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獲第一張好人卡
凌青鵬終于屈服了。
聽到他嘴里吐出的三個字,柳黑父女情不自禁地驚嘆一聲。
不施棍棒之刑,就讓凌青鵬認(rèn)罪,新任縣令攻心計真妙!
而齊坤對于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隨意吩咐道:“來人,去把縣丞林鳴叫來,準(zhǔn)備讓他寫供狀?!?p> “是!”
柳驚霜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去。
很快,她領(lǐng)著縣丞林鳴進(jìn)來了。
“下官拜見齊大人。”
林鳴笑呵呵地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p> 齊坤揮了揮手,瞥了凌青鵬一眼:“你可以開始招供了,先從你這些天抓的犯人開始吧,有哪些是故意栽贓的,一五一十,通通說出來。你也別想隱瞞,本官這里有一顆迷魂丹?!?p> 說著,從懷里拈出一個小小的玉盒,晃了晃。
柳黑,柳驚霜,林鳴一看,俱是雙眸微微一亮。
凌青鵬則是臉色一白。
迷魂丹!
這是狐妖血液煉制而成的丹藥,吃掉之后,神魂錯亂,迷迷糊糊的,問什么答什么,讓擺什么姿勢就擺什么姿勢,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
現(xiàn)在,凌青鵬重傷,血魄虛弱,一旦服下迷魂丹,那真的是什么都要說出來。
只不過,這迷魂丹有點貴,足足一萬兩白銀,也就是一百兩黃金一顆,也很難搞到。
一般只有京城玄天觀的方士才能煉制出來。
“凌青鵬,本官剛抄了你的家,你的家底,你自己應(yīng)該知道得很清楚,這一顆迷魂丹,雖然有點貴,但你不老實,本官還是舍得用的,反正,到時候問出一些不該說的東西,自然會有你的主簿舅舅來買單?!?p> 齊坤坐在凳子上,把玩著玉盒,意味深長道。
瞬間,凌青鵬領(lǐng)悟到話外之意。
這是一樁交易!
只要他老老實實交代齊坤想要的一切,齊坤就不會追查到底,牽扯到他的主簿舅舅身上。
不然,迷魂丹下肚,他五歲時偷看鄰居大嬸洗澡都要說出來,他舅舅的那點事估計也藏不住了。
“我……明白了?!?p> 想到這里,凌青鵬臉色無比難看地點點頭。
“好。開始吧。”
齊坤目中閃過一絲銳利光芒。
凌青鵬咬咬牙,思索了一下,就開始說了起來:“三日之前,我抓了一個葉縣來的旅商,陷害他販賣私鹽,關(guān)進(jìn)牢里,讓他家里拿五百兩來贖人,那人姓葉,一開始很是不服氣,打倒了十個衙役,后來我親自出手,才將他制服,贖金也多要了五百兩……”
“寫?!?p> 齊坤瞥了一眼旁邊的縣丞林鳴。
唰唰唰。
林鳴立刻執(zhí)筆寫了起來。
這一寫,足足寫了三刻鐘有多,供狀竟然寫滿二十三張之多,涉及的罪狀包括栽贓,綁架,拐賣,強搶等等惡行。
受害人以外鄉(xiāng)人居多,手法很粗劣。
最常用的一招,就是讓幾個流氓地痞故意找茬外鄉(xiāng)人打架,再以斗毆罪名抓進(jìn)牢里,關(guān)起來,收贖金后才放人。
另一邊,勾結(jié)飛云寨,對一些過境的小商人直接搶掠,女人孩童都不放過。
簡直是惡貫滿盈!
等他說完,一旁的柳黑,柳驚霜都震驚了。
他們根本想不到,堂堂縣尉,竟然比江洋大盜還要心狠手辣!還要作惡多端!
倒是那個縣丞林鳴,似乎早有預(yù)料的樣子,一點也不驚訝。
“呵,凌青鵬,你還真是會玩??!看上一家酒樓,就讓人故意在酒樓飯菜中下毒陷害,然后直接抓人,封了酒樓,轉(zhuǎn)手就弄到自己堂弟名下,而且,還霸占了別人的美貌妻子?財色兼收?西門慶都沒你會玩!”
齊坤隨意抽了一張供狀,看了一眼,目光冰寒。
“大人,我已經(jīng)招供完了,你可以把我關(guān)起來了。”凌青鵬臉上沒有半點悔意,只有一絲絲不甘,更多的是生無可戀。
這次,他是死定了。
但是保住了他的主簿舅舅,他凌家還能保住一絲血脈。如果沒猜錯的話,在這拖延的一個時辰中,他的兒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人救走,送到郡里了。
“林大人,讓他簽字畫押吧?!?p> 齊坤瞇了瞇眼道。
“是?!?p> 林鳴連忙將供狀,還有筆,紅泥放在凌青鵬面前。
凌青鵬無比艱難地拿起毛筆,在二十三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印上大拇指印。
“林大人,你先收好供狀,然后去準(zhǔn)備卷宗,本官待會就升堂審案?!?p> 說完,齊坤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下官遵命?!?p> 林鳴看了凌青鵬一眼,收起供狀紙筆,轉(zhuǎn)身離去。
“齊大人,你還有什么想問的?我已經(jīng)什么都說了。”凌青鵬抬眼看著齊坤,眼中無光,像一條烤焦的咸魚。
“你的口供很詳細(xì),可惜,還差了兩個人名?!?p> 齊坤轉(zhuǎn)著手里的玉盒,目光微冷。
“誰?”
