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難熬，方行有四節(jié)課。
好在四節(jié)課都在早上，跟李青青和何潔再次調(diào)完課，忍著困乏，四節(jié)課好不容易上完，他趕緊下班回家。
走在路上，李青青還有些不放心。
方行就想睡覺，都沒心思吃飯，直接往家里走，李青青喊都喊不住，路過吳家飯館，只好買幾個肉包子，出來后連忙跟上他：“你慢點，別東一頭西一頭的，走穩(wěn)一點，都要撞墻上了?！?p> “不會，這哪能啊，又不是喝醉了?！?p> 很快走到三中后門，二人進(jìn)去，上樓之后，方行開門，有個鄰居正好出來，見他屁股后面還跟著個小姑娘，跟小媳婦似的伺候他，不禁樂了：“喲，三兒，這哪的小姑娘？可真好看，你對象??？”
方行斜眼一看，才知是食堂的大媽。
渭川三中的食堂還沒承包，職工有學(xué)校的編制，都在職工宿舍住，不得不說待遇挺好，像這位大媽，跟方老蔫一樣，都是后勤上的，住的宿舍也在一塊，幾十年往來，不是一般熟。
他看一眼李青青，小姑娘被人取笑，也沒害羞嗔怒，只是冷著一張臉，瞪著大媽。
方行嘿嘿一笑，解釋著：“蔡大媽，別開玩笑了，人家還是未成年呢，我也未成年，這嚴(yán)打過去沒幾年，這樣的玩笑還是別開，我不算啥，人姑娘的清白，還是要注意一點?！?p> 他話中帶刺，蔡大媽面皮掛不住，但總算不揪著不放了，只是心里暗罵，你那死老爹蔫壞，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她面上卻笑：“哎呀，是我說錯話了，怪我怪我！”
方行一笑，沒再搭理，打開門，直接進(jìn)去，李青青也不理會大媽，后腳跟著進(jìn)來，還特意把門關(guān)上。
“小王八蛋，老娘不要面子啊，你訓(xùn)你死鬼老爹去，跑來訓(xùn)老娘，你臉真大，真以為我不發(fā)火啊。”蔡大媽眼珠一轉(zhuǎn)，悄悄走到門前，緊貼著墻壁，豎著耳朵偷聽：“嘿，我還就不信了，說的一清二白，當(dāng)我傻啊，我就在這瞅著，十七八的小年輕，干柴烈火一點就著，不信你們不弄？等你們一弄，我就拉開嗓門喊，讓大家伙瞧你們光屁股的樣，叫你再罵老娘！”
方行進(jìn)了門，本來打算倒頭就睡，可李青青不讓：“你先吃包子，趁熱吃，吃完再睡。”
蔡大媽囫圇間只聽到睡，頓時激動了：“我就說嘛，這包子都不吃，就要睡，小年輕精力旺盛啊，我就等著，等你們開干，真沒想到，小姑娘看著挺清純，沒想到也是個狐貍精，大白天就弄?！?p> 屋子里，方行無奈：“行，那我先吃，吃了再睡?！?p> “我看著你吃?！?p> “干前還得吃東西，小王八蛋銀樣镴槍頭啊，中看不中用，跟他死鬼老爹差遠(yuǎn)了?！遍T外蔡大媽暗暗鄙視。
方行早餓了，十個肉包子，一口一個，不到三分鐘，消滅的一干二凈，他吃罷又喝一杯水，然后直接回房間，往床上一躺：“我睡了，下午就不去學(xué)校了，你走吧?！?p> “十個包子，你有沒有吃飽？沒吃飽我再去買。”
“差不多了，睡前不用吃太飽，不然容易長胖，你走吧，你也餓了，趕緊吃飯，謝謝你了，青青，你真好，呼……”
忽然聽不到說話聲了，李青青走進(jìn)屋一瞧，只見他眼睛閉著，呼吸均勻，已經(jīng)睡著。
她頓時哭笑不得。
站在單人床邊，看著方行一張俊臉，之前臉上難掩倦色，現(xiàn)在睡著之后，臉上只剩下輕松，神色安詳，她不由嘴角上揚，搖頭輕笑。
“說我沒長大，你還不是一樣?！?p> 過了好一陣，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李青青往旁一看，打量著他住的地方。
這里她還是第一次來，挺好奇的，只見房間不大，不是干凈得一塵不染，但也不是很凌亂，也不見傳說中，到處亂扔的臭襪子和臟內(nèi)褲，也沒有不可描述的，揉成一團(tuán)的衛(wèi)生紙。
“太讓人意外了?！崩钋嗲鄧K嘖稱奇。
目光落到墻上，只見上面貼著三張海報，一張是《追捕》里面的硬漢高倉健，一張是明星郭富城，一張是玉女掌門人周慧敏，一張是一個歐美女人，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的女主。
