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漢中褒中(4K求月票、收藏?。?/h1>
漢中,顧名思義,漢水之中。
春秋戰(zhàn)國時,漢中境內(nèi)為南鄭地。周平王二十一年,褒國被庸國所滅,南鄭為庸國所有。周匡王二年,楚莊王聯(lián)合巴國、秦國擊敗庸國,分割庸國土地而置漢中郡。
因此漢中又稱“褒漢之地”。
太祖高皇帝當年也是受封漢中王,以漢中為根基,兵出山東擊敗楚霸王項羽而一統(tǒng)天下的。
而漢中郡在大漢這四百年時間內(nèi),發(fā)展的也非常不錯,由于四周環(huán)山,周邊地勢險峻,漢中平原基本上沒有頻繁的戰(zhàn)爭,所以在這片土地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yè),休養(yǎng)生息。
所以,在這樣安逸的氛圍下,就很容易有道教這類教派滋生出來。
而張魯所奉行的“五斗米”教,也在這片土地上,有很廣泛的傳播。說起來,張魯?shù)慕膛善鋵嵤亲鎮(zhèn)鞯?。從他的祖父,張陵開始,就誕生了五斗米教。傳至張魯?shù)氖稚蠒r,已經(jīng)是第三代五斗米教,張魯也被當?shù)亟瘫姺顬椤跋祹煛保?p> 相較于中平年的“太平教”,“五斗米教”的傳播范圍并不算廣泛,而且蠱惑人心的力量也并沒有那么強。
但是張魯?shù)奈宥访捉?,?jīng)歷三代人的積累,卻已經(jīng)有了整體的完善規(guī)范。以張魯在漢中實行的政教為例,五斗米道信徒入道,需交五斗米。
張魯自稱“師君”。來學(xué)道者,初稱“鬼卒”,受本道已信,則號稱“祭酒”,各領(lǐng)部眾;領(lǐng)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教法是教民誠信不欺詐,令病人自首其過;對犯法者寬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懲處;若為小過,則當修道路百步以贖罪。
又依照《月令》,春夏兩季萬物生長之時禁止屠殺,又禁酗酒。他還創(chuàng)立義舍,置義米肉于內(nèi),免費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稱,取得過多,將得罪鬼神而患病。
所以,張魯在漢中的治理其實都是依附在整套完善的教眾管理上,讓百姓用信仰去遵循行事準則。對于統(tǒng)治者而言,這樣的方式其實也是他們想看到的。
只要能夠約束住民眾,讓他們沒有反抗的心思,統(tǒng)治者就樂得安然無恙。
然而這樣的信仰也只能勉強讓安居的百姓不去造反,卻不能調(diào)動起整個國家的發(fā)展動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只是統(tǒng)治者愚民的手段而已。
或許對于張魯這樣的人來說,這就是一種信仰。但沒有見到張魯本人,不與他接觸,誰也摸不準情況。
秦嶺的山道雖然有很多人往來走過,卻依舊險峻狹窄,近六千人的隊伍,在山道上通行,也很是緩慢。
從長安帶出來的五百郎衛(wèi),如今也只剩下兩百多人。劉范將他們?nèi)冀唤o了劉誕統(tǒng)領(lǐng),作為自己的胞弟,雖然他戰(zhàn)力不行,有時候也很能惹事,但劉范依舊還是要罩著他,因為只有他,才是目前自己唯一放心的人。
雖然劉范知道如今的劉誕已經(jīng)完全對他形成了依賴,但他還是想讓劉誕有自己獨立統(tǒng)帥的能力,畢竟,若真到了身死族滅的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要為老劉家留點東西的。
至于,后來陸續(xù)認主法正、徐晃、龐德、孟達等人,劉范則還有其他安排。
是的,在法正認劉范為主公后,孟達和他聊了一次后,也自己跑到劉范身前,跪下來說要認主,終究孟達也是個有點能力的人物。劉范便也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而徐晃、龐德兩人得知孟達也認主后,瞬間也慌了神,雖然面上看起來云淡風(fēng)氣,卻在夜晚的時候,意外的在劉范的休憩的營帳中巧遇了。
既然互相撞破了,兩人也不扭捏,盡皆向劉范表露了心跡。畢竟他們都已經(jīng)選擇追隨劉范一起進入益州,本來從心理上已經(jīng)認可了他,與其等到日后劉范深居高位了再認主,不如就在他尚未成長起來的微末之際,認他為主公,今后也好多份情誼。
于是,劉范就這樣走著走著,莫名多了四個從屬。雖然只是簡單的稱呼轉(zhuǎn)換,眼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但等到抵達蜀中后,他們的用處就會體現(xiàn)出來。
單手握著馬韁,劉范一邊看著周邊的崇山峻嶺,一邊不住的感慨,“蜀道難,難與上青天!有如此險峻地勢,我正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信念讓一個人,要選擇六出祁山!”
