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選拔，沒有在怕的
短小的寒假在陳然連軸轉(zhuǎn)的安排下顯得既短又長，但在寒假結(jié)束前一天芭蕾舞的隊員們再王老師的指導下進行排練，陳然明顯感覺到整體的舞蹈效果比放假前有了質(zhì)的飛躍，高向云和段嘉欣之前舞蹈的時候兩個人的交流與互動總是顯得保持距離，但現(xiàn)在兩人都能很好地對接動作，更為驚奇的是放假前被任天訓得哭哭啼啼的葉媛媛和張曼婷明顯下了苦工，不僅體態(tài)輕盈了，動作也更加純熟。王老師把所有成員都先夸了一遍，然后拿出剛剛練習的錄像，一個個動作地進行細化訓練。
3個小時的訓練下來，隊員們都不免有些疲累，王老師道：“同學們，明天大家就都要開學了，我們的訓練時間就是下午4點到晚上7點，從今天開始起，到比賽，我們只有30天的時間了，希望大家抓緊訓練時間?！贝嗽捯怀觯惾荒囟加行┚o張，畢竟關(guān)系到自己的小升初加分，陳然立馬帶頭表態(tài)自己會好好地訓練。
團舞訓練結(jié)束后，陳然和高向云都把獨舞的指定片段《睡美人》中第一幕奧羅拉公主變奏獨舞給王老師進行的展示，首先展示的是高向云，第一幕展示的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奧羅拉公主首次出場和面對四位王子的求愛的拒絕，2分鐘的表演既有個人舞蹈也有無搭檔的無物表演。從旁觀的角度看，陳然覺得高向云跳得相當好，王老師在看完高向云的的舞蹈后接連說了幾個“很好”，然后問道：“向云你另一個舞蹈選的哪個？“
高向云回答道：“是《雷蒙達》。”聞言，王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能展現(xiàn)你的優(yōu)勢，但是注意訓練之后要及時放松肌肉，你現(xiàn)在小腿的肌肉有點過于緊了?！?p> 高向云點頭應道，但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已經(jīng)開始準備的陳然，王老師也好奇這些天不見陳然的訓練成果，道：“好的，陳然，準備好我們馬上開始?！?p> 音樂響起，陳然雖然身穿簡單的練功服，但腦海中卻想起了上輩子自己公司曾經(jīng)的副總——那是一位高雅溫柔但不容置疑的優(yōu)秀女性，讓人如沐春風但又生出絲絲威嚴，從來沒接觸過“公主”這類生物的陳然，在腦海中就幻想著以那位副總的神態(tài)模仿奧羅拉公主的神態(tài)，當然舞姿也是不帶任何一絲錯誤的。
2分鐘的短舞，結(jié)束后高向云在一旁鼓起了掌，陳然收了姿勢，感謝地對著高向云微笑道：“謝謝小云。”在陳然看來，自己的舞蹈完成質(zhì)量沒有高向云的好，抬腿高度，穩(wěn)定性都有待加強，所以高向云的掌聲就變成了對自己的鼓舞，而非贊賞。
但在旁觀了兩人的舞蹈的王老師知道，高向云給的掌聲完全是因為陳然這段舞蹈讓人看出了在臺上表演的感覺，證明陳然整個舞蹈的狀態(tài)與音樂故事性有很好的渲染力。
王老師繼續(xù)指出了陳然的不足，比如在抬腿部分可以多蓄力分配，爭取踢到自己最理想的水平等。因為任天的吩咐，所以高向云早一步離開教室，走之前，高向云回頭問道依然在調(diào)整動作的陳然，“陳然，任老師之前要求的體能訓練你還在做嗎？”
陳然點頭道：“當然在做啊。”因為直接面對著任天，陳然哪怕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背指令。
聽到肯定的答復，高向云滿意地笑了出來道：“嗯，我就知道，我先回去了，你也要加油，我在比賽等你?！?p> 以為高向云說的是團舞比賽，陳然笑著擺手道：“好的小云，我們一起加油。”
