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如火,氣勢如虹。
河西之地,一處寬闊的平原,雙方近四十萬的軍陣整齊鋪在平原之上,一白一黑的軍服,將平原染成了黑白兩色。
這白色的一方自然是有著云上之國美稱的云國。東邊的云國崇尚白色,是以軍服多為白衣白甲。
此時中軍之中,一面繡有白云,云下印有金色燕字,高高揚(yáng)起的旗幟隨風(fēng)飄動。這便是宿有云國飛燕帥之稱,燕南天燕大帥的帥旗。
黑色一方則是趙國,十五萬的趙國虎威軍軍陣嚴(yán)密,一個個軍卒面容冷峻,長槍如林,盾甲如山,一股肅殺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這是一支歷經(jīng)百戰(zhàn)的鐵血軍團(tuán)。
一陣涼風(fēng)吹過,卷起陣前塵土飛揚(yáng)。
飛燕軍帥旗下,一名面容肅穆地身穿白甲的傳令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稟燕帥,趙軍未有異動,”
帥旗之下,飛燕主帥燕南天威嚴(yán)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身旁的幾名將軍道“虎威軍軍容強(qiáng)盛,其主帥梁先素來穩(wěn)重,擅長以靜制動,看來這場仗需由我云國先手,傳令燕白英,前軍出擊”
“是,燕帥”
傳令兵隨即翻身上馬,奔向前軍。片刻,傳令兵便來到前軍所在,高聲道“燕帥有令,令燕白英,率前軍出擊”
高大的紅色戰(zhàn)馬上,一名英武不凡,身形挺拔的俊秀小將,冷聲喝道“燕白英,接令”
話音剛落,不等傳令兵退走,便見小將拔出腰間一柄長劍道“張靈,朱成爾等各軍團(tuán)長率領(lǐng)麾下軍團(tuán)隨我出擊”
“得令”
小將身后五名身材魁梧的軍團(tuán)長沉聲應(yīng)道,隨即駕馬而去。
前軍出擊!
五萬軍陣嚴(yán)密的前軍,如同蘇醒的雄獅,猛地站起來身子,張開血盆大口,撲向趙軍。
見狀,虎威軍統(tǒng)帥梁先立刻傳令,虎威軍前軍迎戰(zhàn)。
近十萬身著鐵甲的軍卒,如同鋼鐵洪流猛然撞擊在一起。
下一秒,遮天蔽日的黑翎箭如同一張黑幕,鋪天蓋日,像黑雨一般急速射來。
“立盾!”
一面面半人高的鐵皮盾牌被高高舉起。
噗噗!噗!
無數(shù)支飛前穿過鐵皮盾牌的縫隙。
一時間,云國前軍中,人體被刺穿的悶響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密集、龐大又兇狠無比的箭陣如同死神張開的手掌,肆無忌憚地抹去了箭雨所能觸及到的一切生命。
燕白英揮劍斬落一支飛箭,滿臉煞氣,怒吼道“前軍沖鋒!”
“吼!!”
近萬名白甲飛燕軍怒吼著沖出軍陣,對著來不及退進(jìn)軍陣的趙國弓箭手肆意砍殺。
近千名趙國弓手被飛燕前軍砍翻在地,數(shù)千弓箭手狼狽地丟下長弓逃跑。只這一下,云國死在箭雨下的損失便被抹平了。
趙國統(tǒng)帥梁先見狀,眉頭微蹙,這云國前軍倒是有幾分本事,梁先本想以箭陣射亂云國前軍陣型,豈料這前軍的小將竟是如同莽夫一般,直接頂著箭雨沖了過來,倒是砍殺了他不少的弓箭手。
初步交鋒,看起雙方打成平手但其實是他梁先失了半手,要知道培養(yǎng)一個合格的弓箭手損耗的錢糧,時間可不在少數(shù),比起扔張甲胄,一柄劍就能拿來用的步卒可珍貴多了。
“莽夫,…”
梁先嗤笑一聲,若是云國前軍以為沖殺了他近千的弓箭手,便能占到先利,那可就小覷了他梁先,只聽他沉聲道
“傳令,趙西風(fēng),收攏弓箭手,虎威軍劍盾士迎接敵軍,讓云國的小崽子嘗嘗我趙國兒郎的長劍利否!”