凌青鵬心中一跳。
一旁的柳黑似乎猜到了什么,瞳孔一縮。
這時,齊坤轉(zhuǎn)玉盒的手一頓,瞇著眼,緩緩道出一句話:“王四郎,以及……公孫羊?!?p>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人名,凌青鵬,柳黑,柳驚霜都是臉色一變。
王四郎,QH縣豪強,縣里的賭檔,花樓,斗狗場……八成都是他的產(chǎn)業(yè),手下豢養(yǎng)不少的罡氣境高手。
簡單點說,此人就是黑道頭子,只不過現(xiàn)在洗白上岸了。
公孫羊,QH縣的富賈,慈善人翁,名下米鋪,藥鋪,礦石場,渡頭,林場等等等等,他都有入股,是QH縣一等一的巨富,和郡里的諸位大人交往很是密切。
和王四郎一樣,公孫羊家里也有不少罡氣境的家丁,教頭。
只不過,這些家丁教頭不少曾經(jīng)是惡名遠(yuǎn)揚的江洋大盜,只不過現(xiàn)在改頭換姓了,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另外,王四郎把持著QH縣的放貸業(yè)務(wù),誰也無法插手。
沒想到,這位新任縣令的目標(biāo)竟然是他們!
“齊大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凌青鵬開始裝糊涂了。
“別裝傻了,你和王四郎,公孫羊、飛云寨寨主闕三刀一起暗中勾結(jié),黑白通吃,上任縣令的死,幕后指使應(yīng)該就是王四郎和公孫羊吧?上任縣令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齊坤目光銳利如刀,咄咄逼人。
此話一出,一旁的柳黑,門口的柳驚霜都是一驚。
凌青鵬臉色一變,眸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知道嗎?”
齊坤雙眸瞇了瞇,探前身子。
然后,猛地探手,五指成鷹爪,一下子抓在凌青鵬的斷臂傷口上,狠狠一抓。
傷口當(dāng)場崩裂,鮮血噴涌而出。
齊坤的手瞬間染紅。
“啊啊?。 ?p> 剎那之間,凌青鵬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劇烈的疼痛涌上心頭,五官瞬間扭曲,蒼白。
然而,齊坤神色依舊冷酷,鷹爪緩緩用力:“現(xiàn)在,你知道了嗎?”
斷臂傷口處,殷紅鮮血,如尿崩而出。
凌青鵬疼得冷汗直飚,渾身青筋暴起,差點在地上打滾了。
詭異的是,他這時出奇的嘴硬,瘋狂搖頭喊道:“不,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p> “哼,看來王四郎和公孫羊讓你很是忌憚畏懼?!?p> 齊坤冷哼一聲,收回手掌,站了起來:“柳捕頭,把他關(guān)起來,等明日再審,現(xiàn)在先去審案?!?p> “是?!?p> 柳黑心中一凜,拱拱手,隨后掏出一瓶止血藥粉,隨意撒在凌青鵬崩血的傷口。
緊接著塞上鐵口,直接將人塞進(jìn)那個逼仄小鐵牢里。
“大人,擦擦手。”
柳驚霜連忙捧來一盆清水,又遞來一張素白手帕。
“謝謝?!?p> 齊坤洗完手,道了一句謝,接過手帕,開始擦拭起來。
柳驚霜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問吧?!饼R坤淡然道。
柳驚霜抿了抿嘴唇,小聲問道:“這凌青鵬再嘴硬,逼他吃下迷魂丹,什么都說出來,為何不繼續(xù)審問?”
“迷魂丹?假的。專門唬人用的?!饼R坤淡淡答道。
“啊,假的?”
柳驚霜美眸瞪大。
“當(dāng)然,若是一百兩黃金一顆的迷魂丹買得起,本官也不至于連個仆人師爺都沒錢請就來上任?!?p> 齊坤毫不忌諱道。
“……”柳驚霜一時無語,隨后,抿了抿嘴唇,又試探問道:“大人,你不怕我們也是王四郎公孫羊的人么?”
“你們太窮了,若是你們被公孫羊王四郎收買,身上的衣服,佩刀都不至于這么寒酸?!?p> 齊坤瞥了她一眼,答道。
原來如此!
柳驚霜恍然大悟。
“多謝你的手帕。另外,你們還有良知,沒有同流合污,這也是本官看上你們父女的原因?!?p> 齊坤將手帕遞了回來。
柳驚霜拿著手帕,雙眸閃起亮光。
這么說,這位齊大人要準(zhǔn)備對付公孫羊,王四郎這兩人?
她心頭一震,同時生出一絲愧疚:“大人,我之前錯怪你了。你……是一個好人!”
齊坤一聽,眉頭皺起,神色不悅:“以后別對本官說這句話?!?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柳驚霜愣住了。
這齊大人怎么這么怪,居然不喜歡被人夸?
懷著這絲詫異,她連忙去追齊坤。
因為,要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