直到高向云走遠，一旁默而不言的王老師才道：“你們一起共同進步，可別因為這次獨舞比賽就生分了?！?p> 整個寒假的相處下來，陳然也對王老師熟絡(luò)了，雖然王老師看著嚴厲，但實際上為這次比賽下了最大的力氣，陳然笑道：“王老師，小云水平比我高，我怎么也稱不上是她的對手的?！?p> 王老師正要好好地和陳然說讓她培養(yǎng)一點自信，但轉(zhuǎn)念一想，比賽時自然就見了分明，到時候還能欣賞自己這位心態(tài)爆棚的學生驚訝的表情，王老師便話鋒一轉(zhuǎn)，讓陳然繼續(xù)細摳獨舞的動作。
眼睛一睜一閉，陳然就來到了開學當天，如同每個日子一般，陳然早上五點半起床，趕去舞蹈室練習，雖然王老師說著“表演隊員比較辛苦，平日早上的訓練可以不用來了”但深諳“笨鳥先飛”這個道理的陳然連每天10公里變速跑步，100個深蹲都堅持咬牙在少年宮的健身房里完成了，怎么會放過這個晨練的時間。
果不其然，在晨練的房間里，陳然看到了早早到來的舞蹈隊員們和一個假期沒見的曉筱，首先給了曉筱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假期前原本說好要去曉筱家玩的陳然因為這忙碌的寒假沒能去成，雖然已經(jīng)給曉筱打過電話，但畢竟曉筱還經(jīng)歷了舞蹈落選的打擊，想必心情不會很好。
原本肚子里一堆氣的曉筱被陳然這一抱便就煙消云散，甚至還委屈地紅了眼眶，低聲道：“陳然你又變高變瘦了?！?p> “是嗎？”注意到曉筱話里的哭腔，陳然道：“曉筱你也變瘦了喔，看起來也高了呢?！?p> 松開懷抱，看著一旁的高向云和陳然，曉筱道：“雖然我沒有被選上這次舞蹈表演，但我會為你們加油的，而且我也請了自己的舞蹈老師，我下次一定能和你們一起表演?！闭f著，曉筱又紅了眼眶。
好生一頓安撫后，陳然終于開始往常一樣的晨訓，在整個寒假，曉筱都沒有來少年宮參加訓練，但今天看動作和神態(tài)都與之前不一樣了，可見真的下了苦功。相比起陳然感嘆曉筱的成長，負責日常訓練的楊老師更加感慨舞蹈隊員們的進步，用王老師的話來說那叫一個“脫胎換骨”實屬不為過，光看日常訓練的標準動作，就能挑出來哪幾個是舞蹈隊的成員。
訓練結(jié)束后，陳然與曉筱結(jié)伴回到了小學，路上已經(jīng)平復好情緒的曉筱主動交代起了自己在寒假的訓練，陳然聽著適時地對曉筱進行表揚和贊美，同時也輕描淡寫地告訴了曉筱自己即將參加教育局的奧數(shù)班選拔。曉筱看著走在身邊的陳然，突然道：“陳然，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好多?！?p> 陳然正色看著曉筱道：“變好了還是變壞了？”曉筱為難地抓了抓腦袋道：“就是感覺你在我前面走路的感覺，但明明我們是在一起的?！?p> 陳然聳了聳肩道：“那你走快兩步我們不就又能一起了嗎？”
聞言，曉筱又高興了起來，道：“當然，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一起的。”
回到了班級，四年級的課室里吵吵鬧鬧的，畢竟是10歲的孩子，多的是三三兩兩一起說起寒假里發(fā)生的事，也有的同學拿著筆在對寒假作業(yè)發(fā)起最后的沖擊。