“是,元帥”
戰(zhàn)馬飛奔而去,戰(zhàn)場上無數(shù)怒吼聲聚集成澎湃洶涌的聲浪震徹云霄,沖散一朵朵白云。
趙西風(fēng)面色沉穩(wěn)地接過帥令,當(dāng)即下令,麾下軍團(tuán)長帶兵迎接云國前軍的沖擊。
咻,咻!
黑翎箭飛射,戰(zhàn)場上飛箭無眼,劍刃無情,一具具魁梧的身軀轟然倒下,前軍之中,姜寧被大胡子士卒和胡金十人隊裹挾著沖鋒在前。
叮當(dāng)!
鐵劍與鐵皮盾的碰撞,大胡子士卒滿臉猙獰地?fù)湎蛄艘幻w軍,一旁的胡金同樣怒吼著舉起長劍揮向敵軍。
姜寧呆呆地看著戰(zhàn)場上的亂象,雙腿發(fā)軟,渾身戰(zhàn)栗不止。
“姜小子,你在發(fā)什么愣?”
聞聲,姜寧下意識地看去,卻是老兵油子胡金,砍翻了面前的趙軍,正滿臉血污地朝他怒吼。
血腥氣撲面而來,姜寧眼里滿是驚慌之色,腳下軟踏踏地連退了數(shù)步。
胡金見狀氣得發(fā)抖,有心不管他,但又瞧著小子的發(fā)愣模樣,指不定下一秒就死了,罷了,只管他一次。
反倒是,不遠(yuǎn)處大胡子士卒只神色冷漠地瞧了姜寧一眼,便不管他了,一個糊涂鬼罷了,死了就死了吧。
胡金躲過一柄長槍,提著沾滿血水的長劍三兩步便跑到姜寧跟前,見姜寧慫包地樣子,反手便發(fā)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起來,你這個蠢貨,”
姜寧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臉上,呆愣的眼神,這才有了神采,只聽他嘴里喃喃道“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不想死,就拿起劍”
胡金朝著姜寧怒吼一聲,便提劍再次撲向敵軍,戰(zhàn)場上他拉起姜寧一把,已是冒著生命危險幫了他,算的上是仁至義盡,要是這姜寧還不醒悟,被殺就被殺吧,這年頭誰都會死,不差他一個。
數(shù)萬前軍中,像姜寧一樣地新軍足足占了兩成,只沖鋒的路上這兩成的新兵便倒下了千百具尸身,反倒是老兵死少極少。
兩軍短兵相接,一瞬間,前軍中的新兵往往一個照面便被敵軍長槍捅穿了肚皮,身旁的老軍則趁著敵軍長槍尚未拔出之時,提劍砍翻了敵軍。
戰(zhàn)場之上,刀劍碰撞,旗幟飛揚(yáng)。
嗡,飛蚊振翅之聲響起,姜寧淡藍(lán)色地瞳孔中忽的閃過一張張血紅的畫面,只見一柄長槍從身側(cè)捅了過來,他還在原地發(fā)呆,槍刃寒光閃爍,他還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捅穿了腰,嘴里吐著血沫倒在了地上。
“??!”
