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作戰(zhàn)指揮中心內(nèi),除了技術(shù)人員都是頭頭腦腦。
四周布滿屏幕,顯示各地的戰(zhàn)況。還即時溝通軍事委員會的官員,各兵種主管。
司令烏桕正與西極的生物學(xué)家饒枉通過大屏幕進行視訊。
饒枉說:“目前并不清楚巨鯢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行為,但顯然不是自然現(xiàn)象?!?p> 烏桕說:“那可否斷定是諾亞國所為?”
饒枉說:“我想需要對巨鯢進行解剖研究,方能作出判斷?!?p> 烏桕當然要考慮事態(tài)的嚴重性。兩國之間的爭議區(qū)本只在五龍澤,如果諾亞國攻擊爭議區(qū)之外的地方,包括祝融,那么合虛國也要采取對應(yīng)措施進行報復(fù)。
烏桕對旁邊的少??栒f:“一定是諾亞國所為,你立即指揮戰(zhàn)斗人員對入侵的巨鯢進行阻擊?!?p> 卡爾說:“是。”轉(zhuǎn)身回去自己的座位,布置命令。
烏桕回頭對饒枉說:“博士,那么就請你們盡快找出真相。”
饒枉說:“是的,將軍?!?p> 錢默帶賀蘭鐵簫、堅白來到作戰(zhàn)室,這里面已有不少人,坐在隔間里,好幾個都戴著意識操控儀。
一下子見著這么多會意識操控的人,叫賀蘭鐵簫有些詫異。
他小聲對錢默說:“機器人會自動控制,何必要我們操控呢?”
錢默說:“很簡單,這里靠近祝融城,城外還有甚多重要的設(shè)施。”
這么一說賀蘭鐵簫就明白了,子彈不長眼,戰(zhàn)斗機器人畢竟是呆子,讓他們留意哪些可以攻擊,哪些要收斂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些防守的地方需要人為干預(yù),可以像堅白這樣披著護甲去現(xiàn)場,也可以遠程操控。
錢默給兩人指示地方坐下來。
堅白按住開關(guān),“呲”,護甲分離。他脫下護甲,坐在隔間里,搓了搓手說:“嘻嘻,終于輪到我立功了。”
將意識操控儀戴上,三人身在滯空的運輸機里。意識操控的是半人馬機器人,身處一個個封閉的隔間里,攜帶著武器和降落傘。
飛機上傳來廣播:“下面就是西極的科研所,需要立即支援?!?p> 錢默說道:“請求降落!”
飛機外側(cè)似穿山甲鱗片一般張開,錢默和其他人操控的機器人從中墜落。
賀蘭鐵簫和堅白如法炮制,也從運輸機上跳下。
在空中,通過感知系統(tǒng),賀蘭鐵簫看到研究所,也看到離研究所五公里的位置炮火紛飛。空軍正在對地面的集群目標進行攻擊。距離研究所兩公里處有機器人設(shè)置的第一道防線,而他們要防守的是研究所的入口。
隨著高度的降低,系統(tǒng)提醒賀蘭鐵簫打開降落傘。
降落傘在天空張開,像數(shù)十朵羽毛。
不久,降至地面,半人馬手臂邊緣露出利刃,“刷”,割斷傘繩,四只腳踏在地上。
連同他們一同降落的還有彈藥。
錢默喊道:“注意,有漏網(wǎng)之魚!”
果然有幾個巨鯢突破第一道防線,奔至近前。
“噠噠噠”,賀蘭鐵簫朝巨鯢開火,瞬間其放倒。
不一會兒,幾個巨鯢就被解決掉。
堅白說:“我還沒開火呢,我還沒準備好,能不能留兩只給我?”他滿腦子想著立功,自然急切些。
賀蘭鐵簫說:“不用急,看地圖。”
堅白看地圖,有數(shù)據(jù)共享過來,只見數(shù)十只巨鯢已經(jīng)突破防線。他鼓著眼睛說:“好呀,來吧,嘗嘗爺爺?shù)幕ㄉ?!?p> “噠噠噠”,堅白沖跑過來的巨鯢一陣掃射。將子彈都打光了,卻見巨鯢源源不斷。他這回叫道:“慢一點呀,爺爺沒花生米了?!?p> 趕緊跑到彈藥箱旁邊,拿手扭轉(zhuǎn)箱子側(cè)面的開關(guān)。
“咔嚓”,彈藥箱的蓋子活動了。
堅白掀掉蓋子,從箱子里取出彈夾替換上。轉(zhuǎn)背,又朝巨鯢“噠噠噠”開火。
“嗖”,子彈從賀蘭鐵簫身邊劃過。感知系統(tǒng)確認彈道,是堅白打過來的。
賀蘭鐵簫對堅白說:“阿堅,你小心一點,險些打到我了!”
