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擔心,上次那個老頭說改造了斯莉媧,而且后來我們去他那船上時,發(fā)現那船上的,果與我們平??吹降倪@位不同,樣貌雖一樣,但氣質絕不相同,我只看到了服從。包恪武、朱猷檢,上次你們也看到了,所以斯莉媧是為我們所用,而不是管理我們,你們可不要搞反了?!弊詈笠痪洌档撨b特意高聲說、顯擺。眾人如此細想,也覺得有可能。
此時,康祿遙看著已可控的人群,心暢萬分,甚至懊悔沒有早些日子做。劉學耐押著斯莉媧起身,覺得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婦人?!白甙?,帶我們進去吧?!?p> 朱猷檢看見圣母大人絲毫不抬步,只是被劉學耐推搡,便是也有心想進操作室一探究竟,可正如他又想的——只怕眾人知道了些難以接受的,康祿遙是控制不住的,到時,可真是重復那外來老人的路了,同時心有不忍,“劉學耐,好歹你也是圣母大人從小養(yǎng)到大的,你不能這般無禮。”
“這還算好的了,大家都是一樣,憑什么你們有孩子,而我沒有,都是她害的。”
朱猷檢不想作答,其余人也沒有回應,因為大多數人都有了孩子,這種沉默讓其他幾個沒有孩子的,也跟著沉默了。
“怎么,你停在這里干什么,快走!”劉學耐不耐煩地推著斯莉媧,沒有半分尊重。
斯莉媧被推出幾步后,往回看著眾人,眾人發(fā)現她真如劉學耐所說,是個普通婦人,有些人陡然起了憐憫之心,卻是徒然、不敢開口,只聽斯莉媧仍不改往日口吻說:“你們真是些不感恩的東西,從來如此,哪怕從小讓你們隔絕于外人,哪怕嚴格按著校紀,你們都學不會感恩。想進操作室,告訴你們,沒有破解Die前,誰都進不了,這也是校紀?!?p> “是嗎!”康祿遙帶著些挑釁,也帶著些輕笑。
劉學耐想繼續(xù)推著斯莉媧,不讓她說話,聽到康祿遙的話后,便停了下來,他想聽聽她會說些什么,尤其是自己不知道的??粗艿绞值墨C物在牢籠中掙扎,真如戲耍般心滿意足。
眾人聽后,心酸中夾帶苦苦的悔意,可這怪不了他們自己,他們的過去被斯莉媧掌管著,現在及未來又將要被康祿遙掌管著,他們始終無權選擇,只得以沉默、順從來面對手中拿戒律尺的人??档撨b,幸好是紀律委員,以往的狠戾已外露,又有戒律尺,眾人更是不敢有二話。
斯莉媧看著眾人沉默,沒有一滴眼淚流下,神情如常,朱猷檢看在眼里,有些心酸,他想告訴大家疼痛的真相,可一想到若告知后,無疑人人都會取出,都不順從,加快走上老人船上的自焚之路。規(guī)章制度還有何用,還不如一個小小的戒律尺有用。如此想,朱猷檢便不會說出來,他擔心包恪武等會說出來,只是用眼睛對接他們,希望他們能懂。除了這些,朱猷檢便不能多做些什么。
“紀律委員,我不允許你進操作室,你會怎樣?”
“那時,可別怪我了,既然我是天之嬌子,那做什么,都是能被原諒的?!?p> “你想讓誰原諒,是他們,還是你自己?”斯莉媧反擊道,“除非我死,否則你們誰也進不了操作室,這樣,你們的未來,我便看不見了,你們自己的罪過,便不能轉移到我身上,乃至祖宗們身上了?!?p> “大家不要聽她亂說,我們不會有罪過的,只會過得比現在更好?!笨档撨b號召眾人,卻看見眾人沒有立即附和,想著斯莉媧最會蠱惑他們,便用戒律尺按了一下,讓眾人受著疼痛。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彼估驄z輕輕說。
康祿遙哪還能受得了這種鄙視,“只要讓他們臣服,就能萬眾一心,不管用何種方法,難道你以前不是這樣嗎?”