畫面破碎,姜寧猛的驚醒,連忙捂住了腰間,卻發(fā)現(xiàn)腰間軍服完整,正疑惑之時,一柄長槍從身側(cè)捅了過來,長槍上的血跡與先前看到的畫面里的長槍一模一樣。
這是?來不及疑惑,姜寧連忙翻滾著躲過了長槍。
長槍的主人,一名趙國黑甲士卒不敢置信地看著從槍下逃過一命的姜寧,隨即滿臉戾氣揮著長槍再次捅向姜寧。
淡藍(lán)色的瞳孔畫面再次閃過,姜寧看到了這趙國的黑甲士卒兩步搶上前,一槍戳穿了他的喉嚨。
姜寧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目光沒有無波動地看向黑甲士卒,只見他面前的黑甲士卒果真兩步搶上前來,提槍便要刺他。
姜寧果斷起身,猛地拔出長劍,一個閃身躲過槍頭,越上前頭幾步,一劍砍斷了黑甲士卒的右手,斷手抓著長槍落地,血水噴射,濺了姜寧一臉,血腥氣涌入鼻腔,直沖大腦。
耳邊嗡嗡作響,姜寧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后又張開,緊接著整個世界變得無比緩慢,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如同藍(lán)光高清的畫質(zhì)一般無比清晰。
耳邊傳來黑甲士卒的慘痛的哀嚎聲,姜寧淡藍(lán)色地眼睛,瞬間通紅,只聽他怒吼一聲,手臂青筋暴起,一劍砍下了黑甲士卒的頭顱。
來不及思考,眼前畫面又再次出現(xiàn),畫面中一名同樣穿著黑甲的士卒,握著長槍從他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臟。
姜寧憤怒地大吼一聲,提劍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名握槍的黑甲士卒驚駭?shù)乜粗?p> 看著士卒眼中驚駭?shù)啬抗?,姜寧得意地挑起了嘴角,狠辣無情地砍斷了他的脖子。
血水染紅了他潔白的軍服。這一刻,姜寧如同深淵里嗜血地惡魔,睜開了他冷漠冰冷的雙瞳。
躲過一柄柄長槍,姜寧揮劍刺穿一個個黑甲士卒,他的周圍倒下了一圈的黑甲尸首。
身旁空了一圈,身穿血衣的姜寧仰天發(fā)出一聲怒嘯,圈外數(shù)名黑甲士卒眼神驚恐地看著他,不敢上前。
姜寧張開嘴,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邪魅一笑,數(shù)名黑甲士卒驚駭?shù)佚R齊后退。
淡藍(lán)色地光暈出現(xiàn),畫面閃過,一名高大的騎士駕著一匹黑色的戰(zhàn)馬,向他沖來,一槍刺穿了他的胸腹,掛在了槍頭。
姜寧大駭,連忙掃視著周圍,耳邊只聽一聲戰(zhàn)馬的嘶鳴,一名黑甲騎士,氣勢洶洶地提槍朝他奔來。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顫地面,姜寧不敢賒想,他能像前幾次那樣躲過致命一擊,再反身殺敵,因為即使這長槍取不了他的命,那騎士胯下奔騰的戰(zhàn)馬沖撞也能將他撞地粉身碎骨。
姜寧冒著冷汗,強(qiáng)行冷靜了下來,看到了身旁圍著不敢靠近的黑甲士卒,提劍沖進(jìn)了黑甲士卒群中,他不信那騎士會不顧本國的士卒,直接沖進(jìn)來。
鐺鐺!
長劍蕩開幾柄長槍,姜寧眼中淡藍(lán)色的光芒一閃而逝,手中長劍揮舞,頃刻便刺傷了身旁的三名黑甲士卒。
那騎士騎著馬原本氣勢洶洶地沖向姜寧,卻見姜寧腳下倒了數(shù)名受傷的虎威軍軍卒,急忙勒住戰(zhàn)馬,戰(zhàn)馬緩步越過軍卒,騎士舞動鐵槍刺向姜寧。
果然和姜寧想的一樣,這騎士顧忌躺下的黑甲士卒,勒停了戰(zhàn)馬。
長槍借不了馬力,自然速度也就慢了下來,姜寧當(dāng)即一個驢打滾,躲過騎士的刺擊。
見姜寧躲過一擊,騎士冷哼一聲,手中長槍暴雨梨花般連刺,姜寧大喝一聲,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fēng)。
鐺!長槍一挑,姜寧手中地長劍被挑飛出數(shù)十步之外。
“刺!”
騎士猛地怒吼,長槍直刺。
姜寧眼中泛起淡藍(lán)色的光芒,畫面里,騎士這一槍直接戳穿了他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