堅白說:“哦。”
“噠噠”,賀蘭鐵簫也沒子彈了,但巨鯢已經(jīng)靠近身前。顧不得換子彈,手臂露出利刃,“刷刷”,砍向巨鯢。
被砍倒的巨鯢沒死,咬住賀蘭鐵簫的腳,另兩只巨鯢圍過來,一只咬頭,一只咬手。不多時,將賀蘭鐵簫的半人馬的“頭”生生擰下來。這可不比在擂臺上單打獨斗,還需與戰(zhàn)友默契配合。
賀蘭鐵簫說:“不妙,我的頭掉了!”一邊另一只手上的利刃朝邊上的巨鯢捅了幾刀。
錢默說:“換殼子?!?p> “換殼子”是戲謔的說法,意思是換一個機器人。
賀蘭鐵簫取下意識操控儀,從剛才的那個機器人抽身,更新之后,再戴上意識操控儀,又置身運輸機上。
從飛機上跳下,看向地面,他有些驚駭。數(shù)百只巨鯢已經(jīng)突破防線,而防線之后,尚有成群的巨鯢如潮水般奔涌。
降落傘張開,尚未落地面,賀蘭鐵簫便從空中開火,“砰砰”,這回帶了榴彈發(fā)射器,榴彈在巨鯢之間爆炸,稍稍阻住勢頭。
堅白的槍管都打紅了,喊道:“媽呀,快頂不住了!”
賀蘭鐵簫說:“阿堅,你這個堅字就是讓你堅持?!?p> 堅白說:“怎么個堅持法呀?”語氣里分明透出無奈。
賀蘭鐵簫說:“這容易,就把巨鯢當作文曜?!?p> 堅白鼓起眼睛,嘴里哇哇直叫,猛烈開火。
“噠噠”,打死最后一只巨鯢,堅白汗都出來了,看前面尸積如山,又不見后續(xù)來敵。他喘著氣說:“沒了,這下沒了么?”
賀蘭鐵簫看了看地圖說:“巨鯢好像改變了方向,往別處去了?!?p> 錢默說:“稍安勿躁,我先聯(lián)系一下指揮中心?!?p> 過了一會兒,錢默說道:“有個不好的消息?!?p> 堅白說:“還有?”
錢默說:“不是,發(fā)電廠淪陷了?!?p> 堅白驚訝道:“?。俊?p> 賀蘭鐵簫說:“看來對方是聲東擊西呀。”
錢默說:“沒想到,能將巨鯢控制到這種地步?!?p> 作戰(zhàn)指揮中心。
屏幕上,杜解憂向烏桕報告說:“司令,由于電源得不到保障,部分城里的服務(wù)器已經(jīng)停機,明王的指揮體系注定受損。再有,諾亞國已經(jīng)對我方網(wǎng)絡(luò)發(fā)起攻擊?!?p> 烏桕神色堅毅,說道:“我知道了,你顧好眼前的服務(wù)器。至于供電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p> 杜解憂說:“是?!敝袛嗤ㄓ?。
烏桕問身邊卡爾:“研究所怎么樣了?”
卡爾說:“慶幸將巨鯢擋下來了。不,此事也不值得慶幸?!碑斎涣?,他事后諸葛亮也知道敵人的目標根本是電廠。
烏桕說:“從別處供電容易,但要檢修服務(wù)器恐怕時不我待?;㈩^崖,虎頭崖?!?p> 卡爾說:“要不將部分的機器人切換為無熵的系統(tǒng)控制?!?p> 烏桕說:“還是先讓杜解憂拿個主意。”
卡爾說:“是?!?p> 杜解憂這下為了難,無熵的系統(tǒng)常年不用,哪敢冒險?
晚餐時,杜解憂和賀蘭鐵簫、堅白坐在一個桌子。
他嘆了口氣說:“千算萬算,還是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
賀蘭鐵簫知道他心情不好,勸解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過著急?!?p> 杜解憂說:“時間緊迫,司令讓我拿個主意,是否啟用無熵的系統(tǒng)。但其服務(wù)器扔在倉庫里都落滿了灰塵,最關(guān)鍵的是缺少專家。”
堅白說:“無熵早都垮了,還有什么專家?”
