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雙全 14
真真秀才遇上流氓,有理都說不清。
宋子文拂手離開,再說下去,他一個人也說不過一群沒臉沒皮,胡扯亂說的紈绔。
應(yīng)衣食父母要求,妙妙姑娘再次登臺唱曲兒。
這次的曲調(diào)輕快有活力,朗月閉著眼睛晃著腿,抬扇跟著節(jié)奏輕敲木桌。
紈绔們立在木柵上,揚手撒錢。
在別人還在精打細算,開源節(jié)流努力掙錢養(yǎng)家時,這群紈绔已經(jīng)開始靠著祖上的庇佑身揣百千銀兩,想怎么花便怎么花。
富貴人家子弟,從來不在乎這點小錢。
精神雖然匱乏,但不缺錢不缺玩樂事。每天傻乎乎樂呵呵,不知人間疾苦。
朗月閉著眼睛,彎唇敲著木桌。
雖然軟弱無為,但這也是種人生。每個人有千萬種選擇,恰巧他們選的是一條無能之路,恰巧朗月途徑了他們的荒唐。
二公子靠近朗月,說話聲很小,音調(diào)有種淡淡的難過。
“你知道嗎?宋子文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p> 朗月睜眼瞅他:“.......”
臥槽!
狀元不是能隨隨便便參加一次考試就能到手的榮譽,它可是每年千萬學(xué)子的夢寐以求。拋開世家蔭庇、貴人舉薦,科舉狀元郎是含金量最高的榮譽,憑借這份榮譽,踏實工作,加官晉爵不是夢。
更別說宋子文父親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他爹稍微運作一下,宋子文前途一片光明。
二公子目光幽幽,看向木柵旁撒錢的紈绔些,又看著不斷飄飛的銀票。心里一陣陣感傷,不知道從何說起。
“剛放的榜,他們今天大概是來這兒慶祝的?!?p> 朗月有個猜測:“可能他還不知道吧?”
畢竟剛才那一堆少年郎都敢嗆宋子文,這要知道他是新科狀元郎,哪兒敢?
“多久前放的榜?”
二公子回:“一刻鐘前。”
朗月:“我來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在旁邊?!?p> 二公子:“縱使他不知道,也不影響我的難過?!?p> 朗月:“.....你開心就好?!?p> 朗月喊了幾壺酒,壺壺被二公子喝盡。烈酒下肚,二公子眼色迷離,開始說胡話。
一會兒說什么柳柳姑娘,一會兒又喊顏顏姑娘。
喊到最后眼眶都有些紅。
“朗月啊,你說宋子文運氣怎么就這么好?秀才、舉人一次過,現(xiàn)在還是新科狀元郎。聽說啊,他家開始給他議親,說親對象是兵部尚書的嫡女?!?p> “身份比不過人家,才識趕不上人家,就連議親門戶都夠不著?!?p> “柳柳姑娘欽慕他,顏顏姑娘也曾夸贊過他?!?p> 二公子手拿壺酒,撐頭:“你說,為何他占盡了天下美事?!?p> 朗月:“.......”
就這?
就占盡天下美事?
那你純屬世面見得少。
朗月心想幸好這個世界沒有小說,要不然他絕對不會把區(qū)區(qū)此事覺得是天下美事。
他是沒見過,小說男主吊炸天升級流,三宮六院收的都是某朝公主、某個女皇、某個上古神女.....
朗月有幸拜讀過一回占盡天下美事的男主,至此小說是陌路。
小曲兒哪怕再是歡樂調(diào)子,偶爾也會插上幾段低沉旁白。眾生百態(tài),有人清醒,有人大醉。
妙妙姑娘又登臺唱曲兒,戲曲樓內(nèi)一片叫喊聲。
宋子文前腳踏出戲曲樓,后腳被人推著往放榜處去。
“可喜可賀,宋大公子,新科狀元郎。恭喜恭喜?!?p> “宋兄,一鳴驚人,可真羨煞我輩讀書人?!?p> “這會兒,報信的人大抵已經(jīng)到了宋兄家內(nèi)?!?p> 哪怕眾人紛紛向宋子文道喜,宋子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嗎?
原是人推著他往前,后來腳步越發(fā)迅速,直直奔著放榜處。
果真。
放榜名單上明明白白寫著‘狀元:宋子文’。
宋大公子喜極而泣,隨手抹一把眼淚,對著道謝的眾人拱手作揖。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宋子文在京都內(nèi)原就頗有盛名,眾人一聽新科狀元郎宋子文,誰不贊一聲:少年有為。
威遠將軍帶人找朗月時經(jīng)過放榜處,見著人群中的宋子文,覺得少年前途坦蕩。
一家歡喜一家愁,侍郎二公子借酒消愁愁更愁。
紈绔些回頭:“二公子喝那么多酒作什么?”
“下午不去郊外打獵了?”
“大夏天的去郊外打什么獵,去逛花樓。”
...
妙妙姑娘一去做罷,換來其他的人繼續(xù)唱。
紈绔們的視線被樓下吸引,沒人再來詢問二公子的狀況。二公子醉酒又不是一次兩次,一會兒等戲曲樓人員散盡,他們背著二公子回家便是。
二公子嘴里念念:“新科鬼特么的狀元?!?p> 朗月:羨慕嫉妒恨使二公子酒醉。
二公子掀開眼皮,趴著跟朗月說胡話:“朗月,你跟你爹爹說說,讓我進你爹統(tǒng)管的嘯虎營。行不行?!?p> “.......”走后門?
二公子試圖站起來拽住朗月,可腳軟腿麻,站都站不穩(wěn)就要往地下倒。
朗月推著木桌,揣著凳子接住他。
二公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椅子上,很茫然的仔細辨別自己手邊是什么,坐著的又是哪兒?
“.......”
二公子屁股抬一下,放一下,抬一下,再倒在椅子上。
朗月用腿撐住椅子,讓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住二公子。
“......”應(yīng)付醉酒的紈绔,她好難!
二公子似是確定來自己坐著,忙手抓住朗月手臂,搖啊搖,甩啊甩。
“大小姐,好不好。”
“朗月,行不行?!?p> 紈绔你好,
虎嘯營哪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大小姐,求求你了,你還記得我們一起掏那個鳥窩,一起進山抓野兔嗎?”
朗月無語:“......”
她是記得,可進虎嘯營和這幾件事完全毫無關(guān)系。
而且她走的是紈绔道路,二公子,你一旦上進就會失去我這個紈绔好朋友的!
二公子迷迷糊糊間,聽見朗月說:“我跟我爹提一提,不能保證他會同意?!?p> 二公子在心里比耶:成了。
誰不知道威遠將軍最疼朗月。
當(dāng)時她單提了句在某個賭坊受了委屈,威遠將軍暴脾氣領(lǐng)著人當(dāng)天就把賭坊給拆了。為此還跟賭坊背后的老板杠上。
朗月說的,就沒見將軍有任何不同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