“六出祁山?”隨同在劉范身側(cè),法正也是悄然凝眸,“主公所言的可是隴右武都郡那里的祁山?若用出祁山來形容,那不就是從巴蜀出來么?主公以為,我等從益州殺出來要六次?”
翻了他一眼,劉范沒有好氣,“殺出來六次,殺個三次殺不出來,我就自己躺在益州享福了,還殺個甚么勁?!?p> 點點頭,法正也同樣附和道:“似如今關(guān)中這些魯莽之輩,主公若三次都殺不出來,倒也不如守著益州算了?!?p> 橫了他一眼,劉范也氣不打一處來,自從他認了主之后,說話是越來越隨意了,原先還知道尊卑,說話時都會尊重一些,現(xiàn)在好了,一抓住機會就隨口調(diào)侃兩句,他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敢拋棄他了?
沒有再理會法正,劉范直接抬頭朝著前方喊道:“子敬,前路如何?我等還有多久抵達漢中?”
“啟稟主公,我等已經(jīng)行了一半路程了,很快就要抵達褒中了。主公且放心,抵達褒中后,我定為你破開城門!”扯著嗓子,孟達斗志昂揚的保證著。
不同于法正,孟達三人自從認了主后,就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做事都很有沖勁,甚至有時候,他們明明商量著到漢中后的行動方案,就直接演變成分割地盤,各自爭奪著自己要攻奪的地盤。
看著孟達認真嚴肅的回應(yīng),劉范微微彎起嘴角,滿意的笑了。而一旁窺破他心思的法正也不多言,只是扭頭與身后的孫肇攀談起來。
孫肇雖然是劉焉任命的叟兵校尉,但抵達關(guān)中后,他的一切行動都必須要聽從劉范安排。而劉范也絲毫不客氣,直接以救援不及時的罪責(zé),剝奪了他的兵權(quán)。只讓他統(tǒng)領(lǐng)本部的八百人。
其余四千多人,劉范讓孟達統(tǒng)領(lǐng)八百,徐晃統(tǒng)領(lǐng)兩千人,剩下的交由龐德,加上他原本的六百多人,也有將近兩千人。
以至于,現(xiàn)在孫肇的主要任務(wù)也直接演變成護衛(wèi)劉范及劉誕安全的了。
聽聞法正詢問自己問題,孫肇想了想,下意識的瞥了眼前方的劉范,見他沒有異樣,才緩緩點頭說道:“其實張魯家人與主公也有些關(guān)聯(lián)的?!?p> 孫肇口中的主公,自然不是劉范,而是他老爹劉焉,等到日后他的便宜老爹背瘡發(fā)作病死后,這些人就要自動轉(zhuǎn)認他為主了。
默默前行,劉范并沒有多余表示,當下,孫肇又繼續(xù)說道:“其實那張魯?shù)陌⒛?,有駐顏之法,偏又生的姿容俊麗,所以主家也對他頗為照顧?!?p> 點到為止,說道這里,孫肇也恰到好處的閉上了嘴。露出一副懂得人都懂的表情,而此刻,法正也是心領(lǐng)神會默默的撇了眼身旁的劉范。沒曾想,劉益州這一大把年紀,可以??!
孫肇說的隱晦,其實就是張魯?shù)哪赣H,長得美麗漂亮,深得益州牧劉焉的寵愛,連帶著張魯也能有高官厚祿。但這只是內(nèi)部情報,外人其實鮮少有知道的,而劉焉也不是孟德兄,看到遺孀就惻隱心泛濫。
“汝妻子吾養(yǎng)之!”似秦宜祿的兒子秦朗,孟德兄也是視如己出的。
不過對于這樣的事情,劉誕卻是一臉淡定,甚至聽著也有些惻隱心悸動。目光飄向遠方,似乎在他年輕的心靈,埋下了一顆父親播種的種子。
一番心領(lǐng)神會后,法正也將話題重新拉回了眼下的局勢。
“也就是說,張魯如今私下里其實應(yīng)當是以劉益州為尊的?”凝眉細思,法正說出這樣的判斷。
皺著眉頭,孫肇看了眼法正,又瞥了瞥劉范,語氣有些不確定,“張公祺雖說是遵循主家的差遣,可這些年主家也并沒有怎么差遣過他,當初也是主家授意他前來占據(jù)漢中的?!?p> 面色微動,法正眼眸微瞇,有些喃喃,“這般說來,其實張公祺在漢中,可能已經(jīng)滋生出自大的心理,若不能降服他,恐怕他并不會輕易妥協(xié)的!”
