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聯系一下那艘游輪上的人?!本敉蝗幻鏌o表情的回過頭,沖著一直守著自己身后的林楓和衛(wèi)藍說道。
林楓一怔:“君先生?”
“小小在鐘離君柏的箱子里?!本絷H了闔眼眸,一想到,小小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的,心中就忍不住升起懊惱。
但是此刻,自責懊惱是最沒有用的情緒,她,不需要。
聞言,林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君先生怎么知道?”
那個箱子他們不是打開過嗎?
君若邁開步子離開了碼頭,“去做就好,一定要保證小小的安全!”
衛(wèi)藍拽住了林楓,沒讓他繼續(xù)追問,“君先生既然這么說,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趕緊去聯系人,順便,在獨立州碼頭安排人接應,如果可以,一定要把小少爺搶回來!”
君小小被人綁架走,如果小小出了什么事,君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唐琛失聯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看來,獨立州,她是非去不可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君若唇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今天晚上的事情,簡直稱得上是教科書級別的聲東擊西。
他們所有人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那個寵物籠上,怎料,最不可能的鐘離君柏,才是真正帶小小離開的人。
如果沒有那對男女帶著寵物籠,用小小的氣息吸引自己過去,鐘離君柏手中的珠寶箱,她一定不會那么粗粗檢查一遍就放過。
現在想來,當時她可能便覺得那個珠寶箱的體積有些不合常理。
那箱子的高度,太高了……
如果只是上層鋪了一層珠寶,中間有夾板隔層,下面的空間完全足以藏下一個孩子。
只可惜,當時她先入為主的覺得,那個寵物籠中,更有可能是小小,再加上被那絲血腥擾亂了心神,根本沒想到那么多……
想起鐘離君柏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你的兒子會沒事的……”
君若坐在酒店的窗戶邊,望著窗外的茫茫夜色,眼底一片平靜。
她不會相信任何人,明天,她就會啟程趕往獨立州,小小,她一定會親手救回來!
宛如一葉扁舟的游輪飛速行駛在天平洋的海面,不多時,便一頭扎進了一片極為濃稠的白霧。
“鐘離少爺,那個孩子,你打算何時交給我?”
鐘離君柏的房間位于游輪最頂層,典雅華貴的裝潢,讓人幾乎遺忘這是在海面。
望著偌大的落地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鐘離君柏緩緩回過身,宛若暗夜君王般,冷漠無情的目光,落在了房中那個隱在角落里的人。
“你們要我?guī)н@個孩子上游輪,才會告訴我她的消息,所以,我的消息呢?”鐘離君柏輕輕晃了晃手中酒杯,格外優(yōu)雅尊貴。
那人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鐘離少爺,我只是個負責傳話的,家主說了,只要我接到那個孩子,就會親自將消息給您!”
“呵呵,拿不到消息,我不可能放人!”
鐘離君柏輕輕將酒杯放在琉璃桌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讓你們的家主想清楚,糊弄我的下場……莫卡,送客!”
“是!”一直守在門口的莫卡,聞聲立刻走了進來。
屋里陰影里走出來一名雙鬢蒼白的老者,望著鐘離君柏,欲言又止。
半晌后,老者艱難的抹了把頭上冷汗,“請鐘離少爺放心,我會轉告家主!”
見那個老頭識趣的離開,鐘離君柏立在原地,眸中思緒流轉,過了許久,終于有了動作。
他推開旁邊的臥室門,邁開修長的腿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那個粉雕玉琢,正睡得香甜的小男孩,眸底閃過許多疑問。
“莫卡,之前讓你查這個小男孩的身份,查的如何了?”
鐘離君柏在床邊坐下,無意識的伸手掖了掖被君小小踢開的被角。
一直安靜的莫卡,看到鐘離君柏的動作,差點把眼睛都瞪掉,活像見鬼了。
他家少爺什么時候這么溫柔過?
“莫卡?”半天沒等到莫卡的回應,鐘離君柏頓時蹙眉,回頭就看見莫卡呆愣的樣子。
聽到鐘離君柏淡漠的聲音,莫卡立刻回過神,“回少爺,查清楚了?!?p> “這個孩子名叫君小小,今年五歲,母親叫君若,生父不詳,跟華國白家關系密切……”莫卡三言兩語梗概了一下自己查到的消息。
鐘離君柏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君若,生父不詳……”
想起今天在岸上看到的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孩子,鐘離君柏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
“莫卡,你說唐家那個老東西真的有妹妹的消息嗎?”鐘離君柏瞇著丹鳳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莫卡有些于心不忍,半晌,才勉勉強強的開口道:“少爺,夫人和小姐,在十八年前就……”
看到鐘離君柏不為所動的眼神,莫卡不禁嘆了一口氣,換了個口風:“唐家家主居然敢拿小姐的消息跟少爺做交易,那就代表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我們只要把這個孩子送回獨立州,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小姐?!?p> 雖然不知道少爺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堅持認為小姐還活著,但是這些年來,少爺從來都沒停下過尋找小姐的腳步。
成年之前,鐘離君柏踏遍了獨立州的每一個角落。
成年之后,鐘離君柏接手擺渡者后,便開始了常年奔波于世界各處。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鐘離君柏始終堅信,自己的妹妹尚在人世。
這次唐家家主就是靠著有關審判長大女兒的消息,來跟鐘離君柏做了場交易。
莫卡現在只希望,唐家家主的消息,不是胡謅。
否則,少爺便要又一次承受希冀落空。
“莫卡,你還記得我母親的樣子嗎?”鐘離君柏目光悠長,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聞言,莫卡連忙回答道:“少爺,我去鐘離家的時候,才一歲,后來第二年夫人就……請恕莫卡無能,沒有記住夫人的模樣!”
收回目光,鐘離君柏沒有開口。
何止莫卡不記得,整個獨立州,恐怕都沒有人還記得那個女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