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外的國道,一輛五菱宏光正在飛速疾駛。
后座中,一個年輕的女大學(xué)生,被繩子緊緊束縛住,嘴也被膠布封起。
林琪不斷地掙扎著,盡管已經(jīng)快一天沒吃東西,但強(qiáng)烈地求生意志還是刺激著她。
水靈的眼睛里,淚水已經(jīng)流干,只剩下最后的倔強(qiáng)。
前座副駕駛,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導(dǎo):“小妹妹,別作踐自己了,乖啊?!?p> 女生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眼中滿是絕望。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被我們兩口子逮到了。”
說著,細(xì)細(xì)摩挲著女孩的肌膚。
“你啊,生的水靈,待幾天到了地方,我給你尋個好人家啊,你就乖乖認(rèn)命吧,這女人啊,總得嫁人的。”
林琪聞言緊閉雙眼,側(cè)身不去聽這話。
她最怕的,不是自己被拐賣到哪里,而是怕自己真的墮落心志,放棄抵抗........
想著這幾天的經(jīng)歷,原本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短短幾天幾乎看遍了人世間所有險惡。
她本是渝市的大學(xué)生,若是按照平時,此時或許她正在宿舍里和閨蜜一起追劇吧.....
女孩內(nèi)心猶若刀割,萬分悔恨。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心軟太善良,或者說對社會認(rèn)知太膚淺。
就在前幾天,她和往常一樣逛街,回學(xué)校。
誰知道就在離學(xué)校不到幾百米的地方,碰到了這個老婆婆。
當(dāng)時的她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見到自己就跪下了。
“姑娘啊,幫幫忙吧,我兒子得了急性腫瘤,需要錢做手術(shù),你行行好,借點(diǎn)錢救命行嗎?”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他才15歲啊?!?p> 婦人往地上磕頭,聲音很響。
自己從小到大,哪碰見過這種事........
這這這....怎么跟電視劇一樣....
林琪連忙將她先扶起,輕聲道。
“婆婆,我也沒那么多錢啊,要不,我?guī)氵M(jìn)學(xué)校,我去聯(lián)系同學(xué)和輔導(dǎo)員,讓學(xué)校給您兒子組織募捐好嗎?”
那老婦人絕望的臉上突然染上一絲希望。
“姑娘,你真是好人啊,這樣,你先陪我回家,我?guī)闳ヒ娢夷强谧樱阆攘私庖幌挛覀兗业那闆r怎么樣?”
林琪聞言臉上露出了一些疑慮,畢竟現(xiàn)在也不早了。
可耐不住那婆婆一臉的期盼,自己一下心軟....
結(jié)果可想而知,一到了那小巷子里,20歲的黃花大閨女,直接被老漢拿下了,完全反抗不了,白皙的手臂被老漢一個擒拿手制服。
這對人販子明顯是夫妻店,作案手法嫻熟,將她捆好控制后,先是強(qiáng)喂安眠藥,然后就是定時給自己喂食,保證自己基本生理需要。
接下來幾天,走走停停,自己一直待在車子里,直到最近幾天來到江城附近的郊外,才被轉(zhuǎn)到一個廢棄工廠附近。
結(jié)果她看到了今生都難以忘懷的場景,慘不忍睹,難以言說.....
被當(dāng)成牛羊一樣被隨便拿捏,其中,甚至.....
心驚,害怕,絕望。
看著窗外不斷消失的景色,她甚至連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地都不清楚....
顫抖地身軀在后座上無力地呻吟和掙扎。
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人,不把人當(d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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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還有多久出荊北省,這女娃沒有用那大師的通天術(shù),有風(fēng)險啊,得快點(diǎn)?!?p> “好了,老婆子,啰啰嗦嗦的,做事情哪能畏首畏尾的,你還想不想給咱娃攢婚禮錢了?!?p> 兩口子說的有聲有色。
某種程度上,對于夫妻二人來說,或許后座確實(shí)不是人,他倆的兒子才是人吧。
就在面包車行駛的途中,一只海東青振翅緊隨其后。
該死,這傻魚屁都不懂,沒車牌號不說,連車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聞個味.....
銳利的瞳孔,高清像素不斷排除辨認(rèn),終于找到了一個可疑的目標(biāo)。
此時,老漢正看著前方的路。
突然,前方的車燈,打到一個人影。
白澤此時已經(jīng)化為人形。
來不及了,太急了,管不了那么多,一個個攔下去試,也得找出來。
少年的手臂瞬間接觸到飛馳而來的汽車。
往上運(yùn)氣,腳步往后移,找到著力點(diǎn)。
接,化,發(fā),四兩撥千斤。
少年左手一個卸力,將車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下,然后一拳打進(jìn)發(fā)動機(jī),將其取出來。
車?yán)锒艘呀?jīng)看傻了。
白澤看著駕駛者,一個老爺爺和老太太?
