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爺,老頭我親眼見到唐夫人背著一男子回了家?!?p> 不多時一老者跟隨著一位俊朗的男子,一邊說一邊進到了院子中。
男子看見江啟后,目光停留在他受傷的嘴唇上。面無表情地從懷里掏出一枚石錢丟給了老者。
老者收好石錢,心中有些難以置信。
居然還是個和尚!
男子似乎知道了老者在看什么,白皙的臉頓時黑沉了下來,慍怒道:“滾?!?p> 老者整個人哆嗦了一下,連忙識趣地跑了出去。
林舒敏驚道:“唐元良,你帶那么多人來我家中干什么?”
“你叫我什么?”唐元良以為自己聽錯了,笑著自己又重復(fù)了一遍:“唐元良?”
林舒敏毫不在意的說道:“快把你的人都叫走。堵著我家院門了!”
唐元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林舒敏,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怎么?不是應(yīng)該叫相公嗎,叫唐元良?”眼眉一挑,咬牙切齒道:”你知道的,多少比你優(yōu)秀的女子都想嫁給我,可我唐元良從來都只喜歡你一人!可是你……”
林舒敏身子側(cè)過一邊,微微低下了頭:“我不想成為你的妻子。”
“可我們已經(jīng)拜過堂!你已是我的妻子!”唐元良吼叫道。
“那只是你的強迫,我心中并不愿意!”林舒敏大聲回應(yīng)。
江啟深吸了口氣,有些后悔了剛才的決定。
一把短刀卻突然橫了過來,攔住去路。
“想走?”唐元良狠聲呵斥道:“給我退回去!”
正當江啟握緊袖中短劍,林舒敏突然上前將他護在了身后,道:“你什么意思?你別為難他,他可是我恩人!”
看著那仇恨的目光,江啟算是明白了,這人真的把他當成了偷妻的漢子。
林舒敏也后知后覺地從那目光中讀懂了,連忙解釋道:“昨夜…我從你府上逃出來后,遭遇了不干凈的東西迫害,是幸得這位公子所救,我才活了下來?!?p> “呵呵?!碧圃祭湫σ宦?,這明明跟自己聽到的版本不一樣啊。
他苦笑的搖了搖頭,眼睛瞇成一條縫:“敢碰我唐元良的女人,我要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這哪跟哪啊,江啟無奈地摸了摸后腦勺。
“你敢!”林舒敏強硬道。
唐元良握著刀的手不禁地顫抖,面色蒼白,聲音中似乎有一絲絲的裂痕:“到底是為什么啊,他哪一點比我強,我的樣貌不如他嗎?我唐家富貴榮華滿足不了你嗎?”
“兄臺你不要誤會了。我與你的娘子只是萍水相逢,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苯瓎嵲谑懿涣肆?,再讓他們這么說下去,自己恐怕就被坐實了。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唐元良斜睨一眼道:“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江啟默然半刻,眉眼一抬,認真地搖了搖頭:“不信?!?p> 氣氛頓時安靜得可怕,眼見唐元良的臉色由白到紅,終于,他忍不住了。
“滾開!”他怒喝一聲,一把將攔在前面的林舒敏推開,照著江啟的脖子就是一刀劈下。
只聽到“叮。”的一聲輕吟,江啟用短劍輕易地就擋了下來。
“區(qū)區(qū)守行境的小子,也敢囂張!”唐元良一擊不成,緊接著又劈出一刀。
這一刀有意,干脆,迅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他這一刀經(jīng)過了千百次的揮動,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要對方再拿劍來擋,必將讓他劍斷人亡!
然而江啟絲毫不懼,主動踏步向前,短劍當成匕首用,倒握在手,向前削出一道弧形。
“叮?!币宦暣囗懀圃伎戳搜凼种兄挥邪虢氐牡躲读?。隨即他將殘刀丟掉,向后退了一步,翹首而立:“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p> 話剛說完,院子里忽然刮來一股詭異的大風,一只黑影突然從天而降。
來人身材有些佝僂,顴骨高高隆起,眼睛深陷在兩口凹窩中,一張嘴似乎永遠都在似笑非笑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鷙感。
江啟嗅到了一股生厭的味道,這種味道是淡淡的腥銹味,還有點像牛奶的味道。
他用感識查探了一番,已經(jīng)確定來人的靈量境界是聚氣境。
唐元良看著此時的江啟,仿佛他已經(jīng)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吩咐道:“唐拱,將他分成三段…不,我要六段?!?p> “遵命!”唐拱已經(jīng)感覺到了對方查探了自己的實力。同樣對方的實力也在此時暴露了給他。
他笑露出一排發(fā)黃的牙齒,雙手從后背掏出了兩把短匕。
短匕青綠幽紅,明顯是淬過毒的。
唐拱瞇著一只眼睛拿著匕首遠遠地比劃了一下,“我要先卸下你左邊的那條胳膊?!?p> “是嗎?來吧?!?p> “唐元良!你當我不存在是嗎!”林舒敏大聲叫道。
唐拱有些為難了,他不知道該聽誰的。
唐元良寒聲道:“動手?!?p> “我說過他是我的恩人,你為什么不相信!”
