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不做二不會休
男子見沈蕓墨那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待人兒消失在門沿后,他的臉色瞬間冷沉地可怕。
心尖如萬蟻在撕咬著,如今還未到俞州,這蠱毒便開始發(fā)作。
想必,他已經(jīng)被趙淵給算計(jì)了,小阿淵壓根沒有想要給他解藥的想法。
一日前,深夜晏京大街。
馬蹄聲一瞬而止,黑衣人個(gè)個(gè)手持弓箭,神色繃緊。
打更聲在第五聲時(shí),趙淵一身輕裝摟著一女人,從黑衣人群中悠然踱步而來,像極了在此地守株待左蘇御這只大兔。
“趙將軍,這是什么意思?”
“左蘇御,你覺得呢?”
“……”
暗夜中,殺氣起,趙淵的眼尾殷紅,如若不是眼下朝中需要他這個(gè)首輔,還有晏國與北漠之間的姻親關(guān)系,此刻他恨不得將左蘇御拆皮扒骨給吞了。
“你確定要在此刻要了本輔的命?”男子雖只身一人,語氣之中卻依舊有幾分狂妄之氣,這便是大晏國的首輔。
“自然不會,莫殊,你說呢?”
趙淵仰頭望著對不遠(yuǎn)處樓欄前的紅衣女子。
只見那莫殊一襲紅衣落在左蘇御的身側(cè):“主子自然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是為了保險(xiǎn)起見,你必須服下此物?!?p> 女子的掌心之中翻爬著一條金色的蟲兒,那東西吐著絲,似乎有千足。
左蘇御下意識想要?jiǎng)邮?,卻發(fā)覺全身無力,“你對本輔做了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男子只依稀記得那只帶毒的蟲子是伴著樂聲入了他耳的。
“左蘇御,你的命從此刻起,便捏在我趙淵的手中?!?p> 男子聽不清趙淵在說什么,只覺心處驟疼,手心出現(xiàn)一處黑影,眼前一晃,黑衣人已盡數(shù)消失。
他踉蹌了步子,倉促回了府,直接去了暖閣,翻窗之時(shí)才刮破了袍子。
……
這毒持續(xù)的時(shí)間不長,沈蕓墨回來之時(shí),左蘇御的面色已如常,如若讓這小色豬知道,也不知她會趁機(jī)取了他的性命,還是……
罷了,像他這般的人,哪能奢求她的整顆心。
他同她一般,都不是輕易交心之人,因?yàn)樾臑槊麑λ南矚g,還未到那種能割舍自己性命的時(shí)候。
沈蕓墨瞧著那榻上橫躺的人兒撐著手盯著她看了許久,略有羞意:“阿御,你為何盯著我看?”
“你生得好看,我自是想多看你幾眼?!?p> “胡說!”
“本輔確實(shí)是胡說?!?p> “……”
“墨兒同神女一般……”
女子黑了臉,覺得眼前人吹捧得無語,房內(nèi)的氣氛僵持了一刻鐘,小二敲了門,搬來了熱湯。
“夫人,這湯小的們便先放這了?!?p> “有勞小二哥們了?!?p> “夫人客氣了,這是小的們應(yīng)該做的?!?p> 她本打算只洗漱,后來想著這舟車勞頓的一路,還是沐個(gè)浴比較好。
待人退離了屋子,沈蕓墨解了青絲,解了外衣,取了幾件貼身的衣物,繞至了木雕屏風(fēng)后,全程無視了榻上的大惡狼。
沈蕓墨在這一點(diǎn)上對左蘇御異常信任,因?yàn)樗⒎菍こD凶?,而是能對美色能夠坐懷不亂的人。
事實(shí)上,屏風(fēng)后湯水起伏的聲音,讓左蘇御有些不能自控,他不是尋常男子,但是個(gè)正常的男子。
對美色能坐懷不亂,對自己喜歡的女子卻不能。
于是乎,那狼爪子悄咪咪地落了地,一寸一寸地往屏風(fēng)靠近。
“阿御,你在干什么?”
女子裹著巾帕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禁左蘇御一驚腳底打了滑,直接撲著沈蕓墨撞至了身后的木桶。
嘎吱一聲,水花四起。
沈蕓墨的頭被直直壓著浸在水中,直直喝了幾口水,左蘇御穩(wěn)了身子,小心將她扶起。
“墨兒,你沒事吧?!?p> “你覺得呢?”
沈蕓墨突然覺得他壓根不是喜歡她,而是想要報(bào)復(fù)她,因何緣由,她也不清楚。
水珠順著女子的青絲滑落,那裹身的巾帕微微有些松散,她的肌膚勝雪卻泛著紅,長長的睫毛下?lián)溟W著的眼顯得尤為靈動(dòng)媚人。
左蘇御側(cè)頭呼了一口氣,小腹下有些不適,拿起架上的另一塊巾帕輕輕擦拭起了她的青絲。
“墨兒,我不是故意的。”看著小奶狼在自個(gè)兒面前嘟囔著,她即便有再大的火氣,都能消得一干二凈。
她思忖起了一個(gè)問題:難不成反派是個(gè)戀愛腦,喜歡上女子后,會變得遲鈍?
不過,盡管這人設(shè)好像有些走歪了,但未對她動(dòng)殺意總歸是好的。
窗外靜謐,夜?jié)u深,早春下的鹿河縣,已有了些生機(jī)。
河邊的柳芽已紛紛冒出了頭,黑白相間的燕子不知在何家又新筑上巢。
榻間,沈蕓墨躺在男子的懷中,任由他為她擦拭青絲,夜明珠的燈幽幽照著他們,徒添了幾份溫馨。
“阿御,你的臉為何如此紅?”從前她也這般躺在他懷中,也不見他害羞什么,這下怎倒怎么忸怩起來了。
“你看錯(cuò)了?!弊筇K御偏著頭,一副嬌羞模樣,周身的霸氣與冷冽之感全無。
那貓兒莫不是將人給換了魂,一日之內(nèi),他真得能變得如此么?
沈蕓墨起了勾引之意,她伸出玉臂,攀上了男子的脖子,蹭開了身上裹著的巾帕,半遮琵笆的模樣有些誘人。
“阿御,真是看錯(cuò)了么?”女子的聲音沙啞中帶了些嬌柔,本一句質(zhì)問卻問得男子心處癢癢。
左蘇御扯了被褥蓋住了她的春光,“夜間涼意,墨兒不要著涼了?!?p> 她本就有如此勾人的手段……只是眼下他不該碰她。
為何是……本就……?
正當(dāng)男子意識恍惚,沈蕓墨已將他壓至身下,貼上了他的臉,輕聲道:“有阿御在,我又怎會著了涼?”
“胡鬧,如此成何體統(tǒng)?!?p> “你既說喜歡我,為何卻不敢碰我,阿御,你莫不是不行……”
左蘇御的腦海之中瞬間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曾幾何時(shí),他應(yīng)該是說過相同的話的。
“墨兒,你可否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你莫不是不行?!?p>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
“你既說喜歡我,為何卻不敢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