我去,不會找錯了吧......
看著身后被自己丟到一邊的發(fā)動機(jī)....
然而,敏銳的聽覺還是馬上聽到了后座的動靜。
林琪此時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以為汽車過中轉(zhuǎn)站,正停車,立馬瘋狂扭掉身軀。
突然,一聲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傳來。
女孩看向來人,赤色的瞳孔,俊秀的少年,一時間愣在原地。
白澤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確定了犯罪證據(jù),便黑著臉去尋那對夫妻。
看了看附近,這是在國道上。
于是他干脆發(fā)力,將整個面包車背起,帶到了野外的林子里。
待到安置好,這才將三人徹底弄出來。
拿出礦泉水,給剛剛獲救的女孩,看她的臉色都有點(diǎn)虛脫了。
幫她稍微揉了揉,活動活動筋骨和血?dú)狻?p> 白澤這才有功夫去管那對人販子。
拿出了他們的本子,好家伙,果然牽扯出一條大魚!
我倒看看你們水有多深!
前面幾頁,全是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看得他一個70歲的人都感到心驚。
突然想到魯迅先生的話....人吃人.......
他娘的都2019年了,還有這么多屁事。
理智讓他冷靜下來,只要有市場,這種事,確實(shí)不是那么簡單堵住的。
華夏已經(jīng)算好的了,在其他國家,人口走私,幾乎是尋常事。
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連名字都不能在這上面留下,就被當(dāng)作貨物隨意出賣....
白澤將本子繼續(xù)翻,后面的字明顯是故意寫的,還他媽有暗語和黑話。
不敢繼續(xù)看,生怕自己忍不住,把這證據(jù)一把撕了。
惡狠狠地盯上那兩個畜生。
“說,你們那個倉庫在哪?”
“我們........”
白澤大怒之下直接將旁邊一棵樹踢倒。
對不起了,人命關(guān)天,我管不了什么環(huán)保不環(huán)保。
兩個人販子再無僥幸,之前還見這少年面目稚嫩,幻想自己可以哄騙。
連忙將地點(diǎn)和上級全部道出。
白澤聽了詳細(xì)后,也不敢多做停留。
將那女大學(xué)生背起,變作一只大雕,爪子逮住那兩個人販子,就往他們老窩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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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郊外,一個隱蔽的畜牧場。
幾個年輕人守在外圍,做著類似放風(fēng)的工作。
白澤在高空中,將人員分布看了個清楚。
打暈了兩個畜生后,安置好那姑娘,白澤一個個將這些暗哨偷偷拔掉。
將一窩子人販子扔到門外,白澤這才扳開那倉庫的大鎖。
一股腥臭和牛羊的屎臭味傳來。
索性他也不是什么善茬,甚至對于白澤的人生來說,這些膻味比人味更熟悉。
果然,門一打開,碩大的倉庫,幾乎半個足球場大,數(shù)百雙眼睛看著自己。
等等,真的是.....羊???
該死,那兩個畜生敢耍我?
然而不待他回去收拾那幫人,突然倉庫里面就鉆來一人,看到白澤,眼神慌張。
拔腿就跑。
這么心虛?那看來真有鬼了。
少年往前一躍,騰空踩著一個鐵籠子借力,往下飛踢,將那人制服。
白澤進(jìn)了深處,這才發(fā)現(xiàn)這畜牧場別有洞天,外圍皆是羊,而里面的一大片籠子就關(guān)著人。
滿是鐵銹的籠子,里面是蜷縮的身體,和飽受折磨的皮膚。
身上有的披了些毛草來做偽裝。
少年攥著那家伙的衣袖。
“老實(shí)交代,還有其他地方關(guān)了人嗎?”
未曾想,突然,一記雷光閃過,白澤下意識反應(yīng),與它擦著臉龐而過。
順著方向看去,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牛鼻子吃驚地手持一把軟劍。
原來是個賊道士。
本妖怪今天就代你那祖師爺清理門戶!
