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李彥斌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正神色凝重的居于上首沉思。
“父親!”
“嗯……”長出了口氣,李錦抬頭看著兒子道:
“先坐吧!
前兩日裕王已被押解入京,因著上元佳節(jié),為父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現(xiàn)如今,陛下命玄衣衛(wèi)徹查裕王黨羽,你在任上……”
李彥斌心中一突,雙腿立時便虛軟的直直跪到了地上。
“慌什么?”李錦蹙眉,“你且仔細想想,這幾年你與裕王舊部可曾有過來往……”
“老太爺,”這時,來福在門外輕生稟道:“五姑娘來了?!?p> 貞丫頭?
李彥斌忽而想起了什么,“父親,兒子在同德樓的時候,趕巧遇到了吏部的劉茂劉大人,他似乎是對二皇子有事相求,卻始終不得而見。
想來也是因為此事!
不過,他雖然沒有見到二皇子,但貞丫頭是一定能夠見的到的。還是貴人親自出門接進去的,也許……”
李錦眼前一亮,對,貞丫頭定也正是收到了消息才特意趕回來的。
“快讓貞丫頭進來……”
李月貞進來給祖父和三叔分別見了一禮,“祖父與三叔可是也已得到消息了?”
李錦點了點頭,“是幾位殿下告訴你的?他們怎么說??”
“倒也沒有特別交代什么,只說這些年三叔在裕王封地上任,多少都會有些波及。”
說到這兒,李月貞眸光微轉(zhuǎn),安撫的語氣中,便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不過三叔也莫要憂心。玄衣衛(wèi)向來剛正不阿,若三叔沒有參與裕王謀反一案,陛下圣明,定也不會遷怒于您的?!?p> 李彥斌……
謀反倒是沒有參與,只是,收受賄賂算不算?
老爺子自從早晌兒去茶樓的時候,在老友口中得知此事以后,心就一直懸著。
此刻聞言立時便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道:
“老三,你給為父交個底兒,這里頭到底有沒有你的事?”
“沒有!”李彥斌回答的信誓旦旦:“兒怎會如此不知深淺。再者說了,四年前裕王事發(fā)以后,您還特意來信提點兒子,兒心中時刻謹記!”
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老三雖然慣是一心惦記自己那個小家,卻總歸還是識大體顧大局的,沒讓自己失望。
只是還沒待他眼底溢出笑意,卻聽李彥斌磕磕巴巴的接口道:
“就是……裕王封地本為富饒的江南魚米之鄉(xiāng),而揚州自來又是眾多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之所。這……暗地里的各個勢力群體,兒子恐怕無法完全規(guī)避……”
李錦皺眉,“這倒也不是大事,要說盤根錯節(jié),哪里能有京城……”
說到這兒,李錦忽然一頓,“老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這般吞吞吐吐的,必然是心中有事。
“沒……沒有……”
李彥斌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他是沒有參與裕王一黨,但是他,也許,可能,大概……不知何時收過裕王黨羽的孝敬?
實在是,他若不貪,那別人也沒法睡個安穩(wěn)覺啊!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都是形勢所迫!
父親為官多年,應(yīng)當最是知曉,這渾水之中的青蓮,那就是出頭之鳥。
兒是三房的頂梁柱,就是為了妻兒老小,兒也不能成那眾矢之的呀……”
李錦……
他知道個屁,皇上給他安排的哪個不是清水衙門?
他連一只名家出手的鳥籠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