上了船只:
“將繩索掛在船上。”
“公子,你先上來,水中涼,可別凍著了!”
張大很是焦急。
他是白水張氏放在朱慈炯身邊的護(hù)衛(wèi),朱慈炯被抓之后,他差點沒有自刎謝罪,此時再見到朱慈炯,當(dāng)即激動得涕淚皆流。
“我沒事,你們聽我說,我讓你們準(zhǔn)備的東西,準(zhǔn)備好了嗎?”
……
紫禁城。
鰲拜見到噶布喇的慘樣,臉色頓時大變。
好一個狡猾的小子!
此獠竟然在下水道內(nèi)布置了毒物,以此阻止追兵!
鰲拜讓人沿著下水道追擊的時候,接連步了噶布喇的后塵,他無奈之下,只得命人掀開下水道蓋板,追蹤朱慈炯逃走的印記。
哪知道,還是頻頻中了招。
嚇得侍衛(wèi)們,都不敢繼續(xù)追擊了。
……
御醫(yī)不知道怎么治療噶布喇的傷勢,只得拿著絲帕將噶布喇的傷口給包裹起來。
那硫酸不停地在腐蝕著噶布喇的臉,疼得他想要昏迷,都難以做到。
噶布喇躺在地上,就像是被割斷了氣管的豬一樣,滿地打滾……
此時,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只能從嗓子里哼哼。
鰲拜揮手,讓人將噶布喇抬了出去。
他一臉的陰沉……
朝臣們噤若寒蟬,不敢弄出了一絲聲響。
今日正好是十五大朝,早朝的時候,萬歲爺還好好的呢,這一會……
宮中御醫(yī)的調(diào)動,瞞不過滿朝諸公,況且鰲拜根本就沒打算瞞著。
他一面隱瞞康熙的病情,一面卻是大張旗鼓的將京師所有的大夫,都給抓進(jìn)了皇宮。
這種欲抱琵琶半遮面的做法,使得流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四九城。
朝臣們自然收到了這個消息。
看著站在龍椅面前的鰲拜,再看看孝莊太后隔著簾子,坐在了龍椅后面,他們怎么不知道康熙怕是真的出了事!
“輔國公!”
鰲拜陰沉著臉。
尚善是舒爾哈齊之孫,費揚武之子。順治元年襲父爵為輔國公,封固山貝子。
尚善身著一身明甲,浦一邁步,渾身甲葉嘩啦啦作響。
他推金倒玉一般,轟然跪拜在地,口呼圣太后安之后,等待鰲拜的命令。
“著尚善并禁旅八旗之驍騎營、前鋒營,沿金水河搜查,萬不可放過了歹人!”
康熙的昏迷,鰲拜用歹人行刺的理由,說給了一眾宗室大臣聽。
有清一朝,八旗的權(quán)力是逐漸集中的,在清朝入關(guān)之前,非皇太極血脈,還能成為八旗旗主,但是,到了清朝中期,八旗將領(lǐng)已經(jīng)是非皇太極血脈不可了!
禁旅八旗,只有讓宗室領(lǐng)著,滿室才敢放心。
尚善領(lǐng)了令,當(dāng)先退去。
鰲拜又讓輔國恪僖公察尼,沿著筒子河沿岸搜索。
這兩人都是宗室勛貴,讓他們搜索皇宮周邊,這是鰲拜和孝莊博弈之后的妥協(xié)。
鰲拜盯著余下眾將的眼睛,沉聲道:
“萬歲爺遭遇歹人襲擊,刺客藏于下水道逃脫,噶大人追擊的時候,被歹徒用毒藥陷害……
某猜測,歹徒必然會沿著水道逃脫,是以,少海、北海等沿岸,以至于通惠河一代,必然是歹人的必經(jīng)之地!”
眾人惴惴不安,看到鰲拜這個嚴(yán)陣以待的架勢,怕是萬歲爺受傷不輕??!
鰲拜卻是繼續(xù)道:“賚塔、喇布、洞鄂、岳樂、彰泰,還有尚之孝,你們各領(lǐng)所部,沿河搜索,萬萬不可使歹人逃離了京師!”
眾人轟然拜下,接令后轉(zhuǎn)身離去。
十幾員大將的離去,使得乾清宮內(nèi)頓時松散了不少。
而沒有資格進(jìn)入乾清宮的大臣,只能夠跪在乾清門前面的廣場上。
見到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勛貴老爺們,竟然集體出動了,他們的臉色也越來越深沉。
事情怕是大發(fā)了啊……
酒中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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