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上街
吃過午飯,花想容歇息了會兒,突然同冬竅提議出去逛逛。
冬竅對此沒有異議,給花想容換了個新的暖爐,添了件披風(fēng)后,便尾隨她出了云府,坐上馬車緩緩行駛著。
這次,花想容未去常華街,而是去了鳳舞街。
若說常華街是供人吃喝玩樂,樣樣俱全的街道,那鳳舞街便是專門賣女子所需之物的地方,從胭脂水粉到錦布綢緞,從金銀首飾到閨閣玩意兒應(yīng)有具有,亂花了人眼。
馬車剛到鳳舞街,花想容便讓馬夫停下馬車,挽著冬竅的胳膊下了馬車。
花想容前腳剛落地,便有奇異的香味撲面而來,看著來來往往,或端莊優(yōu)雅、或艷麗明媚、或清冷淡雅的姑娘們,花想容心中莫名悵然,女孩子本該如此,各有各的美啊。
花想容拍了拍冬竅的手,示意她走了。
兩人走走停停,這個胭脂店里看一看,聞一聞,那個成衣店里問一問,選一選,幾個時辰下來,兩人手里皆大包小包。
“呼……”花想容抬手抹去額間的細(xì)汗,手中的包裹隨之晃著,她話中隱帶無奈,“早知道會買這么多東西,就叫幾個小廝一同前來了?!?p> 冬竅嘆然道:“沒辦法了……只能下次多帶幾個來?!?p> “哎……”花想容其實不喜逛街與手中提著太多東西,一來太累,二來她想要什么,一個電話就有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累過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目的,這點累,簡直不值一提。
花想容與冬竅又逛了幾條街,因著兩人手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便沒再買其他。
“二小姐……南啟最出名的成衣店便是這兒了?!?p> 兩人最終來到一處在鳳舞街中占地面積最大,裝潢華麗高雅的店鋪前。店面最顯眼的位置處,一塊朱色牌匾立于上面,牌匾上是三個金色的龍飛鳳舞的大字,“鳳繡閣”。
鳳繡閣,南啟世家小姐中最受歡迎的成衣店,里面的成衣件件價值千金,可依舊讓貴女們搶的頭破血流,可以說,鳳繡閣的衣服是身份的象征,讓各個貴女汲汲營營。
花想容笑著頷首,旋即與冬竅入了鳳繡閣。
“呦,這位小姐看著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來吧,您想要什么款式的成衣呢?我可以帶您參觀參觀?!?p> 花想容前腳剛踏進(jìn)鳳繡閣,后腳便有一小廝舔著笑臉迎上來。
花想容擺擺手,說要自己轉(zhuǎn)轉(zhuǎn)。
小廝不疑有他,隨后,花想容攜著冬竅在店里逛著。
店里的人不算多,都是穿著華麗的女子帶著幾個丫鬟,用挑剔的目光掃過件件成衣,偶爾三兩成群指著一件成衣議論了會兒,須臾便提著成衣去柜臺付錢。
同現(xiàn)代奢侈品店倒是沒什么出入。
花想容默然,旋即目光飛快地掃著一排排掛起的成衣,眼看掃到最后一排都沒看見喜歡的,花想容心中不由掃興。
突然,一件用油光水滑的白色錦布為底,繡著朵朵優(yōu)雅含蓄的雛菊的襦裙立在最后,雛菊布落有致的在上面綻放著,儒雅與俏皮相遇,不僅沒有半分別扭之感,還讓花想容眼前一亮,便停下腳步,走不動了。
冬竅細(xì)心的察覺到花想容的異樣,她停下腳步,順著花想容的目光看去,旋即了然,笑著問:“看來……二小姐是看上這條襦裙了,要買嗎?”
花想容伸手捻了捻襦裙,絲滑冰透,且極為堅韌,是個好面料。
花想容笑著頷首,示意冬竅買下。
冬竅招呼小廝過來,問了價格,兩人在一旁絮絮叨叨了會兒,冬竅才走到花想容身前眼中有些落寞,“二小姐……我們剩下的銀子不夠買這條襦裙。”
她今日本帶了許多銀子出來,可兩人逛了一日,買了多少東西,鳳舞街的東西可都不便宜,一來二去,雖然還剩下一些碎銀,但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買花想容看上的襦裙。
聽見剩下的錢不夠買裙子,花想容神色如常,緩緩說:“無妨,你讓伙計記下我的名字,讓他們留著這條襦裙,晚些時候我讓府內(nèi)的人來取?!?p> “雖然想容妹妹沒帶夠銀子,買不起這條襦裙,但是沒關(guān)系,姐姐幫想容買了。”花想容的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女聲便徐徐響起。
花想容聞聲身子微僵,用舌尖抵了抵嘴中的嫩肉,瀲滟著一汪清泉的雙眸往后瞟了瞟,輕輕呼出一口氣,調(diào)整好神情才緩緩轉(zhuǎn)身,對著不遠(yuǎn)處長相清艷,正輕嘲地看著她的女人微微行禮。
“周姐姐。”
周清禾嘴角的笑越發(fā)濃了,她挑了挑眉梢,輕輕說了句,“想容妹妹多禮了。”
花想容因不常與京城內(nèi)的富家小姐游玩,以至于世人只知花二小姐性格刁蠻,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卻不知花二小姐真正的容貌,花想容在外逛了半天,都沒一人認(rèn)出她。
然而,周清禾可謂是貴女圈中的社交名媛,她剛?cè)滕P舞閣,閣里大多數(shù)人便立即認(rèn)出她來,繼而攀附上去,貼著笑臉親熱的喚著她,和她寒暄。然而花想容方才太專注看衣服,并未注意到這些異樣,更沒注意到周清禾與閣內(nèi)的眾位貴女早已悄悄然來到她與冬竅身后,把兩人的對話全部聽了進(jìn)去。
貴女們聽著周清禾的話,先是驚訝原來這個長相驚人的姑娘竟是花府二小姐,其次便是深深的不屑、吞噬與嘲諷。
偌大一群人,竟無一人眼中對面前盈盈而立的姑娘存有善意。
“呦……”其中一個頭上插滿金簪,目中滿是刻薄與嘲諷的女人斜瞟著花想容,特屬于女子尖銳的聲落在花想容耳里異常刺耳朵。
“虧得某些人還是將軍府二女,云府大少夫人呢。瞧瞧,嘖嘖,竟然連件衣服都買不起,一副寒酸樣。私生女終究還是私生女,上不得臺面的?!?p> 周清禾未出聲附和,只是看著面前因著不忍冬竅提太多,而接過一些包裹走過幾條街,熱汗在面上流淌著,有些許狼狽的花想容,嘴角翹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花想容冷冷看著先前出聲的女人,目光又落在一旁柜臺上放著的冒著熱氣的茶水,勾了勾嘴角。
只見花想容緩緩抬起身旁的熱茶,隨意吹了兩口,旋即緩緩抬起腳走了幾步,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猛地把茶杯中的水潑向方才說話的女人。
在女人凄厲的慘叫中,花想容把茶杯隨意扔在地上,隨著杯子在地上碎成幾塊,花想容懶懶的聲隨之響起。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依姐姐方才所言,我都怎么見過世面,突見姐姐芳華,心生仰慕,震驚不已。一時間沒抬穩(wěn)茶水,希望姐姐見諒?!?p> 話畢花想容不再管亂成一團(tuán)的人群,喚上冬竅施施然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