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志和眾同學從十年寒窗走進火熱軍營,他們學習唱軍旅歌曲,一首接著一首,男人的世界里用豪邁的歌聲還填充。
“十八歲十八歲,我參軍到部隊,紅紅的領(lǐng)章映著我開花的年歲”在教室里響起,依舊青春洋溢,依舊青春飛揚?!?p> “我愛祖國的藍天,晴空萬里陽光燦爛,白云為我鋪大道,東風送我飛向前,金色的朝霞在我身邊飛舞,腳下是一片錦繡河山,啊水兵愛大海騎兵愛草原,要問飛行員愛什么,我愛祖國的藍天?!备杪暲锿钢w行員的情懷,無限的自豪由衷而發(fā),這首歌最能體現(xiàn)飛行員的心聲,大家唱起來也非常有感情。
對于飛行學員,有兩大優(yōu)勢,身體素質(zhì)高、伙食標準高,令其他隊學員羨慕不已。當然寶劍鋒從磨礪出,每日兩練,逢練必練到腿抽筋。大家已經(jīng)習慣了白隊長那哨聲,一聽到響亮的哨聲,起床、集合、跑步一氣哈成。
只見白隊長騎個自行車,脖子上掛著哨子,口中不停地吆喝著,令身體素質(zhì)差些的學員心驚肉跳。每天早晨和下午必跑5000米,算是熱身運動,他還變著花樣折磨人,今天他就提出5000米返程不跑公路了,全到沙灘上去跑,沿著海水浴場在沙灘上飛奔,深一腳淺一腳的,范永志感到腿肚子都軟了,再看李軍更是累的直不起腰來了,劉剛個子矮些,也是臉色蒼白。經(jīng)過一周的訓練,全隊的學員都在逐步適應(yīng)這種訓練節(jié)奏。
在正式開始學習文化課之前,一切都以隊列訓練和體能訓練為主,在高強度訓練下,總有吃不消的人兒。夜晚11時,有兩個黑影在宿舍樓晃動,他們悄悄地提著行李下樓,進而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路人甲和路人乙是同一地招飛入校的,他倆對“落發(fā)”極為不滿,對嚴苛的軍校紀律也很不適應(yīng),由于躲在院子角落里吸煙被逮個正著,白隊長叫兩人站到走廊上面壁思過,連晚飯都沒吃到。二人感覺受到了天大委屈,堂堂的飛行學員竟然處處受到約束,進而密謀逃跑一事。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離去,令人嘆惜,沒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悲情,卻有臨陣脫逃的怯懦。
歷史總會重復(fù)這樣的故事,大浪淘沙,經(jīng)歷過風雨終見彩虹。
范永志為這兩個還未曾熟悉的同學感到惋惜,他同樣感到孤獨和苦悶,但常告慰自己,無論前方多么艱辛,一定會堅持到底!“你不下苦海,誰下苦海;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以此激勵自己。
逃兵風波沒有在隊里形成負面影響,絕大多數(shù)人心中仍然懷揣著夢想,勇敢向前。5000米其實不長,范永志一邊努力向前奔跑,一邊欣賞著沿街的風景,他感受到汗水浸濕了衣服,呼吸越來越急促,但每一步都堅定有力。他將海邊雕塑當作標志物,經(jīng)過它就到達了2000米,繞過1路車總站就到2500米,心中在想速度可以再快些,可以趕超更多的同學,進入第一方陣。他希望自己做最強的男人,無論風雨,砥礪前行。
夕陽下沙灘無限美好,范永志坐在大海邊,欣賞著趕海的男男女女,偶爾還會看到穿花裙子的妙齡少女,在沙灘上輕輕漫步,也會看著一群孩童在拾貝殼,抓小魚小蟹。喜歡攝影的楊月秋在拍攝海景,他拿著相機在尋找著最佳的視角,慢慢按下快門兒。那位喜歡彈吉它的周一凡,依舊我行我素,彈唱著《童年》,在大海的潮漲潮落聲中慢慢飄蕩。
范永志拿出筆紙,他開始寫下自己的第一封家書。