賀蘭鐵簫想起嚴橫、瞿睢,國安局一定知道與他們有關(guān)的專家,說道:“很難,但如果聯(lián)系安娜,或許能找到專家?!?p> 堅白從旁問:“安娜是誰,聽起來像個女的?!?p> 賀蘭鐵簫說:“少打聽?!庇挚戳艘幌滤难凵f道:“你可別胡想?!弊隽藗€封口的手勢。
堅白露齒一笑。
好在安娜幫忙,聯(lián)系到原無熵的專家,這才解了杜解憂之急。
然即便如此,戰(zhàn)力消長,諾亞國還是乘機占領(lǐng)了虎頭崖。
在擺放明王的地堡里。
杜解憂吁了一口,對賀蘭鐵簫說:“終于,明王又恢復(fù)了?!?p> 賀蘭鐵簫說:“可喜可賀?!?p> 杜解憂說:“可惜虎頭崖被諾亞國奪走了。”
賀蘭鐵簫說:“一塊巖石而已,往后我們還可以奪回來。”
杜解憂歪頭問:“一塊巖石,你難道不清楚虎頭崖的底細?”
賀蘭鐵簫只知道在游戲中是個重要的據(jù)點,心想:“當然不是一塊小巖石,而是一座石頭山?!睌偸终f:“我不清楚?!?p> 杜解憂說:“虧你還在國安局待過。”
賀蘭鐵簫說:“你以為在國安局什么都知道哦,層層保密好么?”
杜解憂說:“這么說,好在你能來此歷練,又恰巧認識我。其實呢,虎頭崖下有古墟文明的遺址?!?p> 賀蘭鐵簫心下疑惑:“什么,你是說在巖石下?”
杜解憂說:“沒錯?!?p> 賀蘭鐵簫問:“遺址又怎么能建在巖石之下呢?”
杜解憂說:“據(jù)研究者說,原本遺址是建在巖石上,但滄海桑田,虎頭崖所在的區(qū)域變成沼澤。那塊石頭浮動起來,受力不均,上下顛倒,結(jié)果遺址就落到了下面?!?p> 賀蘭鐵簫暗嘆造化神奇,說道:“那個遺址是什么樣的,我國有沒有進行發(fā)掘呢?落到諾亞國手中會如何?”
杜解憂說:“我們只是探測到遺址,具體什么模樣則不清楚。也不是不想發(fā)掘,而是發(fā)掘的難度太大,再者旁邊還有諾亞國虎視眈眈。你也知道古墟文明在機器人科技上極其發(fā)達,就像一塊潛藏的珍寶。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與諾亞國在五龍澤起沖突的原因,誰也不想這等科技對方之手。眼下諾亞國占了虎頭崖,我們勢必要搶回來。”
賀蘭鐵簫心想:“作為老百姓哪知道這背后的深層原因,還以為僅僅是爭奪國土?!闭f道:“你不是說發(fā)掘難度很大,那么諾亞國能否開發(fā)?”
杜解憂說:“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以前還以為諾亞國跟我們一樣,對遺址的發(fā)掘望洋興嘆。但這次諾亞國突然發(fā)難,改變了我的想法。我覺得他們早有計劃,只因獲得了某些關(guān)節(jié),才觸發(fā)了這次軍事行動。你不覺得此事與古墟之心有關(guān)么?”
賀蘭鐵簫心想:“爭奪古墟之心就是最近的事,或許與此有關(guān),但僅憑這一點不足為據(jù)。有什么憑據(jù)呢?難道是因為諾亞國獲得古墟之心后,貪欲大增,非要將虎頭崖下的遺址也攬在手中不可?”他在國安局待過,很多事情出乎自己意料,背后總藏著更深動機,因此考慮問題不再只看表面。嘴上說:“這,或許如你所言?!?p> 杜解憂說:“但憑我腦洞大開,也想不出他們怎么借助古墟之心發(fā)掘遺址?!?p> 賀蘭鐵簫說:“啊?”感嘆他確實腦洞大開,與自己所想的全然不同。又說:“這古墟之心與發(fā)掘的技術(shù)有何聯(lián)系呀?”
杜解憂笑了笑說:“我之前也問過錢默,他比我腦洞還大。說古墟之心就是把鑰匙,只需安放在虎頭崖藏著的機關(guān)里,一旦啟動就能改變上下的質(zhì)量,使巨石顛倒回來。又說虎頭崖壓著的是個巨型機器人,獲得古墟之心后能從沼澤站立起來。”
賀蘭鐵簫瞠目說:“沒想到錢默平時不說話,竟有如此想象力?!?p> 賀蘭鐵簫從地堡出來,接到堅白的電話:“鐵簫,你快來給我評評理?!?p> 賀蘭鐵簫問:“什么事呀?”
堅白說:“你來嘛?!?p> 賀蘭鐵簫在一間辦公室找到堅白,卻看見卡爾和他站在一起。
卡爾瞧賀蘭鐵簫來了,摸了摸鼻子,說道:“鐵簫,你好么?”
