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桐隱約感覺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驟雨,懷揣著各種不安,沐桐來到了圖書館的天臺。則羽表情甚是嚴(yán)肅,這嚇壞了沐桐,沐桐小心翼翼地問:“怎么突然過來了?”
則羽冷冷地說:“怎么不希望我來嗎?”
沐桐說:“不是啊,邱齊跟我說你們約了球,你沒去,他在到處找你啊!你趕緊給他回個信息吧。”
則羽不耐煩地說:“我們能不能先不說這個?!眲t羽轉(zhuǎn)過身,雙手搭在欄桿上,開始不時地用手掌摩擦著,問:“你今天下午干嘛去了?”
沐桐說:“我……去把圍巾還給鹿銘了……”
則羽接著問:“哦?是嗎?還有別的嗎?”
沐桐心里覺著奇怪,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將鹿銘表白的事告訴則羽,告訴他,迎來的必將是一場驚濤駭浪,也許不說,這一切就過去了,也許鹿銘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里,就跟其他人一樣,于是說:“就這些啊,還能有什么。”
則羽聽完踹了一口粗氣,好像生氣了,只見他打開手機,點開一個頭像的對話框,那頭像看起來好眼熟,還沒等她多想,視頻儼然呈現(xiàn)于她眼前,竟然是有人從琴房那邊窗戶偷拍到她被鹿銘抱住的畫面。
沐桐拉著則羽的手,趕緊解釋說:“你不要多想啊,我跟他沒什么的,只是他這人有點沖動,他…跟我表白了,但是我已經(jīng)拒絕了,也不會怎樣了,都結(jié)束了?!?p> 但是則羽用力耍開了她的手,也不愿意看沐桐,此時他的怒火如鯁在喉,“都抱住了還沒什么?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和他來往了,你就是不聽,怎么現(xiàn)在你們存心要給我難堪嗎?”
沐桐眼眶開始泛起淚光:“這也不能怪我吧,我只是把他當(dāng)朋友,我也不想他這樣子,難道我連一個朋友都不能擁有嗎?”
則羽心中的怒火如烈焰般燃燒,突然提高了音量,說:“好,你可以擁有,那我又算什么?難道是給你們做的陪襯嗎?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認(rèn)識了鹿銘,我有多擔(dān)心,看著你們總在一起,我有多難受?他喜歡你我難道看不出來嗎?難道我作為男朋友連對你們生氣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你知道這樣一個視頻發(fā)過來,我看到了有多傷心?”
則羽突然雙手抱住了沐桐,悲傷地說:“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快要失去你了。”
沐桐從未見過這樣的則羽,他像一只受驚的鳥兒緊緊抓住了一支顫顫巍巍地樹枝。沐桐用雙手圍住了則羽,頭靠著則羽的肩膀說:“不會的。我答應(yīng)你我再也不會跟鹿銘見面了?!眱扇讼鄵碇恢肋^了多久,逐漸變暗天空開始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則羽把沐桐送回了寢室,在樓外的屋檐下則羽慢慢停了下來,一手撐著傘,一手溫柔地拉住了沐桐,用手輕輕拍落沐桐長發(fā)上的雨珠,此時沐桐正用水靈靈的雙眸注視著則羽宛若白玉一樣潔白的臉龐。則羽突然用手輕輕攬住了沐桐的脖子,他微紅的唇開始向沐桐的臉頰靠近,沐桐的臉感受到了一個輕柔的吻。傘外的雨滴在空中輕盈地飛舞,則羽的唇又慢慢貼向了沐桐微干的雙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沐桐的心沖開了層層陰云,隨之輕舞起來。
多年后,才知道當(dāng)日是沐桐的室友徐夢佳見沐桐帶走了一條男式圍巾,于是便跟蹤了沐桐偷拍了那段視頻,并發(fā)給了則羽。
不知不覺已是六月,沐桐在圖書館的天臺上向梔子花園的方向眺望著,心里想著那里梔子花大多也凋謝了吧。自從那日答應(yīng)了則羽,沐桐便真的沒有再去見鹿銘,鹿銘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漸漸地也沒了消息。雖然一切正如沐桐所言,但她還是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嘆,一個朋友就這樣失去了,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終究沒有故事里說的那般兩全……
沐桐在圖書館走廊上,遇到了剛借完書的季晴,她兩在走廊的盡頭坐了下來。季晴見沐桐若有所思,就說:“不要說,先讓我猜一猜,是不是鹿銘這段時間沒找你,你有點失落了?”
在季晴面前沐桐覺得也沒必要遮掩什么,她微微點了點頭,季晴癟嘴笑了笑說:“你呀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鹿銘這樣的在我們學(xué)院有多少人追嗎?先從外形來說,高挑有形、五官立體、劍眉星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當(dāng)然我沒看過他脫衣的樣子,哈哈哈;從性格來講,有趣而有深度,灑脫又不失穩(wěn)重;從社交品味來講,他從不與浮淺、做作的人多說一句,所以我們學(xué)院那么多美女,也沒見他對哪個有所偏睞,始終保持敬而遠(yuǎn)之。可沒想到,他跟你表白還被拒絕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可能又要被孤立一次。從道德上講,你拒絕他也沒錯。反正在你心中,則羽才是寶。當(dāng)然則羽也挺好,更沒有錯,只是我覺得如果你沒有先遇到則羽,鹿銘對你來說也許是更好的選擇?!?p> 沐桐雖然心里很是認(rèn)同季晴對鹿銘的評價,但沐桐總覺得太美好光鮮的,終究是不屬于自己的,已經(jīng)好不容易抓住了美好的則羽,就不應(yīng)奢求太多,還想擁有鹿銘這樣的朋友,她反駁季晴說:“那是你沒看到則羽的閃光點。他內(nèi)斂一些,即時有優(yōu)點也不會向別人展示自己。其實我也是這樣。我們比較相似,我們挺好的?!?p> 季晴點了點頭又說:“話說,我最近老在圖書館外文室碰到鹿銘,他好像在忙于學(xué)習(xí)法語,有時候在自習(xí)室一待就是一老天。”
沐桐疑惑地問:“學(xué)法語?難道他申請了學(xué)校法國的交換生項目?還有你又經(jīng)常去外文室干嘛?”
季晴說:“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可能。其實我也準(zhǔn)備和你說個事,我其實也申請了去英國的項目,如果順利,今年秋季就不在這里了。以后沒有我在這學(xué)校,你的日子可怎么熬,我最近也在擔(dān)心,不知道怎么跟你說……”
沐桐呆住了,雙眼已失去了神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想想以后既沒有季晴,又沒有鹿銘的校園生活,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她只能陷下去、陷下去……直到三年后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