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渣女終于墜入情網(wǎng)了。
至于男方是誰,呵呵,她猜有八成的可能就是渣男霍元誠。
不過李春杏沒有明說,這事她也不著急,且等些日子待一切都明朗了再說也不遲。
今日能確認李春杏的確是春心萌動了,已經(jīng)算是達到目的了。
她閉目靠在軟墊上休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事,便睜眼叫小月:“明日你去沐家藥鋪的時候別空著手,去庫房里領(lǐng)一壇松苓酒帶過去給沐大夫,就說是我的謝禮。”
“小姐,”小月面露遲疑,眼睛閃爍:“送謝禮挺好的,但不必送酒了吧。”
雖說送禮就應(yīng)該投其所好,但喝酒傷身是常理,那人又是個酒鬼,你送酒過去豈不是間接害了人家?
蘇千曉的目光在小月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就立刻明白了這丫頭的想法。
不過她沒有過多解釋,只道:“無妨,沐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自有喝酒不傷身的法子?!?p> 不然以他這種差不多整日都喝的爛醉的情況,要擱在普通人身上,不說別的,光是平日的工作都做不了了吧。
但他不僅能做,接診的時候看起來也與常人無異。
“好吧,小姐,我記下了?!毙≡峦犷^想了想,答應(yīng)了下來。
蘇千曉的腳沒好,三頓飯就都在自己屋里吃,眼看午時將到,小月放下手里的活計就要起身出去拿飯。
但剛走到門口,她又折了回來,看著蘇千曉欲言又止。
“說吧。”
蘇千曉手里正拿著卷書在看,頭也不抬的道。
小月得了鼓勵,立刻走過來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眨巴著一雙好奇的眼睛。
“小姐,剛才李二小姐來要婚書,說退婚的事她自己來弄就行,你為何要攔著不讓呢?”
“她的名聲重要,毀不得,咱們的名聲也很重要啊?!?p> 這事,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蘇千曉聞言放下了手里的書卷,抬眼去看小月。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小丫頭臉上的好奇是真實的,這是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她笑了笑,忍不住伸手在小丫頭的腦袋上撫了撫。
“我和杏兒是好朋友嘛,退婚這事事關(guān)她的名節(jié),我勸她也是應(yīng)該的?!?p> “那若是她聽了勸,小姐,你真的打算替她去辦這事?”
小月說著,這聲音都有些急了。
剛才她都說了,旁人的名節(jié)重要,咱們自己的也很重要啊。
蘇千曉勾了勾唇角,要她替李春杏去退婚?
呵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種蠢事她干過一次也就夠了。
如果真勸住了李春杏不拿回婚書,她自然有的是法子拖著不給她辦事。
總的說來,今日不管李春杏如何選擇,其實她的目的都達到了。
其一,她確定了李春杏春心萌動了,其二,她百分百的扮演了一個好閨蜜該有的樣子。
前者就不說了,至于她為何要不遺余力的扮演好閨蜜,呵呵,這又是她后面的計劃里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了。
不過,這些事她自然不能和小月講。
于是,她又輕輕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溫聲道:“小月,你別擔(dān)心,你家小姐做事自有分寸,不會睜眼往火坑里跳的?!?p> “好吧,”小月無奈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小姐給的這個回答她不是很滿意,但是既然小姐不愿意多講她也不強求,頂多她以后在旁邊多看著點了。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小姐輕易吃虧的。
所以,在蘇千曉不知道的情況下,除了柳氏之外,她身邊就又多了一個誓死守護她的人。
第二日申時剛過了一半,小月就回來了。
她進屋的時候柳氏也在,母女倆正手拉手的聊著天,氣氛很是愜意。
好容易挨到柳氏離開,眼見蘇千曉閑下來,她立刻湊了過來。
“小姐,你不知道,今天簡直是太可恨了?!?p> “我好心好意的帶了酒去感謝那個酒鬼,結(jié)果非但人家不領(lǐng)情,那個童子還罵了我一頓,說我這是誠心害他師父。”
“你說氣人不氣人,我跟你說哦,差一點我就把那壇松苓酒給拿回來了?!?p> “這趕著去送禮竟然還被人罵,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遇到呢?!?p> 她不帶停的說了這一大堆,卻見蘇千曉的表情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
她不禁有些氣惱:“小姐,你都不生氣的嗎?”
要擱她身上,好心好意卻被人嫌棄的,她早就爆炸了。
不,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爆炸了。
蘇千曉看著小月,小丫頭氣鼓鼓的臉頰上此刻紅彤彤一片。
應(yīng)該怎么形容呢,她想了想,嗯,看上去非常的可愛。
她彎了彎唇角,有些想笑,但顧及到小丫頭的面子,便強行止住,轉(zhuǎn)而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小月,你先喝口水緩緩,跑了一天了,休息一下。”
“哦?!?p> 被她這么一打岔,小月頓時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口干舌燥的,便蹬蹬蹬走去桌邊倒水喝。
一連喝了三盞茶,她忽然放下茶盞,扭過頭來看蘇千曉:“小姐,這事你真的不生氣嗎?”
蘇千曉正倚著軟墊坐著,聞言笑了:“小月,我且問你,沐大夫雖然不高興,但酒他留下了嗎?”
“留是留下了,”小月頓了下,又道:“但是他的表情很不好看,一副不太情愿的樣子?!?p> 蘇千曉勾了勾唇角:“丫頭,你別忘了,咱們送禮只是為了表達感謝,原不在乎他收不收的。你能跑這一趟,把咱們的心意送到,這也就夠了?!?p> “所以,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呢?”
“可是,他們的態(tài)度很不好啊,”小月撅著嘴巴,不服氣道:“尤其是那個童子?!?p> 一想到那個小木嚴肅的臉,小月就有些咬牙切齒。
蘇千曉默了默,經(jīng)歷了上一世的那諸多的變故和劫難,別說是幾句隔了大半個宛城的辱罵了,就算是現(xiàn)在有人當(dāng)面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她也能面不改色了。
這有什么啊,左右不過是幾句話而已,她又不會少塊兒肉。
但是……
她看了眼小月的臉色,心下有了計較,有些事她能無所謂,但還是要注意一下身邊人的感受才行。
于是,她拍了拍床沿,后者趕緊走過來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小月,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覺得咱們女子也一樣啊,你是好意,別人卻不領(lǐng)情,這種事以后也會遇到,你只要覺得問心無愧就好了,別的就不要太在意了?!?p> 往后要走的路會更加的艱難,她是真心希望身邊人的心能夠越來越堅韌。
畢竟,如果只靠她一人的話,想要逃難成功,那根本就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