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說話,江啟轉(zhuǎn)身看去,可背后只有一片漆黑。但他沒有過多緊張,因為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是徐尤的。
“江啟小子,我在這呢?!毙煊扔终f了一句。
江啟再次循著聲音轉(zhuǎn)過身,終于讓他看見了,徐尤正站在斷橋上向他招手。
“你怎么在這?”江啟問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徐尤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而是揮了揮手:“我走了?!闭f完,只見徐尤縱身向漆黑的河渠躍了下去。
江啟連忙奔向前,然而沒等他靠近,石橋就顫抖搖晃了起來。
他知道,石橋馬上就要碎掉,而自己馬上就要掉進(jìn)無盡的黑暗中。
可石橋的顫抖卻突然間穩(wěn)定了下來,不再搖晃。
嘟——
火車鳴笛般的聲音出現(xiàn)。
他站在斷裂的橋頭上,無法再移動分毫,這讓他下意識地看向荒野上。
荒野上,那個身穿黑袍的人正向這邊走來。
相比起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黑袍人更接近自己了。
在余光中,他從河渠底里會呼吸的淡紅色碎片發(fā)出的微弱光芒映照下,看到了摔得肢體扭曲的徐尤。
從徐尤身體上破出的骨刺,仿佛利劍般,一下就刺痛了他的心臟。
“幻境,幻境?!苯瓎⒃谛闹胁煌5貜?qiáng)調(diào)道。
眼前的畫面隨著他的意念,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了。
呼——
在床上坐起,江啟長長地呼了口氣。
這個多次出現(xiàn)的夢境,每一次都有不同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感覺,下次再進(jìn)去的時候,那里的風(fēng)景不會再有過多變化。
而且相比之前,控制他不能動彈的那種感覺也在漸漸變?nèi)酢?p> 這一次,他在沒有墜落無盡黑暗之前,能夠提前出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難道是因為境界的提升?”
“你怎么了?”識海中,崇源問了一句。
“沒,做噩夢了?!苯瓎⑾乱庾R地回道。沒有將夢境的事說出來,省得招人嘲笑。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在沒有弄明白之前,他還不想說。
這時,木床突然吱呀一聲響,搖搖欲墜的樣子。
江啟連忙地跳了起來,屁股才沒有跟隨著床板一起落地。
木床落地轟然輕響,塵煙紛飛。
門外,阿欖聽見江啟房間里傳來東西倒塌的聲音,立即跑了進(jìn)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江啟看了眼身后散得不能再散的床,向阿欖投去疑惑的目光。
阿欖無奈地?fù)u搖頭,眼神中滿滿地都是對那一張木床的可惜。她很想開口問,床為什么會塌。
但一想到成年男子都有某種需要,更何況是一位精力不同于常人的男修煉者。
她就沒能開這個口。
想了想后,十分理解地說道:“你先出去吧,我來收拾?!?p> “不好意思了……”江啟說道。
阿欖眼神里的深意讓他有些尷尬。
他快步地走了房間。向識海中問道:“你把人家的床弄塌干什么?”
崇源沒有理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直接道:“走吧,破解魔笛咒的辦法,我已經(jīng)找到了?!?p> “所以,今天真的會更好了?”江啟快步走出門外,想了想,喊道:“我去三貢川了,今晚一定回來,等著我?guī)Щ貋砗孟?!?p> 阿欖連忙放下手里的木條,走到廳堂,矮頭向窗外已經(jīng)走到通往黑石礦小路上的江啟說道:“請務(wù)必小心!”
阿諾聽到兩人聲音,也從自己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八吡嗣??”
阿欖站直身子,說道:“走了?!彼郎?zhǔn)備再次回去收拾的時候,忽然想起阿諾剛才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
于是,她回頭看了阿諾一眼,只見阿諾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
“你一晚上沒睡?”
阿諾點點頭,在實木飯桌上給自己倒了碗茶水。一邊說道:“在查閱從前的器譜?!?p> “為什么?”阿欖沒想到弟弟會為這件事情付出這么多。
阿諾喝下茶水后,說道:“你答應(yīng)他三天時間,這個時間難度太高了。況且,他為了我們達(dá)拉族的事,也很上心?!?p> 阿欖暗嘆了口氣,原來昨天晚上阿諾還是聽見了。
“實在找不到,就使用生命之息吧?!?p> “不行?!卑⒅Z聲音忽然拔高了許多。
阿欖鄭重道:“如果不這樣做,我們很有可能會失信?!?p> “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卑⒅Z打了個哈欠,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說道:“如果不行,我來?!?p> ……
三貢川內(nèi)。
早晨陽光里夾帶的屢屢悶熱,將昨夜遺留在茅草屋頂上的露水蒸發(fā)。每天都會在枝頭鳴叫的鳥兒在今日顯得特別安靜。
往時,三貢川的人這個時候已經(jīng)起來開始忙碌的一天,但今日在村中也罕見人影。
家家戶戶緊閉著的大門,使得整個村莊在這個天氣下,也透著一股詭異的涼意。
羅智文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戶人家面前,不一會兒,就聽到屋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啕哭聲。似乎被哭聲感染,他的雙肩頓時塌了下去。
屋內(nèi),有人推開門,走了出來。盡管知道希望不大,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向那人投去目光。
那人關(guān)上門,拱手道:“少爺,羅棍人已經(jīng)走了?!?p> “知道了?!绷_智文攥緊拳頭,立馬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他要去找圣師!
和烏鴉一起躲藏在大樹上的江啟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一切,立即跟隨著羅智文離開的方向而去。樹上的烏鴉終于如釋負(fù)重地“嗚啊嗚啊”地叫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跟隨著羅智文來到一間圍起籬笆的院子外。
這時候,羅智文已經(jīng)暴力的破門而入進(jìn)去了。
江啟則沒有著急,站在里門口有幾十米的地方,小心地問了一句:“收斂氣息了么?”
崇源沒有說話,替他收斂起了氣息。江啟這才放心的接近院子。
如果猜得不錯,這個院子里主的人,應(yīng)該就是那個黑袍人。
本來今天一早,他是想大張旗鼓地進(jìn)入三貢川,找回之前丟失的面子。但沒想到看到了羅智文一副如喪考妣的臉。
于是就一直悄悄地跟著他,這才知道羅棍死了的事。
所以啊,崇源沒有騙人,能夠短時間提高靈量境界的丹藥,或者藥劑。都是需要付出嚴(yán)重代價的。羅智文明顯也是知道了羅棍的死是因為這件事情。
正好,他可以趁這個機(jī)會,多多了解有關(guān)于黑袍人與三貢川人之間的事情。
來到院子門外左側(cè)的一棵樹旁,江啟便聽到了屋里的聲音。