賀蘭鐵簫咽了咽口水,心想:“堅白這不是為難我么?”換上一副笑臉,上前朝卡爾拱手說:“大哥,又見面了,真是想死我了!”
燕妮是卡爾的妹妹,賀蘭鐵簫跟著燕妮叫大哥也是應(yīng)該的。
堅白一臉委屈的對賀蘭鐵簫說:“鐵簫,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p> 賀蘭鐵簫說:“這叫什么話,我們這兒還有外人么?”
卡爾咧嘴一笑,對賀蘭鐵簫說:“你還真會套近乎?!?p> 堅白對賀蘭鐵簫說:“你給評評理,我之前保衛(wèi)西極的研究所有功勞吧,怎么就不給升職呢?”
賀蘭鐵簫心想:“原來是為了這事。”幫腔說:“對呀,你有功勞,是該升職。”
堅白抬頭對卡爾說:“你看,是不是該升職?!?p> 卡爾看了賀蘭鐵簫一眼,對堅白說:“軍中自有法度,該不該給你升職不是我說了算。何況那么多人參與作戰(zhàn),難道都升職不成?你找鐵簫來也沒有用,他懂得什么?”
賀蘭鐵簫笑著說:“是,我不懂軍中法度。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大哥得設(shè)法提攜提攜堅白,好讓他娶了完顏家的女兒才好。”
卡爾肅然說:“哼,既然是法度,自然容不得私情。堅白是我要到軍中來的,不得不避嫌?!?p> 堅白對賀蘭鐵簫說:“看吧,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留在首陽,不挪窩?!?p> 賀蘭鐵簫用食指撓了撓腮說:“避嫌不等于棄而不用,堅白眼下有個用處。諾亞國不是占了虎頭崖么,我們得奪回來?!?p> 卡爾不禁發(fā)笑:“說來輕巧,就憑他?”
賀蘭鐵簫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堅白要是能抓一個俘虜,然后入侵對方網(wǎng)絡(luò),獲取數(shù)據(jù)該有多好?”
堅白摸了一下賀蘭鐵簫的額頭,說道:“你沒發(fā)燒吧,那可是游戲?!?p> 賀蘭鐵簫對堅白說:“看看明王,在看眼下的戰(zhàn)局,游戲不就成了事實么?打開你的腦洞,好好發(fā)揮你的長處?!?p> 堅白若有所思的說:“對呀,我的長處是玩游戲。呸,是設(shè)法獲取數(shù)據(jù)?!?p> 卡爾說:“不懂你們說什么,要是堅白真能獲取對方的數(shù)據(jù),我打包票給他升職?!?p> 兩人從卡爾的辦公室離開,堅白對賀蘭鐵簫說:“吹牛歸吹牛,那游戲中的東西如何實現(xiàn)?我的鯰魚,我的蜘蛛,在哪呢?”
賀蘭鐵簫扶著他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堅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沒發(fā)癲吧?”
賀蘭鐵簫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對堅白說:“俘虜不用你抓呀,眼下就有。只要你那些病毒軟件不是假的,就能試一試?!?p> 幾天前,他和錢默還拆了一個諾亞國的機器人。
堅白從游戲里下載了病毒軟件,存在電腦里。
賀蘭鐵簫找來杜解憂、錢默,四個人聚在檢修車間,臺子上就放著那個俘虜?shù)臋C器人。
賀蘭鐵簫說明情況,問杜解憂說:“明王有沒有使用過游戲里的間諜軟件對付諾亞國?”
杜解憂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實,虛擬戰(zhàn)斗平臺的設(shè)計是為了讓明王在玩家不斷的攻擊之下,獲得自身的防御力。而明王對諾亞國的網(wǎng)絡(luò)攻擊,主要還是利用AI刺客間接完成的。也因為明王體系龐大,此次少了部分獲取敵方信息的功能,就直接影響到戰(zhàn)斗力。再者,我也懷疑堅白的這些小兒科的病毒軟件能對諾亞國造成什么損失?!?p> 賀蘭鐵簫心想:“解憂到底是AI算法方面的專家,又與明王處了這么多年,所言非虛?!睂Χ沤鈶n說:“如此說來,是我異想天開了?!?p> 錢默說:“這又何妨呢,至少給了我一個攻擊對手的思路,不是么?”
賀蘭鐵簫對堅白說:“阿堅,那你試試吧。”
堅白戴上意識操控儀,就像在游戲中一樣。使用機械手臂,激活俘虜?shù)木W(wǎng)絡(luò),通過其控制器上的外部接口將病毒軟件注入其中。
過了好幾分鐘,堅白的耳目中全無動靜。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只見電腦上涌入大量數(shù)據(jù)。
堅白摘下意識操控儀,與其他幾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