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整齊。
這個念頭一落地，凌霄自己都笑話自己：這世上哪棟大廈不整齊呢？都是一層一層的，然后房間按著次序排列，哪兒還有造出來橫七豎八的呀，那還怎么找力學平衡，還不早就倒了？
凌霄便將那念頭摁回去，專心打量大廈內(nèi)部。
大廈看起來是酒店式管理，整體風格就是一間星級酒店。
整棟大廈內(nèi)部，都是淺金色的石材掛面，從頭頂?shù)角懊?，再到地面，色調(diào)十分統(tǒng)一。
興許也就是這樣的視覺統(tǒng)一，才叫她格外覺得整齊吧？
大廳頭頂是挑空的，一掛巨大的水晶吊頂如瀑布般垂下。
同樣也是淺金色的。
燈光流轉(zhuǎn)，顆顆水晶晶瑩閃爍，璀璨如星辰垂綴。
凌霄不由得著迷地看了半晌，直到耳畔“叮咚”一聲，她才想起來該上電梯了。
出了電梯，凌霄左右遙望，整個27樓巨大而空曠?？墒且驗樽呃忍L的緣故吧，視野盡頭便顯得又些幽深而又壓抑。
凌霄深深吸口氣。
整棟大廈，她除了在進門的時候看到有保安和前臺之外，她便再沒見過旁的人。
太冷清了。
。
一間一間數(shù)著門牌號，凌霄終于找到了2703。
她按門鈴。
“叮咚”。
真巧，跟電梯聲是一樣的。
門沒有立即打開，凌霄貼著門聽了一會兒，半天里頭才傳來簌簌的腳步聲。
凌霄站直，門也正好打開。
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粗線的毛衣站在門口明暗的交界里，一雙眼隔著金絲眼鏡，疏離地打量著她。
凌霄趕忙含笑道，“叢先生是么？我是‘租賃的姐姐’。之前，我們經(jīng)理給你打過電話的……”
那男子這才點了點頭，卻沒說話，只是向后退開一步，側(cè)了身，讓開通路。
凌霄笑笑，“那我進來啦？”
房門關(guān)閉，長長的樓道里重又恢復(fù)空無一人的寂靜。
.
凌霄進門環(huán)顧四周。
是酒店里套間的模樣，剛進門是洗手間，緊接著是一個小客廳，沙發(fā)、電視、寫字臺，然后左拐是一個門，里間是臥室。
與酒店房間略有不同的是整個套間里外的四壁全都是滿滿登登的。
大半都是柜子和架子，里面擺滿了——固體。
架子和柜子之外偶也有直接是墻壁的空白，可是那也都掛著各種各樣的——結(jié)構(gòu)。
凌霄之所以會這么想，是因為她不大好去定義這些“固體”和“結(jié)構(gòu)”是什么。
那些固體，外表像是各種石頭，只是形狀有些跟普通的石頭不一樣。比如其中有一塊就比較像是一扇排骨。
那些結(jié)構(gòu)呢，有的看起來像是個鹿，有的是個翅膀……不過那鹿頭本身應(yīng)該不是鹿，只是有點像；而那翅膀上覆蓋的不像是鳥類的飛羽，倒有點像是哺乳動物的絨毛……
術(shù)業(yè)有專攻，凌霄的生物學得不怎么好，所以她直覺閉嘴。
不過一點，這墻上的確是夠亂的，也都挺招灰，的確需要好好整理和打掃了。
她心虛地笑笑，“叢先生你看咱么從哪里開始打掃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