陳然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寒假作業(yè)，看著早早已經(jīng)到位置上的李嘉杰，道：“嘉杰，早上好?！苯?jīng)過一個假期的相處，李嘉杰對著陳然的問好唯一的長進就是能回復的情況下，再加個微笑道：“陳然早上好?！?p> 然后陳然就自然而然地拿出培優(yōu)班不會做的題目向李嘉杰請教了起來，這也是在假期中間回來向張暮雨請教問題時機緣巧合發(fā)現(xiàn)的，因著那天陳然和李嘉杰到了教室后，張暮雨耽誤了些時間才過來，陳然這時才發(fā)現(xiàn)李嘉杰不但做題快準狠，而且在教別人也非常細心，自然而然地陳然就請教起了李嘉杰。
第一節(jié)課是班會課，主要就是班主任來說一下這個學期主要課外活動、收寒假作業(yè)和調(diào)整座位，說到調(diào)整座位，李嘉杰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生怕老師把陳然和自己的座位拆分，但幸好只是小小地調(diào)整，李嘉杰松了一口氣。
陳然聞言，悄悄地道：“你有想坐的位置嗎，我可以幫你跟老師說?！碑吘故墙搪毠さ膬号?，陳然自然跟班主任也親近一些。
“沒有，我覺得就這樣就好了?！崩罴谓苓B忙道。
“喔”陳然本就是隨口一提，接下來班主任說的消息吸引住了陳然的心思。班主任道：“這個學期會有英語演講比賽的舉行，通過地區(qū)選撥的同學有機會去到電視臺錄制決賽的，有興趣的同學到我這邊報名。”
年僅10歲的小孩子對上電視有莫名的好奇，班主任此話一出瞬間班里就沸騰了，不少人都舉手說現(xiàn)在就想報名，看著大家情緒熱烈，班主任補充道：“不錯，大家這個勢頭很好，因為這次比賽是英語演講比賽，演講的文章需要大家自己寫，所以報名的同學要先通過學校的英語測試選撥才能到區(qū)里參加比賽?！卑嗉壚锏暮檬路肿铀查g泄了氣，陳然卻是來了興趣，自己練英語口語有段日子了，上輩子也從來沒有接觸過英語口語比賽的，在模糊的記憶中還是能上電視的英語演講比賽，想下來也只有那個新概念英語演講比賽能匹配上了，記得這個比賽還是一個全國性比賽，分為小學組和中學組，參賽者要求都是16歲以下，也可以說這個比賽是為了那些準備高中出國留學讀預科的人而準備的。
陳然躍躍欲試，而且比賽時間是在5月，基本不會和芭蕾舞比賽沖撞，自己還有相當一段時間準備。于是乎下了課，陳然便直奔教師辦公室，準備去報名，沒想到在辦公室里就剛好遇見了高天志和羅秀娟，顯然他們也是來報名參加英語演講比賽的，因為之前有過被羅秀娟誤會自己與高天志的烏龍事件，所以在一旁的陳然訕訕地先不做聲，但班主任卻沒給陳然這個機會，道：“陳然你也是來報名的嗎？”被點名的陳然感受到身邊射過來一道鋒利的眼刀，道：“是的老師。”
“嗯”班主任應聲，轉(zhuǎn)而跟羅秀娟道：“秀娟，老師剛剛也和你說了哈，這次報名學校一共可以推選去參加區(qū)里選撥的名額就5個，還有高年級的同學也是會參加報名的，你好做好心理準備?！?p> 羅秀娟聽了老師的開導，還是堅持道：“老師，我英語在寒假也有參加提高班的，也沒有參加其他別的比賽，能抽出充足的時間來準備?！眳⒓恿似渌荣惖年惾幌ドw中箭。
見羅秀娟堅持，班主任也不好多說，只給了每人一張參賽表和校內(nèi)選拔用的英語作文填寫表格，說了提交時間便就讓陳然他們回去。
陳然一行剛要走出門，班主任便叫住了陳然，道：“啊，陳然，我忘了跟你說個事，你們兩個先回去吧?！?p> 陳然乖巧地走到班主任跟前，道：“老師，怎么了？”
坐在位置上的班主任見門外兩人走遠了，遞給陳然一包喜糖道：“就是你老師我要結(jié)婚啦?！?p> “哇，恭喜恭喜，是跟體育老師姜老師嗎？”陳然好奇道。
沒想到陳然準確說出了新郎官，班主任瞬間鬧了個大紅臉道：“肯定是雪芳姐告訴你的?！?p> 班主任口中的雪芳姐，自然就是陳然的媽媽，學校里的教導主任李雪芳老師。
陳然笑而不語，班主任話題一轉(zhuǎn)道：“你和李嘉杰的教育局奧數(shù)班選拔就在這周六了，你這邊又要芭蕾舞比賽，又要參加英語演講比賽，會不會拉下功課啊？”