“好一句臣服,你想讓他們臣服于你一人,甚至也會讓這些嬰兒以后也臣服你一人,真是可笑。在這一片小天地里,舍本逐末,真是枉教育你們了,你們的這種劣根性,真是改不了,早知如此,是要讓你們常常加重受些Die的懲罰?!彼估驄z用你們,而不是你-康祿遙一人。朱猷檢聽出其意,羞愧之中佩服圣母大人現下還能如此凜然,絲毫不懼。只聽她繼續(xù)說道,“死了何難,祖宗們不死,哪成祖宗。為了后代,犧牲我自己也是值得的,只要留下了資源、精神供后代成長。只怕我的犧牲,不會讓你們成長,反而讓你們陷入黑暗之中,窩里斗而自取滅亡?!?p> “我相信我能帶領好大家,這么多年的紀律委員可不是白當的。”
“狂妄自大的家伙。紀律委員,你所謂的天之嬌子自己明白,遲早眾人也會明白的,到時看這戒律尺有何用?”
“這不用你擔心,我倒想問問你,你有料到這一天嗎?”
“我是沒料到,沒料到來得這么早,是上次那個老頭讓你留心了?!?p> 眾人懵懂聽著,不知其中之意,只希望康祿遙不要再亂按戒律尺。
“還啰嗦什么,直接進操作室不就得了?!眲W耐催促道,心想:若不是要解開里面的秘密,興許康祿遙早就把斯莉媧回收了。劉學耐急躁的臉上露出這樣的心思,朱猷檢哪能不會意。
“你老實交待,興許我會留下你,如若不老實,可就把你回收了,我可沒那個老頭有耐心慢慢改造你。你是知道我的,曾經在你手下,回收其他人可是輕而易舉的?!笨档撨b的自信感油然而生,每次回收不曾有過心慈手軟。
“這我知道,若不是這樣,也不會選你了,這次我不會怪你,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彼估驄z越過劉學耐,走近康祿遙,劉學耐因著斯莉媧與康祿遙對話,便沒有阻止,只是緊隨其后,以防生變。
斯莉媧繼續(xù)說道:“鍛煉了你,讓你習以為常,可不是做這事的,后面還有更大的事等著你做?!?p> “現在就是我做大事的第一步,勸你還是老實交待操作室里的秘密,不然,回收,可不是句玩笑?”
“回收,從來不是玩笑,想要回收我,可不是你能做到的,滄海一粟,你想做件大事,不自量力?;厥瘴遥挥性谄平釪ie后,那時我也是愿意的,那時下地后,也許不知是哪幾代了,他們不需要這些校紀了,我自然可以消失,為了他們,而現在卻不行。康祿遙,你能為了這些孩子,犧牲你嗎,還有你們?”斯莉媧看著眾人,眾人皆是沉默,她得到答案,“看吧,你們是不會的,所以,康祿遙,你以后必得還做件大事。做完后,隨著這些孩子長大,他們會感激你的?!?p> 康祿遙不知斯莉媧口中的大事是什么,只留心于犧牲,他是不會為了其他人,甚至后代犧牲所有的,犧牲這個詞換做給予更合適,給予是全憑心意,而犧牲有如局勢所逼?!笆掌鹉愕哪切┐筇自?,我們只會給予,哪用得著犧牲?!?p> 斯莉媧只看著眾人,“來日若有一天,你們?yōu)榱讼乱淮?,不得不犧牲,你們愿意嗎??p> 沒人回答,連朱猷檢也沉默,他們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或是沒有經歷這樣迫在眉睫的情感倒準確些。