“你讓我怎么信?動手!”
這一次,唐拱沒有再猶豫,身子一下子躥了出去。
“我來啦!”唐拱尖笑一聲,一把匕首直接刺下。
然而江啟卻突然背向他,短劍直接朝沒有人的方向砍了一劍。
“鐺”的一聲,唐拱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揮劍砍向的地方。
緊接著,江啟沒有轉(zhuǎn)身,又直接從左肋下倒刺出一劍。
在眾人眼中,江啟一個人在拿劍亂舞,叮叮亂響卻不見唐拱的身影。
不一會兒,消失的唐拱出現(xiàn)。
此時他額頭上滿是汗水。
起初唐拱以為前四五次攻擊只是對方僥幸擋下,但接下來他更迅猛的攻擊位置全都被對方所預(yù)料到,并且擋了下來。
心中不由地有些慌了,被看透的感覺真不好!
但他并不能表現(xiàn)出畏懼和軟弱,因為畏懼和軟弱,會帶來死亡!
江啟緩緩拿出另一柄短劍。像唐拱使用短匕一樣,身子微微躬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唐拱。
唐拱見到這架勢心中的慌張頓時煙消云散,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原來同是詭劍之道?!?p> 他自信地笑了,因為在同是詭劍道之人當中,他至今還未輸過。
江啟并不懂什么是詭劍之道,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任何的招式。在生死相關(guān)的戰(zhàn)斗前提下,有的只是一個目的,那就是迅速的割開敵人的喉嚨!
旋即運起靈量灌注四肢,速度,他要更迅捷的速度。
“嘭!嘭!”小小的院落中爆出兩道回響。
兩人再次交鋒在一起,叮叮鐺鐺,火花四濺。因為都同為“詭劍之道”雙方一時間打得難分上下。
靈量運用過久,江啟忽感全身一陣抽痛,心知不妙,大概是昨天晚上被陣眼傷到的原因。
這一細微的破綻被唐拱捕捉到,一陣眼花繚亂的猛烈戳刺了過來。
江啟難以招架,急退了兩步。
“攻他下盤?!背缭刺嵝训馈?p> 江啟手中短劍化作飛劍,一劍朝他大腿投擲出去,唐拱下意識地騰空而起。
江啟看見機會來了,瞬速繞至他的后背,朝他的后心窩扎下,同時催動一把極其細小的上清劍咒。
唐拱駭然失色,強烈的感知到了后背的寒芒,旋即毫不保留地催動了全身的靈量抵御,并強行扭轉(zhuǎn)身形。
“鐺!”的一聲,江啟手中的短劍仿佛刺到了鋼板。隨即一股靈量的波動將他彈退。
哇地吐出一口黑黢黢的血。
唐拱落地,這時細小的上清劍咒,悄無聲息地戳進了他的后背,唐拱只是覺得有些酥癢,并未察覺到有什么異常。
他看了手中兩把已經(jīng)變得像鋸齒一樣的短匕,疑惑道:“你是?”
“再不讓你的人住手,我就死在你面前?!绷质婷艏拥?,不知從哪里拿來一把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因為太過用力,刀劃破了她稚嫩的皮膚,正不停往外洇血。
“不要?!碧圃挤路鸨惶涂樟肆庖话?,有氣無力道。
“那就帶上你的人出去!”
“有人來了,你小心。”崇源提醒道。
話一說完,江啟便看見一名灰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從墻的另一邊躍起,落進了院子中。
“何人在此打斗?”灰衣男子聲音沉穩(wěn)道。
江啟忙低下了頭,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聲音,正是那個叫楊明的劍宗弟子。
……
與此同時,河渠與廣闊的錦江匯口處,漂浮著十余只碩大的牛角。這些牛似乎善水,不多時便游到了河渠的岸階。
悄無聲息地,七個牛頭躥出水面,露出了龐大遒勁有力的身軀。藍黑色的皮膚,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異常的詭異。
就在岸階上擺攤的一名漁販,聽聞后背有嚴重的喘息聲,便轉(zhuǎn)頭看去。
他的視線自下緩緩向上,豁然發(fā)現(xiàn)這竟是一只長得約摸八尺高的牛。
牛銅鈴大的眼睛極度充血,正在瞪著自己!
下意識地,他叫喊道:“有牛妖……”
話未說完,他便被堅硬的牛角頂穿了胸口,只剩下嘴里沒有意義的“啊啊”聲。
牛頂著這名小販,一頭扎進街道上絡(luò)繹的行人隊伍中。
行人中,又有數(shù)名遭遇到牛妖的蠻橫撞擊,毫無幸免地,都被長長的牛角貫穿了身體。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驚恐地向四周亂跑,本就熱鬧喧嘩的街道頓時被喧天的驚叫哭喊聲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