說實在的，同一個學校的老師都知道陳然現(xiàn)在參加的比賽著實有點多，雖然功課在上學期拿了年紀第一，但都是學校升學率的保證，班主任可不想陳然顧此失彼。
“老師放心，我知道的，我爸媽都盯著我呢，一旦我辛苦，他們比我都急?！标惾淮蛉さ?。
想到以嚴格專注著稱的陳東耀數(shù)學組長，班主任話里也帶了笑，道：“嗯，這我就想象不到了，好吧，那英語比賽你也加油準備了，都是個人比賽，別理羅秀娟啊?！?p> 班主任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羅秀娟平常在班級里拉幫結(jié)派的，便提醒了一句。
陳然道：“老師，我知道的。”
羅秀娟這個小女生就是比較喜歡受到關(guān)注，而且對著高天志也有些說不清的情愫，所以對陳然的態(tài)度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好。陳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從來在班里對羅秀娟的態(tài)度都是漠視處理，畢竟小女生的挑釁與職場里的明爭暗斗相比還是不夠看的。
時間匆匆來到周六的奧數(shù)班選拔賽，比賽的地點定在了H中，因為H中離自己的小學最近，陳然一行人也就按著集合時間來到了考場，陳然和李嘉杰安排在了同一個教室，雖然離了兩三行，但陳然和李嘉杰還是湊到一起在考前交流。
陳然第一次參加這種數(shù)學比賽，心里有些發(fā)怵，在考場外張風和張暮雨打氣的話已經(jīng)一句都想不起來了，李嘉杰道：“陳然，你肯定沒問題的，嗯，就平常那樣考就行?！?p> 小伙伴的打氣讓陳然恢復了一點信心，但卷子真的發(fā)下來做之后，陳然就感覺時間根本不夠用，雖然是與往常練習一樣的題量，但有些運算過程還是沒辦法充足地寫上。
因著整張卷子出來后邊的5道大題各占10分，前邊還有10道填空題各占5分，一考完試，陳然便抓住李嘉杰對起了答案。
明明自己上輩子最討厭的便是考完就對答案，但無奈實在太緊張，陳然只能盡量壓低聲量問起了李嘉杰。
好在李嘉杰的填空題和大題答案與陳然基本一致，和李嘉杰答案不一致的，陳然自動認定為自己做錯了，因為這么多次練習下來，李嘉杰從來沒錯過哪怕一道題。
盡管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但是站在散場點等待人員集合的陳然和李嘉杰的討論引起了路過同學的注意，這其中就有同樣在等集合人員的何銘顏。
何銘顏默默地聽著這兩個看似與自己同年級的同學在交流答案，默算了陳然的得分應該在80分以上，而李嘉杰甚至有可能全對時，何銘顏轉(zhuǎn)身看向了在自己側(cè)后方的陳然和李嘉杰。
感到被盯住的陳然抬眸看向何銘顏，道：“同學不好意思?！币詾樽约捍驍_到這位陌生的同學，陳然主動地道歉，雖然在舞臺上曾經(jīng)見過這位日后的G市之光，但患有臉盲癥的陳然絲毫沒想起來這位同學就是未來大名頂頂?shù)暮毋戭仭?p> 何銘顏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這時候張風過來道：“陳然，李嘉杰，我們回去了。”
陳然尷尬地向何銘顏揮手道別，便轉(zhuǎn)身和李嘉杰一起走向張風。
陳然，李嘉杰，何銘顏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名字，看來，很快就會再遇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