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軟磨硬泡加上打感情牌之下駱駝終于同意了讓我跟著去。
但我不能在里面只能在高處看,即便這樣我也滿足了,早有聽聞傀儡戲在古時候是用以祭祀或除煞的用處,但從未見過真人真事,如今有了機會怎么可能看它白白溜走呢?
其實駱駝?wù)f了也是害怕自己看到尸體產(chǎn)生恐懼嘔吐之類的反應(yīng),那是對死者的不尊重,站在遠處看不真切但可以避免褻瀆死者。
在駱駝給我安好徒弟的身份后在主家的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既能看的見也不會干擾法事的進行,在準備充足后就見駱駝帶著雨荷上了臺,駱駝左手手持點燃的四色金在戲棚四周揮揚,以凈水符焚化于碗中,再以柳枝沾水分灑四處;戲棚內(nèi)外放置生、熟牲醴各一副,生的在外側(cè)用以祀鬼,熟的在內(nèi)側(cè)用以祭神,此乃凈臺。
調(diào)請諸神坐鎮(zhèn)除煞。請神之后為“定棚”,靈符與赦符經(jīng)過諸神的開光具有法力,駱駝一揮手,周圍早已準備好的鑼鼓聲便響了起來,此次溺亡與河中的少女由于家就在附近,所以這次的臺子也是搭建在河邊與死者的家中間,鋪一大草席聯(lián)通出一條通道寓意歸家,打開所有門窗,在相公爺身上披紅綢布,雨荷在駱駝的指引之下手持纏有靈符之七星寶劍與朱砂筆,燒化靈符,四周燃放鞭炮,鼓、吹齊鳴,四角走七星步,安八卦,念咒,巡視各房間,同時燃放鞭炮為其開路,以驚嚇周遭惡煞以得安寧迎接死者亡靈回歸,重游斷卻人間執(zhí)念歸于地府輪回轉(zhuǎn)世。
我合上駱駝給的除祟心得后專心看著,本以為很成功的就會完成,卻不知為何鞭炮什么的都還在響著駱駝也不見動作,過了沒多久只見駱駝面色鐵青扔掉七星劍轉(zhuǎn)身就走,周圍的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慌了趕緊追去……
“走吧?!边^了片刻駱駝擺脫那些人后找到了我讓我跟著他離去。
“出什么事了嗎?我看你剛剛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p> “你不知道,雨荷在法事上可通鬼神,剛剛我怎么接引那姑娘就是不肯回到家中,我也奇怪這死者為什么不肯回去便讓雨荷通了靈,那死者告訴我他們并不是被那人害死的,相反他們是對苦命鴛鴦,家里人不同意追出去掉河里面的,兩人雙雙殞命,這次除祟我也被這群人蒙了眼差點犯下大錯,唉……”駱駝輕輕摟著懷里的傀儡道。
“可……他們說只有那女孩溺亡了。駱駝你不做點兒什么嗎?”
“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不歸我管了,恐怕要找警察來了?!瘪橊?chuàng)u搖頭道:“除煞我倒是可以做到,但這兩人為善人并未做過什么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這除了煞我也算逆天行事,業(yè)障也會纏上我的,只能讓這件事情自行解決了?!?p> “走吧,我們回去了?!庇旰奢p輕開口道。
“嗯。咱們走吧,這里不需要我們了?!瘪橊剬ξ倚α诵Γ悄樕峡吹贸鰜磉€是有些不痛快。
“對了,駱駝,我聽說這種引渡應(yīng)該是由一個傀儡班子來或者是面容似人似鬼的傀儡用以通神才行……”這種說法在當?shù)赜蓙硪丫?,在初次接觸傀儡戲之后我便迷戀上了這種玄妙的技藝,在此中自然有很多說法,很多人都說這是“鬼戲”但民間卻稱木偶戲為‘神戲’”,所以傀儡戲嚇鬼不嚇人,是借助神的力量服務(wù)于人的神戲,這種說法自古以來便有爭論。
我以為我了解的夠多了,在駱駝點點頭讓我繼續(xù)說后我便將自己知道的逐一復(fù)述了出來,駱駝聽的也很認真在我一邊說的時候還時不時的補充著,詳聊甚好時也忘了時間在快要天亮的時候駱駝卻突然笑了。
“剛剛我說錯了嗎?”
“并沒有,你現(xiàn)在看看雨荷,有沒有看出點兒什么來?”隨著駱駝的話語我才注意到雨荷,仔細看去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是不是感覺少些什么?”駱駝仿佛會讀心術(shù)一樣對我說道。
“確實是感覺少了點什么但我又看不出來……”
“神韻。”駱駝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雨荷確實是少了那種活靈活現(xiàn)的神韻!
現(xiàn)在的雨荷給人的感覺更像制作出來傀儡一樣,雖然這樣說很不恰當?shù)乙膊恢烙檬裁凑Z言來表達這種感覺了……
“每次我?guī)в旰膳c你共飲都是太陽落山之后,演出也都是在深夜進行便是這個意思。”
駱駝的一番話在思考片刻后我桌子下面的手漸漸的出了冷汗,之前一直以為是駱駝以腹語一人分飾兩角,現(xiàn)在看來這個想法可能是錯的……
“你是說雨荷是鬼?”沉默了很久后我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畢竟來了這么長時間了也沒見駱駝與雨荷對我做出什么事兒,而且一直以來順著駱駝把雨荷當成真人好像也沒那么難以接受的樣子。
“她是我的妻子?!瘪橊勢p輕的摸了摸傀儡的臉頰用充滿柔情的聲音道。
“很抱歉我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我們并沒有惡意。”駱駝臉上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沒關(guān)系,其實這事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駱駝,可這是什么情況?”
“這是一種偏門的傀儡,名為靈傀,招以死者施壇布法注入傀儡之中作為另一副軀殼,雨荷便是這種靈傀?!瘪橊勛屑毧戳丝次彝蝗恍χ鴵u搖頭道:“你還真是怪啊,人們都對這種事情避而遠之,你能這么快接受我們真是不可思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唄,天天跟你們在一起耳熏目染之下多少也有些習慣了。”這話倒也不差,其實我自為自己的接受能力還算可以吧。
“駱駝,雖然我這話有些唐突但雨荷什么時候成這樣子的?”
“這說起來可就早咯,今天也不早了,快回去吧?!瘪橊勔汇?,笑著搖搖頭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p> “嗯,路上小心?!瘪橊劤鲩T將我送走后便也穿好衣服準備去報警解決這件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