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慶五年,京都出現(xiàn)了一件大事兒,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在一夕之間成了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
圣上大怒,判了個誅九族。
一時之間,往日里金碧輝煌的將軍府瞬間就成了人間地獄。各房侍妾,丫鬟奴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嚴木遠,早已鈴鐺入獄。
民間最關心的事兒不是大將軍到底犯了啥滔天大罪,而是在一年前就和將軍府有婚約在手的相爺家,他家的二小姐與將軍府的大公子是皇上親自指婚,只等那二小姐到了出閣的年齡,就舉辦婚禮的。
這皇上說誅九族,那這相爺可算在九族以內。大街小巷,賭坊茶肆議論紛紛,最后一小老百姓提議道,何不賭上一把,看誰能猜中皇上的心意。這瞬間就激起了一片狂潮,人人下注。
“本公子壓皇上肯定會重罰原相爺,這原相和嚴將軍一樣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上肯定會借機消弱原家勢力,好鞏固自己的權利。這自古以來君王最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那嚴家不就是前車之鑒嗎?”京都最大的賭城明玉里,一青衣袍子的年輕人信誓旦旦的說道,此人唇紅齒白,皮膚若雪,手執(zhí)一把古扇,頗有兩分風雅之士的感覺。倘若細看之下必定看出那寬大的袍子里柔弱無骨的身軀。
他的話一出,周圍就有了好幾個人猛點頭附和道,“是是是,公子這番見解十分對?!彼查g就是一大把賭注壓在了他的這邊,那公子一瞧白花花的銀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一把扇子唰的打開,低頭遮住狂笑的的臉。又裝腔作勢的說了好一番見解,見銀子都快堆滿整個桌子了,這才才施施然的出了賭坊。
“小姐,不對,公子!你怎么進去那么久啊,可擔心死小蝶了!”
一旁的奴才見原清水出來后,立馬就迎了上去,一張小臉上全是擔憂。這個自稱小蝶的人,也是一男裝打扮,不過滿臉都是緊張與擔憂,小小身子也仿佛搖搖欲墜,盡顯那女兒家的姿態(tài)。
倒不像那原清水,墨扇一揮,做足了男子汗的樣子。
“擔心什么,這不還好好的,行了,今兒個就不逛了,回府去吧!”原清水看了一旁的奴才,收起在賭坊里的機靈勁兒,頗為老成的說道。
“清水!”
前腳剛踏進院門,后腳就聽見了老爹的呼喚。
原清水換上個嬌滴滴的模樣,轉過身去,伏了伏身,“父親!”
“今日又出門了,為父不是告訴你了嗎?現(xiàn)在嚴家的人還在處理中,外面危險,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原忠繪頗為頭疼的看著他這個女兒,他是打真心的愛護他這個閨女,可父女兩之間總是無形的隔了一層膜。
十三年來,清水在家總是一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可原忠繪始終覺得總有些不對,到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整整十三年來他自個兒都沒看透這個相府二小姐。
“爹爹,女兒知道了?!痹逅质禽p輕的伏了伏身,絲毫看不出悲喜。
“哎,罷了,你若是喜歡外出,爹不會阻止你的,不過身邊要帶些人保護?!痹依L長嘆一聲,看著眼前的女兒,居然有種越看越陌生的感覺。
“下月初十是你娘的忌日,你陪為父一起去看看她吧!”原父說完轉身就走了,清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仿佛又比之前蒼老了不少,流光的眸子看不清神色,緩了很久才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芭蕉苑。
“小姐,可要沐浴嗎?”回到芭蕉苑后,用了些點心,小蝶小心翼翼的問道。
二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奇怪,她只得打起精神來伺候。
原清水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一旁的其他侍女早就靜靜的退下準備東西去了,整個屋子里越發(fā)的安靜了,留下的小蝶只覺得這樣的氣氛真是恐怖,整個人也在無聲下膽戰(zhàn)心驚。
因為她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的原因,平日里芭蕉苑的奴才巴結她的多了去了,可也只有她自個兒明白眼前這主子雖說平日里待她還算不錯,但卻當真沒有半分的主仆情誼,這也是為什么她伺候了原清水八年的時光卻還是小心翼翼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