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受罰
一旦想到這些,內(nèi)心便裝滿了憂愁。
“少奶奶,到家了?!?p> 沉思之際,司機(jī)在前方道。
“我知道了?!?p> 倪青覓推著冷邵筠下車,并送他上了樓。
“睡午覺吧。”
她叮囑著他要睡覺,替他掖好被子,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忽而聽他在身后喚,“你是在擔(dān)心什么嗎?”
秀眉微蹙,愁云慘淡,臉上就差寫著,“我在擔(dān)心”這四個大字了。
連問都無需問,冷邵筠瞧一眼便知。
“沒有?!蹦咔嘁挀u搖頭,道,“快睡吧,別擔(dān)心?!?p> 雖然冷邵筠平日的狀況不佳,她照顧的很是吃力,可是一旦有這些暖心的時刻,便又讓她覺得,辛苦是值得的。
走到樓下,在路過客廳的時候,身后傳來冷立森凌厲的聲音,“站?。 ?p> 下意識的,倪青覓頓住了腳步,“您有事嗎?”
“你就站在那里,跟我說話?”
兩人距離有五米遠(yuǎn),望著這段距離,冷立森皺著眉,脾氣愈發(fā)古怪。
對這位兒媳婦,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若不是有人阻攔他,恐怕早就將她逐出家門。
來者不善,恐怕是想找茬,盡管如此,倪青覓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們只有兩面之緣,而每一次,都相處的極其的不愉快,致使倪青覓并不愿意靠近他,但是寄人籬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倘若沒有猜錯,這次恐怕又沒好事。
“你帶著邵筠去哪了?”甩下報紙,冷立森氣哼哼的問。
“出去散步?!蹦咔嘁挼?。
“散步?”冷立森冷哼了一聲,“去了倪宅跑步,還真是好興致。”
冷家的事,沒他不知道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謊,倪青覓還差火候呢。
“父親已然知曉,那又何必問我?!?p> “你去哪兒,做些什么,與我無關(guān),我也不會管你,但你帶著邵筠到處亂跑,這就是你的過錯了?!崩淞⑸抢粡埬槪致暣謿獾暮浅獾?,“作為邵筠妻子,他的身體什么狀況,你應(yīng)當(dāng)是了如指掌,不在家好好伺候他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讓他離開家,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沒人規(guī)定,邵筠不能出去散步?!卑菏淄π?,不卑不亢,倪青覓固執(zhí)的反駁。
“這是我的規(guī)定。”見她執(zhí)迷不悟,還敢試圖狡辯,冷立森更怒火沖天,“你現(xiàn)在馬上就給我出去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起來?!?p> 仗著有人撐腰,最近倪青覓愈發(fā)的膽大包天,有恃無恐,若是不趁此機(jī)會板一板她的脾氣,誰知道日后要闖出什么禍來。
“我沒做錯,為什么跪?”倪青覓心不服,口不服,為何要聽冷立森的責(zé)罵。
“你若不跪,便立刻離開冷家吧?!崩淞⑸?,“離婚還是罰跪,你自己選?!?p> 滿屋子都是人,可卻沉默不語,默不作聲,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倪青覓說話的,心灰意冷的她,咬牙切齒,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瞧著她決絕的背影,冷母實在于心不忍,她本打算替她求情,可冷立森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來,立刻就讓她噤了聲,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嘆一句,倪青覓真的是命苦。
倪青覓來到了門外,神情恍惚的盯著冰涼的地板,無論如何,她都跪不下去。
沒有做錯事情的她,為何要任由冷立森擺布?
難道別人的命金貴,唯獨她是螻蟻?
心里百般不甘,千般不愿,可是想到冷立森不可置否的威脅,一咬牙一跺腳,終究還是跪了下去。
膝蓋在落地的一瞬間,她的心也跟著涼了。
她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如今承受的這一切,不過是盼望日子能好過一點。
起初陽光明媚,天氣晴朗,即便是跪一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上一秒還明媚的天氣,下一秒就立刻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夏日的暴雨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
它們澆在倪青覓的頭頂,順著她的發(fā)絲,滑到她的臉頰,最后浸濕她的衣服,才依依不舍的掉在地上。
渾身又冷又濕,倪青覓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凍得頭腦都不清醒,可是盡管如此,她也不肯開口求饒,只是挺直背脊,咬著牙齒,固執(zhí)的跪在大雨中。
她的眼中裝滿了水,不知這是雨水,還是淚水,只知道眼前模糊的一片,看不清這世間萬物。
她直挺挺的跪在那,雨水也打不透她的脊梁,從遠(yuǎn)處望過去,就像一尊雕塑。
屋內(nèi)的人動了惻隱之心,紛紛皺著眉頭,面露不忍,可想到冷立森那張冰冷的臉,再多的不忍心,都咽回肚子里。
而在樓上,趁著四下無人,特助在和冷邵筠匯報公司的事情,他們討論很長時間,而在最后,特助無意識的提到了倪青覓。
“冷總,少夫人真堅強(qiáng)?!碧刂锌?。
不明真相的冷邵筠,還被蒙在鼓里,“哪里堅強(qiáng)?”
他知道倪青覓堅強(qiáng),從來不肯低頭,不肯認(rèn)輸,可特助是如何得知的?
他與倪青覓不過是見了兩面,對她還談不上了解吧。
“在雨里跪了那么久,還在被冷風(fēng)吹,愣是咬牙堅持,說什么都不肯服軟,還不是堅強(qiáng)嗎?”
想起在他來的時候,見到的那一幅畫面,特助就由衷的佩服起倪青覓。
實話實說,換作是他,面對著相同的情況,都未必跪得了這么久。
倪青覓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卻不曾想,她居然是外柔內(nèi)剛,令人佩服。
“你說什么?”一向淡定的冷邵筠,終于有了絲絲慌亂。
不久之前,倪青覓好好的,為何會跪在大雨中?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再跪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劍眉微蹙,面容凝重,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此時此刻的他,內(nèi)心有多擔(dān)憂。
“少夫人在雨中被罰跪,看那樣子,應(yīng)該是跪了有一會兒了?!?p> 特助話還沒有說完,冷邵筠就推著輪椅,急匆匆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