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空蕩,靜謐,淺耳聽見咒語聲,也能看見前方遲疑滯緩的身影。朱猷檢與馬蔚明看著康祿遙進了操作室,他倆快速跟上。康祿遙聽見后面的聲響,便用力拖著沉重的腳步,往二層走去,來到上面,只見斯莉媧迎面候著他,說:“你來了?!?p> “我一定會主宰一切?!闭f畢,便狠狠地向斯莉媧撲去。
朱猷檢看到后,極力向前阻止,但晚了一步,好在斯莉媧輕而快速避開了,康祿遙撲了個空,氣喘吁吁,雙手撐在椅子上。朱猷檢、馬蔚明站在斯莉媧一側(cè),他們心中相信眼前這一切很快就會收場。
“康祿遙,主宰一切,不是夢,只要你輕輕觸摸面前中控臺屏幕中央的鍵,便能實現(xiàn)?!彼估驄z說,“很快,你就能如愿。”
“圣母大人。”朱猷檢不知圣母大人為何會這樣說,一臉疑惑,看著康祿遙的側(cè)身,也看著大屏幕,女休息室仍是沒有任何動靜,只是胡麗溋不知怎的突然打開艙門,捂著肚子向外跑去。
康祿遙本是疲憊之身,經(jīng)斯莉媧一說,仿佛如從前樣般習(xí)慣了命令似的,不及多想,繞過椅子,看著中控臺正中央的鍵,一手撐在中控臺的右下角,一手觸摸按了鍵。
“很好,最終還是你們自己按了鍵,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意外。康祿遙,你已經(jīng)主宰了一切?!?p> 朱猷檢看著屏幕,以為會出現(xiàn)什么不可知狀況,可什么也沒有,而且更不懂圣母大人所說之意。康祿遙同樣如此,他轉(zhuǎn)過身,切齒道:“什么都沒有,你騙我?!?p> “我并沒有騙你,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p> “你到底在說什么?”
朱猷檢也跟著康祿遙看著圣母大人,卻是一陣沉默,他便轉(zhuǎn)身看著屏幕,看著胡麗溋捂著肚子來到金正意與邢茵的艙室,發(fā)出一聲尖叫,隨后暈倒在地。那尖叫聲只有一瞬,卻響徹走廊,恣意傳到操作室,登上主場,低低咒語聲仿佛只為等著這聲尖叫,為此作和聲,余下的光影、斯莉媧、朱猷檢等只是陪襯背景。
馬蔚明見狀,立即跑了出去。朱猷檢與康祿遙看著斯莉媧,期待一個答案。
“好了,你們這代的任務(wù)已完成?!?p> “什么意思?”朱猷檢問道,他隱隱覺得一切都不對勁。突然,傳來了第二陣尖叫聲,與胡麗溋的一樣,低低咒語聲只是伴奏,被光影監(jiān)督押送到操作室。馬蔚明進入女休息室,先是彎身看著胡麗溋,而后起身看著金正意與邢茵的艙,失聲尖叫,這尖叫聲中的恐懼呼之欲出,惹得朱猷檢等也是如此。馬蔚明死昧著膽,往其他艙看去,皆是如此,失了聲音,只見艙內(nèi)的人皆被攪得骨血模糊,同時聽見里面碰撞流動的聲音,壓過了自身血液流動、心臟跳動的聲音。難道那不是血液流動的聲音,包括自己身上?馬蔚明再也不顧胡麗溋與滑椅上的孩子,強撐著力跑回操作室,因為那有答案、惡魔與溫暖。身后孩子們絲毫不受尖叫聲的影響,靜睡如初。
馬蔚明冷到極致后,隨著跑動,方有些血暖,跑到上面,脫口說出:“他們?nèi)懒?,骨血在攪動,如衣服,在洗衣機里面攪動著?!闭f完,恐懼中方有一絲勇敢立足之地。
朱猷檢大驚失色,感受到馬蔚明身上的熱溫,“全死了?”他不相信,可扶著幾乎癱倒的馬蔚明,不得不相信,只怒視著斯莉媧。
“你聽,孩子們沒有一個哭的,他們也希望你們犧牲,他們也會原諒的。”
“你為何要殺死我們?”朱猷檢忍著害怕,欲向斯莉媧走去,好在馬蔚明拉住了,康祿遙虛弱得說不出一句話,眼里只有憎惡。
“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是紀(jì)律委員按的鍵,是他殺死了你們?!?p> “混蛋,這只是你殺人的借口,你只不過是借我的手罷了。”康祿遙強掙扎著,向斯莉媧撲近。
斯莉媧絲毫不懼他三人,只說:“紀(jì)律委員,我只是讓你提前看到你若成功后的結(jié)局?!?p> “絕不是這樣,那還不是結(jié)局,真正的結(jié)局是你要將我們?nèi)蓟厥?,可惡。真正的結(jié)局是我將你……”說著,康祿遙便用盡全力再次撲了上去,朱猷檢也如此,只是被斯莉媧避開,他倆重重跌倒在地。馬蔚明也如此,卻根本不及朱猷檢,被痛打在地。
“你到底為什么要殺我們,你可是圣母大人,我們從小就在你身邊?”朱猷檢看不出斯莉媧臉上有一絲殘忍,鎮(zhèn)定如常,可越是如此,朱猷檢越是想不明白。
“記著,校紀(jì)如此。這是校紀(jì)的最終章,也是最高級懲罰?,F(xiàn)在大人們死了,孩子們?nèi)栽?,也就不會出現(xiàn)暴動后全船覆滅的情況。你們的死,空出了物資給孩子們……”
“不,難道,難道我們的父母也是如此?”朱猷檢現(xiàn)下方知船上父輩、祖輩等的抑郁是假,“難道,其他船也是?”
“朱猷檢,你能有多疑問與猜測,卻不能實干,于你,卻無任何益處??傊?,不能破解Die,就得按今天的校紀(jì)來,其他船也是如此。不過,至少你們不孤單,身后有用之物會給這些孩子,無用之物會拋灑到地下。今天,大家可是定點、定時的,校紀(jì)從來不會出錯,我也不會遺忘、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