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結(jié)合之人慢慢增多,但朱猷檢、馬蔚明、包恪武、包恪紫等仍在等待。
周綠筠與胡麗溋前后進入醫(yī)務(wù)室,周綠筠看是她,不免尷尬,胡麗溋卻不管,只顧說著下身的癥候,周綠筠也聽著。金正意檢查后,說:“是淋病。”金正意看周綠筠也面露難色,“想必你也如此了?!闭f得周綠筠低下了頭。
“不過,你們放心,現(xiàn)在可以隨意用藥,這些恩典可是頭一回,在當下太難得了?!苯鹫廨p聲說,起身往藥倉走去??档撨b進入醫(yī)務(wù)室,發(fā)現(xiàn)她二人,對胡麗溋說:“你怎么在這里?”
“周綠筠為什么在,我就在。”胡麗溋笑道,那眼神與康祿遙接觸,發(fā)出光,格外地讓周綠筠寒冷,如置身在冷凍倉中的藥物,她想到自身此刻在這里是多余的。好在周綠筠于康祿遙無意,只有冷冷地面對他倆。康祿遙淡淡對周綠筠說:“你怎么樣?”周綠筠還未先回復(fù),胡麗溋說:“和我一樣,得了淋病?!薄芭?,原來如此,孔己人,這段日子過了,有他好受的。”周綠筠意識到他倆絲毫把她當作空氣,她便真如空氣般坐在那里,只等金正意出來。
良久,金正意拿著藥出來,看見康祿遙,說:“紀律委員,你是不是也得了?”
“沒,你先給她倆治吧?!?p> 金正意將藥汲取上來,分別給她倆打完針,說:“好了,會好得很快,若懷孕,是不會對胎兒有影響的?!?p> “那謝謝了?!笨档撨b說道。
周綠筠也對金正意說聲謝謝,便離去,康祿遙對胡麗溋說:“你也先去吧?!闭f完,胡麗溋便慢慢走了出來。
金正意一邊收拾殘藥,輸入信息,一邊只等留下來的康祿遙說什么。康祿遙往門外看了看,再走到金正意跟前,輕聲說:“金醫(yī)生,上次你說的,果真如此。我回收那禮時,故意放慢了動作,只等有什么異物出來,果然,在手臂處,發(fā)現(xiàn)了這個?!闭f著,將手伸過去以示診脈,示意金正意,金正意搭了下后,將手蓋在康祿遙的手上,而后康祿遙的手伸回,金正意摸著下面多了個東西,他順手移回來,放在臺面背腳處。康祿遙輕聲厚語道:“小心監(jiān)控?!苯鹫廨p聲回道:“無防,這里是死角?!?p> 金正意看著黑條良久,說:“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它到底是不是疼痛芯片,就算我把它拆掉,也不能判斷,只是你說在手臂處……”
“是。”康祿遙按了按左手上臂,“與右臂相比,的確是有異物感,以前,還以為大家都是天生的呢。你摸摸?!?p> 金正意也按了按自己的,果真如此,“就算是,你真想取出?如果這樣,那要動手術(shù),可能會有些麻煩?!?p> “一定要取出來,麻煩大家一起解決?!笨档撨b堅定道。
“還好是在手臂處,取出不難,工具、麻醉藥,我這倒有,還齊全,可最關(guān)鍵的是監(jiān)控,還有日常體檢,想來圣母大人也是知道的,如若取出來,則會生疑?!?p> “可以不取出來,把它折斷,讓它失效,再放回去,這樣圣母大人便不會做什么。而且,如果她要檢修、重新植入,到時我可憑此生問,讓大家一致反對?!?p> “一致反對?!苯鹫饴牭胶?,心中有一時擔(dān)憂,想到一致反對的結(jié)果,還不是殺雞儆猴的懲罰。但此刻他也想試試,“如果這樣,那得先看看怎樣毀壞里面的芯片,不過,到時驗證,可能你要吃點苦。”
“放心,這點苦算什么?!?p> “只是最擔(dān)憂的是監(jiān)控,如何手術(shù)時讓圣母大人看不到?”