親愛的爸媽:一切安好!我已順利到達飛行學院,開始了入校后的訓練生活。你們知道嗎,這里是海濱城市,有蔚藍的大海,吹著海風,看遠處船舶駛過,浪花翻滾,鷗鳥相隨,心中別提多激動啦!有機會一定請你二老來看看。同學們相處融洽,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經(jīng)常在一起談?wù)摷亦l(xiāng)的故事,不同地域和風情,有許多也是來自農(nóng)村的,我們有許多共同的話題。我們的隊長,曾經(jīng)也是飛行員出身,對于我們訓練抓得很緊,我感到了壓力,但也能跟上節(jié)奏,身體在一天天強壯起來。放心吧!我在軍校能夠照顧好自己,相信日子會越來越充實,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你二老多保重身體,勿念!愛你們的兒子。
范永志寫好信,用信封裝好,貼上郵票,送到文書丁松那里。
今天是周日,有幾個同學都相約去學院澡堂洗澡了。范永志在同學的招呼下,也提起洗漱袋子就出了宿舍,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正在這時前面走來兩個糾察隊員,他們走到范永志面前,先敬個軍禮,同志!你沒戴帽子,請到軍務(wù)處登記一下。范永志嚇了一跳,想辯解一下,卻于事無補。在軍務(wù)處登記完學員隊及姓名后,軍務(wù)參謀說,“《內(nèi)務(wù)條令》的規(guī)定,軍人出門必須著裝整齊,你著軍裝不戴軍帽就是違反了規(guī)定,我們將通報到你所在學員隊。你以后注意!”
范永志受到教育后,所有的興致都飛到九霄云外,匆匆洗完澡后就往回趕,手里拿著上衣,只穿了件背心,剛走進宿舍,白隊長就氣勢洶洶地迎了上來,“范永志,你過來,到我辦公室!”
剛一進門,白隊長就叫了起來,“你小子沒學過《條令》嗎?竟然讓糾察隊逮個正著,你不能長點眼神,發(fā)現(xiàn)趕緊溜掉,給我們隊抹黑!”
“罰你在這里站著,想明白了再說”白隊長端起臉盆去洗手間了。
大約二十分鐘,白隊長回來啦,“好呀,回去收拾一下吃飯,以后不能再范同樣的錯誤啦!”
范永志心中納悶,白隊長沒有動手踢他屁股,也沒有讓他長站下去,一下變得仁慈了。只能暗暗慶幸,也許剛剛有兩個“逃兵”,讓學員隊壓力很大,不愿意管得過嚴,讓大家緩緩勁。
晚上,范永志睡得很沉,他真的以夢為馬,夢到了他飛奔到大草原上,眼前有個女孩手捧鮮花,在向他笑意綿綿,走近一看,分明是賈小暄嘛!他剛想過去打個招呼,突然聽到一聲哨聲,接著又是短促的“嘟嘟嘟”聲。范永志一下子驚醒,周邊的同學都坐了起來。
“媽呀!緊急集合!”
白隊長洪亮的大嗓門在走廊里響起,“打背包,緊急集合!”
瞬間,宿舍里炸開了鍋,找襪子,找背包帶,找鞋子的聲音此起彼伏。范永志迅速穿上衣服,從枕頭下面取出背包繩,三橫兩豎打好,抱著背包跳下床,一邊提鞋一邊往外面跑,到了外面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站了幾十號的人,大家都有些睡眼朦朧。白隊長還在用哨聲催促著,直到最后一個人跑出宿舍。
李副隊長整隊完畢,白隊長穿著一身運動裝,來到隊伍前面,“各位學員,我們是當兵的,隨時都要提高警惕,不能睡得跟死狗似的,叫也叫不醒,一聲令下,立刻行動!”我?guī)ьI(lǐng)大家跑一圈。說畢,白隊長又騎上自行車,我們隊伍在前面跑,他在后面督軍。
隊伍剛跑出100米,就有的同學背包散了,只能抱著繼續(xù)跑,可見有多狼狽。跑了一千米后,大家才回宿命休息。
范永志久久不能入眠,生怕剛一合眼,白隊長再次吹響他的哨子,再好的美夢也會化作烏有。
昏昏沉沉中,路人甲和路人乙闖進了范永志的夢境,他們恢復(fù)了來進的模樣,梳著帥氣的長發(fā),悠閑地吐著煙圈,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仿佛在說,還是我們有先見之明吧,不受白隊長的折磨,終于逃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