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歉的原由
云開臉上可疑的紅暈漸退,他滿目歉意地看了看涂詩,又撇過頭,低低垂首,話中難掩低落,“是的大少夫人,云開是來給您道歉的?!鄙倌甑哪X袋垂得越發(fā)低,“大少夫人若不是因為和我走得很近,也不會遭到云四小姐的暗算,從而落的一個私通的名聲,甚至……差點溺水身亡。”
知夏聞言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用小手捂住嘴,瞪大了眼,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二小姐,陷害您的那個人,是……云婷?”
涂詩放軟身子靠在椅子上,手指輕扣著桌沿,閉目一笑,“云家除了云婷……還有誰會想出這么狠毒又破綻百出的招來陷害我?”
知夏松開手,不解地皺眉,“可是二小姐與那云婷又沒什么深仇大怨,她為何要陷害您?”
私通之罪,一旦坐實,輕則家法休妻,重則仗則死罪,總而言之,一旦與私通兩字扯上關(guān)系,便代表那人會被世人萬世唾棄。
涂詩睜開雙眸,眸中清清冷冷的,看著自始至終像只鴕鳥似的云開,似笑非笑,“喏,原因不就站在你身旁嗎?”
“我身旁?”知夏轉(zhuǎn)眸看了看四周,只有云開一人垂首而立。
等等……云開與云婷?
知夏眼中瞬間精光大盛,她轉(zhuǎn)過身,用雙手的食指指著云開,大呼,“哦!原來真正與人私通的是……”
“胡說?!币恢币蚶⒕味诡^不語的云開猛地抬頭,打斷了知夏的話,激動地辯解,“我與云四小姐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還望姑娘謹言慎行,自己說出口的話,得負責(zé)才行!”
知夏聳聳肩,“若你與云婷真沒關(guān)系,你又何必眼巴巴跑來跟二小姐道歉?”
云開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反駁什么,只好氣惱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
知夏捂嘴偷笑,“死鴨子嘴硬。”
涂詩無語地看著拌嘴的兩人,喂喂喂……院子里多少雙眼睛看著我們呢,你們就不能低調(diào)點嗎?說那么大聲,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議論什么嗎?
涂詩重重扣了扣桌子示意兩人閉嘴,挑了挑眉梢問:“那事過后,云婷可還找過你?”
云開搖搖頭,“大少夫人落水后,花將軍便闖入云府,為大少夫人做主,讓云府給大少夫人查明真相,還大夫人一個清白。待大少夫人回了將軍府后,云府便放話說是王謙迫于追債之人向他要債,便伙同自己的弟弟,給大少夫人下藥,想借此威脅大少夫人替他還債,卻被云家識破,揭穿了他的陰謀。云婷則被家主用一個隨便的理由關(guān)了禁閉,以示警告?!?p> 涂詩挑高眉梢,聽著云開的話,不禁嘖嘆,云府真是不要臉到讓她嘆為觀止啊。
發(fā)現(xiàn)她與小廝衣不蔽體昏死在草叢中,便不管不顧的把她關(guān)到祠堂中罰跪罰抄,散播她與小廝私通的事,鬧的滿城風(fēng)雨。
明明是花則天找到了確鑿的證據(jù)與證人為她平反,云府卻揚言是他們的功勞,為了保護云婷,把原本無辜的王昇,描述成一個自私陰狠的無恥小人,顛倒黑白。
最后,也只是把罪魁禍?zhǔn)自奇藐P(guān)了禁閉。
云府的此番作為……真是讓人作嘔。
不過也沒事,云府不愿做的事,她會替他們完成的。
云開看著不斷路過的下人,輕輕皺眉,“大少夫人,我是真心實意向您道歉,連累了你,這并非我的本意。以后……我們還是盡量少見面吧,這樣對少夫人對我都好。”
話畢,云開便撒腿跑開。
“哼。”知夏嫌棄地撇過云開的背影,冷哼,“貓哭老鼠假慈悲。與云婷私通的人,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還是他給云婷出謀劃策陷害二小姐呢。”
涂詩搖搖食指,淺淺笑著,“知夏,這次是你想錯方向了。就算云開真與云婷有什么關(guān)系,可就像你問我的,云婷為何要陷害我呢?我先前對云婷與云開有所牽扯的事,可是一概不知啊?!?p> 知夏仰頭思索了會兒,最后搖搖頭,“知夏猜不到。”絕了撅嘴,知夏緊接著憤然道:“不過云開肯定不是個好的,若他真的問心無愧,剛才在二小姐面前,何必那么無地自容呢?”
涂詩頷首,“這事確實與他脫不了干系……所以他覺得愧對于我,也是應(yīng)該的?!?p> “啊……二小姐?!敝陌Ш浚澳阋幌孪抡f云開與云婷沒有關(guān)系,一下下又說此事與他脫不了干系,真相到底是什么?。恐念^都想痛了,也想不明白?!?p> 涂詩拍了拍知夏的腦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總會有知道的一天?!笨戳搜圩郎系母恻c,涂詩邊伸懶腰,邊說:“難為云辭月這幾日勞心勞力的伺候我,你幫我收拾收拾這兩盤點心,等會兒我給他送去。”
知夏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高興地說:“二小姐終于懂得關(guān)心姑爺了,姑爺定會很開心的?!?p> 涂詩意義不明地笑笑,“但愿如此。”
——
深夜,涂詩筆直地躺在床上,睜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黑漆漆的屋子。
她接連病了四天,那四天腦里時時刻刻都暈叨叨的,渾身乏力,吃了藥就立即入睡,可今日病好了,她竟一絲困意都沒有。
突然,寂靜的臥室里,響起瑣碎的聲音,涂詩豎耳細聽,原是睡在鋪子上的云辭月起身。
花想容不喜云辭月,因此,并不想與他同榻而眠。云辭月也好說話的讓她睡了床,自己則睡地鋪,成婚月余,日日如此。
涂詩對此樂得自在,從未生出半點讓云辭月上床睡覺的念想。
涂詩聽見動靜,以為云辭月是出去如廁,記憶中,云辭月確實沒有在屋子如廁的習(xí)慣。
可過了半個時辰,云辭月依舊沒有回屋,涂詩不由懷疑,他莫非掉廁所里了?
一個鱸魚打挺坐起,涂詩興奮地套好鞋子,往外走去。
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樣,如此盛舉,她定要親眼目睹。
涂詩推開門,往外跨了一步,發(fā)現(xiàn)院里寂靜如常,沒有一星半點云辭月掉進廁所里會有的異常,不由覺得掃興,收回腳,準(zhǔn)備乖乖回去睡覺,卻瞥見遠處屋頂上,一道白色殘影飛奔而來。
清秀挺拔的男人踏月而來,與月同輝,驚起涂詩眸中死寂的汪潭,蕩起圈圈波紋。
涂詩咂舌,她往日怎么沒發(fā)現(xiàn),云辭月這個男人,該死的……
心中夸獎的話瞬間消散,涂詩看著從房頂飛向樹梢,卻從半空掉落,幸好借著樹干的力量,摔得還不算太難看的云辭月,樂了,“噗嗤”一下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