康祿遙看著黑條,說:“小心藏好,至于監(jiān)控,再想想辦法,第一步已經(jīng)成功,第二步可千萬不要急,禁閉室可不安全。”
“一定。”
次日,金正意找到朱猷檢,說:“你先放放結(jié)合的事,我有件難事找你?!?p> “什么事?”朱猷檢想不到金正意也有找他幫忙的時候。
“做手術(shù),怎樣才能沒有監(jiān)控?”金正意輕聲說,接著便把康祿遙的事簡要說了一遍,最后說,“他把那禮當實驗,現(xiàn)在,他自己不又是成為了實驗?看來,一切都是實驗?!?p> 朱猷檢心中一慟,強帶著一絲喜悅,他不知這絲喜悅故意給金正意回應(yīng),還是什么,說:“我們也再想想,如若成功,就太好了?!?p> “手術(shù),監(jiān)控死角,到底在哪,禁閉室,還是哪?找到監(jiān)控死角這個風(fēng)險,可千萬不能出錯?!苯鹫忄哉Z。
朱猷檢知道金正意的謹慎又謹慎,說:“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p> 朱猷檢離開后,往平臺上走去,看見包恪紫一個人,臉上無任何難堪之意,說:“你這般不在意?”
“是啊,那禮就是太在意了。我從來不在乎這些條條框框,而且,我告訴你,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既能按圣母大人的意思結(jié)合,又能保住本心,不被玷污?!?p> 原有些頹廢的朱猷檢立馬清醒,“什么方法?”
于是。包恪紫便悄悄告訴了他,朱猷檢聽后,覺得甚好,說:“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那禮如果知道后也不會執(zhí)著了。”
包恪紫便有些不高興,“我是最近才想到的。我也是前晚看習(xí)勇、駱賓等服從了配對原則,才在睡夢中想到的。”
朱猷檢雖存疑,卻說:“要不要告訴其他人?”
“別,我第一個告訴了你,還未對馬蔚明、包恪武說,到時他倆做后,趙存芷與鐘望興肯定不服,那時只可咬定是突想,而不是預(yù)謀,這樣趙存芷與鐘望興也不會死揪,如果告訴其他人,則有人走露風(fēng)聲,到時突想便是預(yù)謀了,所以你們盡快按這樣做,以免生變,如果最后還有人堅持沒結(jié)合,我會悄悄告訴的。”包恪紫輕聲說完,臉上帶著些許自傲,“我可不想這被圣母大人察覺。所以你們幾個一定要快,今晚我就去找劉世杰了。”
朱猷檢突被“劉世杰”這三字輕彈了下腦袋,說:“劉世杰,他是機修工?!?p> “是啊,機修工,學(xué)習(xí)理論看他學(xué)得有多好,可一次實踐都沒有過,真是虛設(shè)?!?p> “那倒未必,他是最有可能知道船上哪里是監(jiān)控死角,如果沒有,也會有其他線索。”
“你要干什么?”包恪紫玩味道。朱猷檢故意笑了下,卻不說。
“別賣關(guān)子?!?p> “先等等,如果成功了,便能解脫了,而且,現(xiàn)在和你的秘密一樣,知道的越少越好。”
包恪紫有些失望,無趣道:“好吧。不過別高興得太早,想來,他知道,也是不會說的?!彼恢乐扉鄼z要搞些什么鬼,眼睛只看著天花,希望朱猷檢會意,以期這場小尷尬結(jié)束。往日她不在意這些,只是今天下定了決心,想著不久后便升級成母親,內(nèi)心對未來有些空洞。
不期朱猷檢偶然發(fā)現(xiàn),便似心領(lǐng)神會般想到了自己、馬蔚明及其他人,不說一語,往回走,來到理發(fā)處,看見其他人往衛(wèi)生間走去,突地急跳了起來,旁人看見還以為發(fā)了瘋。朱猷檢想到找劉世杰是多么的多余,急急地往醫(yī)務(wù)室走去。