扭頭看向劉范,法正面色有些凝重,“主公,我曾聽聞這張魯其祖上三人,都是信奉‘五斗米教’的,正以為他可能在漢中實行的便是五斗米教的教規(guī),若是如此,恐怕會頗得民心?!?p> 嘴角微微浮現(xiàn)笑容,劉范看了眼法正,“孝直以為那張公祺很難對付?”
凝重搖頭,法正并沒有喜色,“還請主公謹慎,那張魯或許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好對付!”
笑笑不說話,劉范對張魯其實有些了解,張魯作為一名五斗米教的教眾,最后能夠那么配合的向曹操投降,還是說明他是欺軟怕硬的。
當初,劉璋接手益州的時候,他覺得劉璋太暗弱,沒有資格命令他,所以,才不會聽從他的命令。而且本來他在漢中的地位,說白了是靠犧牲才得到的,憑什么劉璋上位了之后,就想指揮他,換做誰都不會樂意。
不過,張魯違背劉璋與其決裂這都是后來的事情,和此時的劉范并沒有多少關(guān)系,甚至與在張魯那里,劉范世子身份與生俱來的威壓,就要比劉璋強太多。
而且,劉范之所以淡定,不僅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是更是他知道在漢中這個地方,他有一個絕妙的內(nèi)應(yīng)。
三國歷史上最有名的賣主求榮的人物,就是漢中人,而且賣主賣到最后,連曹操都看不下去了,攻破漢中后,所有投降的都赦免,唯有楊松,曹操讓人將他斬了。
所以,有這樣一個豬隊友在,劉范攻入漢中真的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在眾人邊走邊商議的趕路的情況下,時間也過的很快,隊伍很快就抵達了進入漢中的第一個城池,褒中!
褒中作為斜谷道進入漢中的要塞城池,也被張魯駐守了大量兵馬。
而褒斜谷也是有此得名。
臨近褒中,孟達也是格外興奮,向劉范請示一番后,就直接率領(lǐng)八百部從,來到褒城城樓下喊門。
而城上的守將遠遠瞧見他們這一波人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先將城門關(guān)閉了。
“城上的人聽著,我們乃益州牧長子,左中郎將隊伍,奉天子詔令,返回益州,爾等開啟城門,讓左中郎將通行!”
面色一驚,城樓上披帶盔甲的校尉模樣的人,也是頗為緊張,“實在抱歉,近來關(guān)中戰(zhàn)亂,奉張君師指令,封閉城關(guān),等待關(guān)中戰(zhàn)亂平息,才能允許軍隊入城!”
默默捏了捏腰間的劍柄,其實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校尉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從儻駱道入漢中的都已經(jīng)有數(shù)萬之多,褒斜谷也從沒有關(guān)閉城門的規(guī)矩。
漢中雖然地勢險峻,但交通不便,難于中原交流,時間久了成為中原嫌棄的偏僻之地,也是在所難免的,所以,太平盛世,很少有人愿意進入漢中的。因此,漢中對外來流民,一直都是積極收攏的。
這不僅是漢中的政策,也是益州整體的政令。
接著戰(zhàn)亂的機會,不斷收容流民進入,充實并開發(fā)廣袤的漢中、蜀中平原。
而眼下,校尉之所以關(guān)閉城門,是因為他收到了來自南鄭的密令。
原先他不知道原因,但當剛才,孟達報出出身后,校尉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愈發(fā)緊張。
而城下孟達聽到城樓上的回應(yīng)后,也是面色一愣,隨即扭頭看向身后的劉范,心下早已狂喜,“機會來了!”
同樣聽到他的回他,跟在孟達身后的徐晃,更是直接擼了擼胳膊,就準備攻城了。
只有,殿后的龐德不清楚情況,引著脖子,急切的端瞧著。
至于,劉范從衛(wèi)卒處得知,褒中城的城門守衛(wèi)不愿意打開城門后,依舊笑的淡定,扭頭看向法正,劉范輕松寫意,“此事便交給孝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