“你們雖然沒有回答,但我相信你們是愿意的,哪怕是再不情愿,想想造這艘船的人,他們想死嗎?不,他們只是為了下一代,而犧牲自己,可謂救贖與期盼。如此,我也可以犧牲自己,但絕不是現在,我只能達到救贖,而沒有期盼。沒有我,你們便是無頭蒼蠅,或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甚有可能搭上這些孩子,你們是會把孩子當做賭注的。我萬萬不能再次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所以,為了可持續(xù),我現在還不能犧牲,我肩上還有沉重的任務。而你們,卻要犧牲,雖心不甘,卻無路可走?!?p> “憑什么我們能犧牲,而你不能,我們一樣有優(yōu)秀的統(tǒng)治者,那便是我?!笨档撨b看著斯莉媧,臉上布滿了憤怒與矛盾。
“你能沒有私心,公平公正,還有你智慧嗎?這些,做為有血有肉的你,統(tǒng)統(tǒng)沒有。沒有資歷與經驗,那就是內亂、滅亡,那梅煊宗便是例,我斷不能讓這些再發(fā)生。直到破解Die,我便不再操這份心……”
劉學耐早已嫌聒噪不安,好似自己又如往常般的被動,聆聽教訓,他便上前,狠狠拉拽著斯莉媧往后退幾步,對康祿遙說:“還啰嗦什么,直接進操作室,強逼強問不就行了,在這里又聽些大白話,浪費時間。紀律委員,以后可就是你訓示了,還聽這些干嗎?”說完,他看斯莉媧沒移動半步,便催促道:“你走快些。”同時在后面推著。康祿遙醒悟后,由著劉學耐在前,他在后面跟著,往操作室走去。朱猷檢更是不忍,眼看康祿遙就要越過身邊,他便快步從后死死抱住康祿遙,康祿遙慌了神,也死死按著戒律尺,可發(fā)現朱猷檢絲毫不松手,反而力氣更大了,劉學耐回頭看見,顧不得斯莉媧,只是來拉扯朱猷檢,馬蔚明、包恪紫等見勢,也用盡全力,拖住劉學耐,康祿遙一手甩開不掉朱猷檢,另一手騰空按著戒律尺,慢慢發(fā)現也被死死按著,原來是包恪武上前抱住,強行想掰開,金正意也上前抱住康祿遙,以防康祿遙掙脫開來。只不過這下苦了眾人,因著康祿遙胡亂按著戒律尺,眾人皆是痛倒在地,哪還有人來阻止他們??档撨b哪知這幾人不怕痛,還只當是他們忍著劇痛,十指怎能對抗朱猷檢三人。帶著紅血、破皮,終被包恪武掰開,手中的戒律尺被奪了去。他仍是不甘,金正意便狠狠拍其后頸,康祿遙便暈了過去。
他三人見劉學耐仍在死死糾纏,金正意便接著也是狠狠拍其后頸,劉學耐也暈厥過去。金正意心想:暈了好,便不能嚷出芯片的事了,只是醒來后會被怎么處罰,會不會說些什么,他倆還有機會醒來嗎?
包恪武拿著戒律尺,對著眾人再按了按,朱猷檢阻止道:“你干嗎?”
“放心,只是讓他們多痛一會,不想讓他們這么快恢復起來。難不成你不想進操作室,現下就我們這幾個人?”
朱猷檢有些不安,看著包恪武滿臉笑意,擔心他是下一個康祿遙,他便向門前看斯莉媧,已無人影,包恪武說:“圣母大人進操作室了,我們也進去?!?p> 朱猷檢及時走上來,站在前面,拉住他:“進去什么也發(fā)現不了,我們還是等圣母大人出來,收拾殘局?!?p> 包恪武不顧,只想進去,金正意也阻止道:“包恪武,還是讓圣母大人出來收拾殘局,我們等著就好,倒是想想不讓這二人說出什么話來?!贝丝蹋矒鷳n包恪武會做亂,暫顧不得疼在人群中邢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