金正意聽后,樂開了花,再想著那日看到的監(jiān)控,說:“果真沒有衛(wèi)生間的,看來只有那里最安全,但確保萬一,還得讓康祿遙試試。另外包恪紫的法子,雖冒險,但想不出更好的了,以及其他人可能也會在衛(wèi)生間結(jié)合,說不定那些人早想到了,只是不敢罷了,但康祿遙為這芯片,可沒有什么敢不敢的?!?p> 于是他倆便出了醫(yī)務(wù)室,金正意往休息室尋康祿遙,簡要透露了下,旁人看見還以為康祿遙得了什么難以啟齒的病??档撨b一聽,回想片刻后,便想著找法子試試。往外走到走廊,不期看著胡麗溋也在,康祿遙便叫住了。金正意一看,便知康祿遙的法子了,只是在內(nèi)心笑了笑,隨后離去??档撨b與胡麗溋便一前一后進入衛(wèi)生間,尋著沒人進來或出去的間隙,便拉著胡麗溋進入男衛(wèi)生間??档撨b也不急,倒讓胡麗溋火急火燎,但也不敢太大聲。良久,他倆出來,胡麗溋悻悻然,在轉(zhuǎn)角處遇到孔己人,便踢他一腳??准喝酥皇俏嬷龋S后看見康祿遙,便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康祿遙看著來氣,覺得連踢他一腳都是多余,便往醫(yī)務(wù)室走去。
“金醫(yī)生,有了?!?p> 金正意倒是穩(wěn)得住,心想康祿遙這么快,慢慢說:“什么有了?”
“有法子,做手術(shù)了?!?p> “什么法子?”
康祿遙便悄悄把法子告訴他,金正意暗暗回絕道:“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后果可就不好說了?!笨档撨b看他有些遲疑,容不得緩,說:“你只管拿東西,教我怎么做就行,到時真有什么后果,由我承擔(dān)?!?p> “等明天下午吧,如果圣母大人不來找你,那才安全?!?p> 如此,康祿遙便不好在強求,只得強忍著。好在次日下午,圣母大人一直沒找他為衛(wèi)生間的事,他便笑著來到醫(yī)務(wù)室。金正意看著他的聲勢,便進藥倉,拿其他藥時混拿了麻醉藥、抗菌藥,同時拿了剪刀、鑷子、注射器等工具,出來時,走到狹小的死角處,將部分藥品、器具給康祿遙,然后康祿遙先行離去,金正意呆了片刻,便往衛(wèi)生間走去,看到記號后,便進入里面,所幸四周無人。金正意抬頭看了看,康祿遙說:“放心,沒有監(jiān)控。”
金正意環(huán)顧四周確認后,說:“手術(shù)理論很簡單,就看實際操作了?!?p> 康祿遙不顧金正意的擔(dān)心,只管說:“做吧,我承受得住?!?p> 于是金正意就消毒,注射麻醉藥,等康祿遙手臂處無感覺后便切開皮膚,康祿遙眼睛只看著門板,黑色門板如浩瀚宇宙,任他遨游。金正意切開皮膚后,發(fā)現(xiàn)了芯片,他用鑷子將將其折斷,再放回去。隨后縫合皮膚、止血、涂上一些藥,周圍血跡便用藥清除,給康祿遙穿上衣服,所幸沒沾上一滴血漬。清理完現(xiàn)場后,他倆慢慢回到醫(yī)務(wù)室,在打掩護的情形下將殘藥殘具回收、消毒等。慢慢藥效已退,康祿遙覺得有些疼痛,金正意正要給他止痛藥,康祿遙拒絕,按戒律尺,感覺疼痛感不再增加,再用高檔按,疼痛感也不再增加。金正意看在眼里,深知康祿遙的狠性,待看到康祿遙忍著痛笑著看他時,金正意知道,手術(shù)成功了。隨手將止痛藥給康祿遙服下,“你快回休息室休息,注意傷口,每天早中晚三次服藥。”說畢,將小藥瓶交給康祿遙,看著他慢慢離去。待在醫(yī)務(wù)室,內(nèi)心忐忑不定,等待卻又拒絕著圣母大人的到來,此刻他相信康祿遙也是如此,甚至?xí)r不時地對自己按戒律尺驗證。如此,他等了等,沒有任何動靜,便往休息室走去,在艙內(nèi)也等著,等著等著卻睡著了,過了二日,圣母大人仍是沒有找他與康祿遙,他倆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