一聲大吼,那道士眼中的少年便已經(jīng)不見,再一眨眼,他已經(jīng)來到身前,一記重拳直命中胸口。
道士立馬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往那墻上飛去,死死粘住,摳都摳不下來那種。
“六丁六甲,金剛不壞,神功護(hù)我,急急如律令?!?p> 那牛鼻子竟然將整個土墻掀開,重新來到地上,跳著一套奇怪的舞蹈,掏出個黃紙符,念念有詞。
可白澤一記沖拳直接打到他臉上,不多時,七竅里流出些紅的白的,怕是再吃一拳就要變成紫的黑的。
去你媽的吧,還跳大神,連個馬步都扎不穩(wěn),難怪混成這樣。
往地上一看,好家伙,打不死的小強(qiáng)啊,還能爬起來。
白澤正準(zhǔn)備拳打牛鼻子,只見那賊道士腳下一滑,非常熟練地跪下。
“小兄弟,莫打了,莫打了,貧道認(rèn)輸了?!?p> 少年聽到這話真的給氣笑了。
“你這人面獸心的畜生,修的哪門子道?還認(rèn)輸?老子跟你交手都嫌臟了手?!?p> “小兄弟,慢著,慢著,你先別打死我,你不是要救人嗎,你打死我就沒得救了?!?p> 白澤沒聽他言語干擾,高度緊張的神經(jīng),很快看著幾個從角落里跑出來的同伙,其中一個拿著把手槍,正在慌忙地開保險。
幾個瞬步,少年在槍響中直接奪下那人的手槍。
看不出型號,明顯是黑市上流通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土工廠造的。
將手上幾顆子彈丟下,幾個人販子已經(jīng)嚇到腿軟了。
真是抱歉,十步之內(nèi),還是我比槍快的。
手槍的射速不快,倒是讓自己cos了一把火云邪神。
白澤連忙打開一些籠子,把那些睡著的孩子抱出,然后毫不猶豫地把這些人販子丟了進(jìn)去。
在忙活了好一陣之后,才把那些可憐的人全部救出,白澤把外面安置好的林琪帶進(jìn)來,稍稍安慰這些人幾句。
可正是這樣,少年才悲慘地發(fā)現(xiàn),好多人已經(jīng)被這些家伙折磨得不成人樣了,見到人就是本能的害怕,還有幾個說不出話....
除了幾個看起來剛剛被抓到這里的稍微好些。
不對啊,為什么會這樣?這幫人不是要賣嗎?怎么可能這樣虐待,而且....
這人數(shù)不對,少了。
白澤望向那個牛鼻子,想起來他剛才說的話。
來到籠子前,不管里面一片求饒聲,直接把那牛鼻子丟出來。
砰的一聲槍響,那道士立馬感到下體一涼。
一道黑印離自己命根子不到幾厘米。
“說吧,放老實(shí)點(diǎn),這槍還有幾發(fā)子彈,我們可以慢慢玩?!?p> “別別別,大仙,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您快收了神通吧?!?p> 山羊道士顫巍巍爬起,打開一個籠子。
從里面牽出一只羊。
白澤這才意識過來不對勁,從剛才到現(xiàn)在,這么大的動靜,這些羊居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
難道?
只見這賊道士偷偷看了自己一眼,被槍口一指,才老老實(shí)實(shí),取出一把小刀,念著些咒語,然后才剝開那羊皮。
少年差點(diǎn)被眼前一幕震驚到失火開槍。
一個俏生生地小姑娘從羊皮里鉆了出來,眼神呆滯,嘴巴上流著口水。
“你他娘這使得什么妖術(shù)?”
“大仙,您道行高,想必不知道這小伎倆,這叫造畜術(shù),也叫打絮巴,先是喂她吃..”
一聲槍響,那道士的一只耳朵被打掉。
“快點(diǎn)把所有人解開,不然下次就是你的腦袋?!?p> 那道士慘叫一聲,捂著耳朵,再也不敢耍小心思,連忙把所有羊身上的毛皮解開。
白澤看了看,加上之前的,正好人數(shù)對了。
將槍口對準(zhǔn)那道士的腦袋。
“你耍這邪術(shù)是做什么?”
“仙....仙長,這做生意....不就是要避風(fēng)險嘛?!?p> “我去你媽的。”白澤瞬間明白了意思,感情這幫人就是把人變畜生,方便運(yùn)送。
平復(fù)了下怒氣,才繼續(xù)問道。
“那其他人呢?”
“不好賣,不就.......”
白澤順著那道士的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鍘刀。
呵呵。
少年拿起了這些羊皮,看向了那鐵籠子里的人販子。
你們不把人當(dāng)人。
那就別怪我,也不當(dāng)你們是人了。
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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