“原來他喜歡周慧敏，不過那位程老師可不是這種類型。”她秀眉微皺，看了又看，覺得很奇怪。
四張海報，兩張男的，兩張女的，都是風(fēng)格迥異，甚至截然相反，高倉健硬漢，郭富城奶油，周慧敏清純，那個外國女人性感。
李青青若有所思：“挺矛盾的，男的這么復(fù)雜么？”
蔡大媽在門外偷聽一陣，始終沒聽到什么響動，眼見馬上要忙了，最后罵罵咧咧走了：“算你們走運！”
李青青看了會兒海報，又走到書桌前，注意到桌上的稿紙，頓時有些好奇，當(dāng)下移開椅子坐下，拿起稿紙閱讀：“十七歲的單車？這就是他寫了一夜的小說？”
這一覺，方行睡得深沉，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個姑娘，臉上蒙著一層白紗，看不清楚長相，好似書劍恩仇錄里的香香公主，又好似天龍八部里的夢姑銀川公主，一陣風(fēng)吹過，面紗掀起，姑娘露出真容，原來是高傲冷艷的御姐滅絕師太，正霸氣側(cè)漏地看著他，師太冷冽一笑，然后轉(zhuǎn)身離去，誰料又對他回眸一笑，只是那張臉變了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嫵媚妖嬈的程老師。
人的夢境是潛意識，做夢不是現(xiàn)實，現(xiàn)實世界很殘酷，各種悲劇，夢里不一樣，很意識流，想什么就發(fā)生什么。
于是，方行做的這個夢里，發(fā)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睜開眼睛，看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七點多，窗外天還亮著，但是太陽下山了，屋里還是那個樣子，沒什么變化，李青青竟然沒幫忙收拾房間，小丫頭也真夠四體不勤的，一看就知道從小嬌生慣養(yǎng)。
一覺睡醒，方行精神極為活躍，恨不得坐在書桌前，繼續(xù)奮筆疾書，寫個酣暢淋漓。
可惜肚子很餓。
猶豫著要不要去吃飯，他注意到書桌上留著一個紙條，拿過來一看，這字蒼勁有力，倒像男生寫的，果然是李青青的風(fēng)格，只見上面寫著：“醒了就去吃飯，別熬夜了，身體要緊。一定記得吃飯，不然我生氣了，以后不管你了。”
方行啞然失笑，當(dāng)即洗把臉，轉(zhuǎn)身出門，去外面吃飯。
還是吳家飯館。
他到的時候，已經(jīng)七點多了，三中的學(xué)生都吃過飯，在上晚自習(xí)，飯館沒幾個客人，差不多要打烊，吳老財在收拾東西，吳學(xué)文也在幫忙。
見了面，他打個招呼，吳學(xué)文放下抹布，問：“三兒，吃飯沒有？我給你煮碗面。”
“謝了，姐夫，那就來碗面?！狈叫袥]客氣。
“行，你稍等，馬上就好，你先進(jìn)屋吧，你姐也在吃飯?！眳菍W(xué)文嘿嘿一笑，他對小舅子很上心，畢竟討好小舅子，就等于討好老婆。
“好。”方行走進(jìn)東房，就見方棠正在給小孩喂奶。
“??？三兒，你來了？趕緊坐，吃飯了嗎？沒吃讓你姐夫去做。”方棠驚呼一聲，連忙站起來，側(cè)了下身，往旁邊一避，不讓他看到，一邊繼續(xù)喂奶，一邊看過來。
方行顯然沒料到，略微有些尷尬，找個凳子坐下，隨口應(yīng)承：“姐夫已經(jīng)在做了，等下就好?！?p> “那就好?！狈教狞c點頭，沒話找話，想起一事，問：“三兒，小敏說，你有個朋友，看上蘭亭初中新來的程老師，你哪個朋友？不對吧，小軍和小剛好像有喜歡的人，你還有哪個朋友？你不會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方行想了下，有些猶豫，方棠對他管制挺嚴(yán)的，會接受程老師嗎？畢竟她比他大三歲。
“姐，沒影的事，我喜歡和我一樣大的。”
方行決定還是不予承認(rèn)，等到有一天真把程老師拿下，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方棠反對，那也無能為力了，現(xiàn)在就不用提前氣她了。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